其中最值钱的固定资产是边宅,可那是外婆留给她的,就算那块富人区房产紧俏,价格也高得出奇,她也不会出售。
听出她语气中的落寞,许长右也不好说什么,只故作轻松问道,“我看你平时不戴眼镜的,今天怎么戴上了?”
舒语默摘下自己中规中矩的黑框眼镜收进公文包,笑得如同小狐狸,“是为了看起来更专业。”
许长右也愉快地笑了,“你已足够专业,只是也足够年轻。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有专车。”舒语默抬头笑了,“免费的。”
许长右已看到商务区停车场开过来的那辆眼熟的黑车,“警方办事,真的让人很放心。”
念念身边,也有警方派人保护着,除了安心,警方如临大敌的态度也让许长右感到非比寻常,为此他聘请了专业的保镖,保护念念的安全,舒语默这里,他本来也打算请的,不过被她拒绝了。
她说,自己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她的话,许长右莫名地,很相信。
舒语默在许长右的帮助下上车,讲出下一个目的地,“京都律所A市分处。”
已经成了舒语默“专职司机”的便衣老张,一本正经地回头问道,“怎么走?”
项目谈得不错三万舒语默,心情也不错,“张大哥是本地通,你做主就好。”
老张笑指正前方,“这是哪个方向?”
舒语默看了一眼,“东?”
这小丫头的路痴程度,在不断刷新老张的认知,他无奈地摇头,“这是南,南啊!你怎么会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呢,算了,走吧……”
正在认真记录方才与许长右谈话要点的舒语默,又听老张讲道,“后边的黑色奔驰SUV,从你一出门就跟着,我联系了交警兄弟们扣下他,待会儿就能知道是什么人在跟踪。”
舒语默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开奔驰SUV跟踪,不是值得关注的人。”
不过,还是要排除一切被发现的危险因素。看到交警已打手势拦车,老张喜笑颜开,“交警兄弟给力,拦下了。”
一会儿,一张照片并驾驶证一起发了过来,老张扫了一眼,神情微妙地交给舒语默。
看到手机上金发张扬、满脸焦急的田莫宇,舒语默果断道,“忽略,他新鲜几天,就不跟了。”
老张好奇地问舒语默,“语默,你长得漂亮,又会读书,肯定有很多人追吧?有男朋友没,喜欢什么样的?我听听我家那傻小子有机会没有。”
舒语默无奈了,“张叔,您别开玩笑了,您这么年轻,孩子能几岁?”
“十八了呢,就比后边那个傻小子小一岁。说真的,这样的二世祖,你可不能嫁,他们这样的,十个里准有九个不靠谱。我儿子啊,踏实,会心疼人,书读得也凑合……”便衣老张开始猛夸自己的好儿子,保护舒语默这小丫头两天,他就替儿子相中了,聪明,有礼貌,性子好,虽有点小迷糊,但也迷糊得怪有意思的。
舒语默放下平板,打手势,“打住,张叔,你儿子,比我小四岁呢,我们真不合适的。”
老张却毫不在意,“这有啥,明年我让他考军校,你俩一个学校,先处处再说,我儿子好着呐。如果对眼就早点结婚,让我退休就能抱孙子,你脑袋瓜聪明,这生了孩子,铁定能改善咱们老张家的基因……”
舒语默低头,她哪里聪明,之所以能在22岁读博,完全是因为她花了比旁人多几倍的时间,全神贯注地学习而已。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样的。妈妈不喜欢她跳级读书,说她应该有个完整的童年。
可是,妈妈去了天堂,她的童年,怎么还可能完整呢。
“舒小姐,边女士的遗嘱若要生效,有一项特别条件——边宅和梁氏的股票,必须由你本人终身持有,直到你去世之时,才可以交给自己的亲生子女继承。若是你本人无亲生子女,这部分财产应捐给国内的扶贫基金会,不得将财产转让给你的其他亲人,其中包括并不仅限于你的丈夫或继子女。”白敬在舒语默看完所有文件后,又拿出一张纸,郑重地交给舒语默。
“你如果能遵守这一条件,就可以签字了。”白敬认真解释道,“边女士已委托京都律师事务所作为监督人,所以舒小姐对上述两项财产所有权进行变更之时,应提前通知我们。如果舒小姐死亡之前未立遗嘱,那么这部分财产将由我们律所出面,代表您,在您的亲生子女之间进行平均分配。”
她的眼睛湿润,外婆,被伤透了心,怕自己重复她的悲剧,毫无疑义地提笔签字。
一系列地签字后,白敬拿出一封信,“最后一件。”
舒语默打开,一张信纸,只书两行工整秀气的小字:
修整边宅,不要剩一棵玫瑰。
宅里的人,边蓅可以信任,或许。
舒语默,泪如雨下。
外婆的晚景,竟如此,凄凉。
正文 第22章 女婿人选
一个身着合身职业装、脚踩恨天高的年轻女子,气鼓鼓地抱着文件筐走出商务办公大楼,把文件筐内撕碎的文件倒进垃圾桶。看着自己两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一双微挑的丹凤眼里泪珠在打转。
用力咬唇,她抬头望向自己工作了两年的地方,看到几个从窗口探出的黑乎乎的脑袋,动作一致地缩进去,伸手拉下窗!
