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停在他面前,他上了车,似乎真的很着急离开的样子。
李华捏着那张名片,看着绝尘而去的豪车屁股撇撇嘴;“忘了他是个富二代了。”
说完转身从安全通道一路跑上三楼,找到303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汪小山正翻行李箱翻得起劲。
听见脚步声,汪小山抬头瞥了一眼李华,又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哟,回来了,去了一上午怎么样?”
提起上午的事,李华气不打一处来:“别提了,给那姓池的当了一上午的狗,才换来这两份检验报告。”
蒋东川饶有兴致:“他都让你干什么了?”
李华想起屈辱的那一上午,立刻摆摆手:“算了算了不提了,反正狗干什么我干什么,毫无尊严可言。”
反正自他记事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躺在手术台上,让一个男人拿着马克笔在他身上画来画去,尤其是那个男人手上还拿着手术刀在他身上比划,每次刀从他头顶飘过的时候,他总担心刀的主人手一松,那明晃晃的刀刃就直接插下来。
回过神来,李华想起手里的报告才是重点。
他翻开报告说道:“报告里说,从奇奇身上找到四个针孔,都在脖子部位,从愈合的情况来看,其中三个应该是以前打疫苗留下的,剩下一个是刚扎的。”
“从血液中检测除了狂犬病病毒。”他说,“那个池医生说,狂犬病病毒是无法离开动物体液单独存活的,脑外接种感染的概率也很小,这个病毒的并发症和传染途径都很像狂犬病毒,但有可能是病毒的变异体或者是其他新型病毒。具体情况他还要研究一段时间才能告诉我们。”李华说。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1500更了几天,发现每天那一点根本不够看......我自己写起来也没感觉
☆、疯狂的动物(10)
汪小山一边听李华汇报, 一边在房间里翻找着。
搜证到一半的时候孙女士(为了方便以下称其为郝太太)也来了。她不能进房间,只能在门口等着。
“郝太太, 我问您点儿事儿。”汪小山晃晃手里之前找到的信封,“您见过这个信封吗?”
郝太太的气质其实是很清贵的, 是那种从小家境优渥滋养出的娇女儿的贵气。她年过四十,头发盘在脑后,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 即使极差的心情摆在脸上,但容也依旧一丝不苟。虽然身上还是穿着昨天那套深蓝色羊毛裙,皮衣外套也不似昨天那般光鲜, 指甲上暗棕色的指甲油也破了好几块, 高跟鞋换成了行走方便的平底鞋,显得略有些格格不入, 却在此情此景下也显得恰如其分。
汪小山对她的印象还是昨天下午,在招待所一楼的大厅里,她和黎经理争吵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她还气势汹汹,得理不饶人。现在想来, 也是痛失爱人的苦痛无处发泄罢了。现在她那疲惫的眼角似乎告诉着所有人,她可能连多说一句话的心思都没有。
身子微微前倾, 郝太太眯了眯眼, 从口袋里掏出眼镜盒,拿出眼镜给自己带上,才看清对面年轻女人手里的东西。
“如果你们是从我先生行李箱里找到的,那我就不太清楚。”她靠在门框上, 幽幽地看着房间里的人,“我和他都从来不看对方的信件,不管是和工作有关的还是私人的。”
“谢谢。”汪小山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翻找。
行李箱右面都是衣服,看上去还没动过。但出于谨慎,汪小山还是打开弹力扣,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放在床上。
“啪嗒。”
一个黄色的东西掉在地上。
汪小山一看,是个头绳。
黄色的松紧带,上面挂着一个同色的蝴蝶结。看上去像是年轻女孩子用的。
她举着头绳转身问道:“郝太太,这个头绳是您的吗?”
郝太太瞥了一眼便摇头:“我没有这么鲜亮颜色的头绳。”
汪小山起身走到她面前:“您有女儿吗?会不会是女儿不小心掉进去的?”
郝太太反应极快,立刻联想到什么。她嘴角慢慢往外扯,露出一丝苦笑:“我们只有一个儿子,今年刚回国。”
说完,她越过汪小山的肩头,望向那个行李箱,语气哀怨:“老郝啊,老郝,你都走了还能扯出这么摊子事儿,丢不丢人啊你。”
既是埋怨,又带着无可奈何。
汪小山试探性地问:“那您......”