她忍不住把自己的文件筐也用力扔进垃圾桶!
“气死我了!”
高高的垃圾桶被砸倒,碎纸屑随风起舞,一片凌乱。几片纸屑被风吹到舒语默的裙子上,她低头看着上边残缺的数字表格,很熟悉的内容,财务报表分析。
在舒语默看来,这人被辞退了,撕纸砸东西泄愤,很不理智的行为。
门口打扫卫生的阿姨也生气了,跑过来喊道,“你干什么?干什么!谁给你气受了你跟谁闹去,拿垃圾桶撒什么气?”
女子只是想把文件筐扔进垃圾桶里,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她深吸一口气,“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你把工具给我,我打扫干净。”
“想糊弄我,没门!你这是故意破坏公物,罚款一百,拿钱!”气势汹汹的阿姨一手举起扫把,一手伸到女子面前,大有不给钱就开打的架势。
女子见此,直接从钱包里拿出五十元,“阿姨,按照鼎合大厦的规定,这最多罚款四十,你不用找了,剩下的十块,算是你打扫的辛苦费。”
阿姨眼睛瞪得更大。
女子又说了一句,“如果你不信,可以进去问。不要也可以,我自己打扫,如果还不行,你可以去大楼管理部告我。不过,我今天离职了,你告了,也没用。”
阿姨一把夺过绿色的票子,嘴里还不满地嘟囔着,“算我倒霉!你赶紧给我走,就你这样没公德心的,被辞退也是活该!”
女子不想与她理论,挺直腰杆,高仰着头,离开大厦,走到不远处的公交站牌。
舒语默看她走了,才向着自己的“专车”而去。
老张扶着她上了车,问道,“刚才那个姑娘,你认识?”
舒语默点了点,“她是我的高中校友。”
“那怎么不上去说句话?”
舒语默隔着车窗,看着不远处那个,头微垂的落寞身影,“人在狼狈的时候,都不想被旁人遇见。况且,我们也不熟,她估计都不记得我了。”
高中同届,舒语默是理科班第一,她是文科班状元,次次在榜单上齐名,先记住名字,才见过人,繁忙的学习空暇,说过几次话,仅此而已。
老张打方向盘掉头,“接下来去哪?”
舒语默微笑,“麻烦张叔送我回家吧,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尽量不出门,这样就不用劳烦你们派人跟着我了,如果有事情,我会及时打电话的。”
老张呵呵笑了,“如果都有你这样的素质,我们的工作,就好开展多了。”
舒语默抿嘴笑笑,低头记备忘录。一声闷雷,滚进车内。
舒语默转头向外望去,阴云密布中,依旧是,公交站旁的孤单身影。
“报告有暴雨,”经验丰富的老张看了一眼,“你那个同学,脖子上有明显的淤痕,头发是匆忙整理的,上衣的扣子掉了一颗,显然刚与人发生过激烈的争执。刚才的行动显示,她被公司辞退,心情不佳,再遇到这样的天气,很容易走极端。”
因视角原因,舒语默并未发现她脖子上的伤,不过被老张说的也有些担心,“张叔,不如,咱们顺路捎带她一段?”
老张笑了,“好,就该这样,否则她要是一个想不开干点傻事,背后一家子人跟着遭罪。”
闷闷的雷和越来越急的风中,何清韵依旧入定般地站在站牌下,时间还早,她不急,她要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何清韵?”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身边,车窗摇下,有人叫她的名字。何清韵腰杆挺直,迅速收拾表情抬头,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下意识问道,“舒语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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