“我不知道。”郝太太果断地说道,“我先生很顾家,也很少应酬,我从来没怀疑过他在外面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不过如果你们能帮我查到那个女人是谁,我也会很感谢你们。”
汪小山思索了几秒,开口道:“其实现在我的想法,反而并不是倾向于郝先生有外遇。”
郝太太眼中的哀怨微微收敛,抬眼看她。
“刚才我们从您先生的行李箱中找到一个信封,我们怀疑那个信封曾经被人暴力撕开过。这个人有可能是您先生本人,也有可能是别人。我们假设有人曾经进过这间屋子,偷偷打开了您先生的行李箱,撕开信封拿走里面的文件,在走的时候不小心掉下了这个头绳。”汪小山顿了一下,“也是很有可能的。”
听到这里,郝太太有些疑惑:“可这里谁知道那个信封里面有什么呢?”
“您不知道,可备不住别人知道。”汪小山垂眸,“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您给我们列一个单子,这个单子上面最好包括您先生所有的朋友和经常来往的合作伙伴,我们会朝这个方向查下去。”
也就是说,她丈夫的死可能另有内情。
意识到这一点,郝太太的眼神中不再只有灰暗,而是重新点亮起了光。她慎重地答应道:“好。”
汪小山又问:“那您在入住以后有没有哪天,是回到房间以后觉得房间里面不太对劲的?”
郝太太有些犹豫:“没有吧。”
“您可以好好想想。”汪小山从本子上扯了张纸,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我们这几天都会在这里住,您如果想起什么异常情况,随时都可以来这里找我们。如果我们不在,您就打我的电话。”
郝太太接过纸条,收进口袋里。
晚上17:45分,汾市的天空再一次完全熄灭,雾霾让原本还带点儿颜色的傍晚转瞬即逝,只留下被霓虹灯映照成紫红色的天空。
招待所门口的路灯下,李华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地上的烟头攒了五六个。
放学回家的学生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都会特意绕开,躲避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太过明显的颓唐。
手机一直在手里紧攥着。
自从那条消息发出去后,就一直没有任何回音。
李华抬头看着明晃晃的灯泡,突然想起一幅画面。那个活泼的女孩好像随身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即使是蹲在乡村的地里,旁边全是杂草和被尸体压得乱七八糟的秸秆,她的脸上依然带着兴奋的表情。
她起自己名字的时候脸上微微泛红,却从来没有便显出对它的嫌弃和不满。
局里所与人都叫她“小白”,只有他私心觉得,自己应该特殊一点,于是叫“萝卜”。
女孩每次听见他叫萝卜都会瞪他,她知道自己那样可能会显得很凶很丑,所以会在瞪完他之后两只手放在脸上,嘟起嘴揉揉自己的眼角。
可爱炸了。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好像遇见了天使,可从来也没想过即使是天使,也有自己内心坚守的信念,也有想要完成的使命。
半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想到这里,李华手里的烟抖了一下,一阵冷风吹过,烟灰还冒着火星飘散在空气中。
“嗡——”
手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他如梦方醒,急忙扔下烟头,用鞋底捻灭,看向屏幕,迅速接听电话。
“喂,我是李华,让你帮我查的事怎么样?”
“我找到一张照片,发给你,不是很清楚,你辨认辨认是不是这个女生。”
话音刚落,那边发来一张照片。
李华点开。
照片大概是远距离拍摄再放大的原因,并不是很清晰。那是在一栋别墅前面,别墅被铁网围在里面。侧面有一个小门,小门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豪车。四五个穿着西装的人正站在车前交谈着什么。
四个人中有个侧面对着镜头的女人,李华盯着她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忍不住和电话那边说:“再调调清晰度,这样看着像,但又没法确定。”
“你最好确认一下这个人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女的。”电话那边的人顿了一下,说,“因为我查到这个女人是这个培训机构的负责人之一。”他说,“如果那个疯狗案的组织者就是这个培训机构的人,那么那个女的就脱不了关系。”
李华是知道白萝贝在那卧底的,但心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有名字吗?”
“没名字,只有个姓。”电话那边说,“姓白,周围的男的都叫她白主任。”
电话那边的人听见李华这边突然没有了声音,忍不住说道:“所以我让你仔细确认一下是不是这个人,毕竟白这个姓可不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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