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心疼地递了纸巾给他:“我们都是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是不会打小朋友的。”
“嗯!”何浩然带着哭腔点点头。
“浩然。”看他心情平复了点,井翔问,“能告诉叔叔,谁朝浩然挥过拳头吗?”
何浩然扭过头不说话。
蒋东川突然冷着脸说:“那个叫汪小湖的女孩看上去很皮,我看有可能是她打的。”
“不!不是汪小湖打我的!”可能刚才真的被吓到了,男孩一边着急反驳还一边打嗝:“我,是我在幼儿园和别的男生打架,老师叫我爸爸来,爸爸很生气,然后就打了我。”他继续磕磕绊绊地说,“后来晚上妈妈回家,爸爸问妈妈去哪儿了,两个人就开始吵架,接着爸爸还打了妈妈。”他最后还没忘告诉蒋东川,“真的不是汪小湖打我的。”
几个人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一招竟然让何浩然顺利地把何寿打过孙慧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带着对男人的不满,汪小山瞪了蒋东川一眼,然后回过头来问何浩然:“爸爸打妈妈是不是上个星期四的事?”
男孩想了想,点了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爸爸说,不让我告诉别人的。”
小孩子就是这么单纯,明明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在孩子身上,却还仗着自己的父亲身份让孩子隐瞒挨打的事实。
看男孩刚才抱着膝盖防御的姿势如此熟练,相信这样的拳脚相加不会是第一次。
几个人忙着安抚何浩然的情绪,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李华过去接起来:“您好,玟中区公安局。”
“你好。”那边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我看到电视上你们登出来的照片,说是见过那个男人的可以提供线索。”
“请您稍等一下。”
李华朝井翔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把何浩然抱进办公室。
他回头打开免提:“您可以说了。”
“呃......我是在小区门口卖早饭的。”电话那边的人说,“今天早晨出摊儿的时候,我见过那个男的。”
李华一边飞快地记录着一边问:“您怎么肯定就是这个人?”
“他就在路边坐着,坐了好长时间,我收摊的时候他都还没走。”电话里说道,“我看他穿的还挺整齐,不像是个要饭的,就多看了他几眼,所以印象特别深。”
“那您出摊和收摊的时间是几点?”李华问。
电话那边说:“六点半到九点。收了摊我就走了。”他还说了自己摆摊的具体位置,就在小区门口附近。
“谢谢您,您现在方便来一趟局里吗,我们给您录一份口供。”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汪小山错了错拇指和食指,李华立刻补充道,“而且还要给您支付线索费。”
“好好好,我这就过去!”电话那边一口答应。
“也就是说今天早晨一大早,李德良就在何寿的楼下呆了超过两个半小时的时间,这期间只是坐着,别的什么都没做?”李华皱皱眉头,“他这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什么意思很简单。”蒋东川沉着脸,“我记得刚才那个买早点的说的位置附近虽然并没有摄像头,但对面有个小超市。”他看了看表,时针指向八点,“如果幸运,今天值夜班的店员可能和昨天是同一批。”
“我去。”方家荣主动请缨。
“老二李华,你们在这儿等送线索的人和看好这几个孩子。”蒋东川起身,“汪小山,我们突击审问何寿。”
距离何寿被带回警局带现在,才过了仅仅八小时。
八小时后,一切他编造的故事,将从此刻开始推翻。
何寿被带了进来,蒋东川和汪小山已经准备好。
他看上去状态不错。
“律师刚走,是不是有好消息啊?”汪小山坐定,问。
何寿苦笑:“老婆现在都死了,再好的消息都不算好消息了。”他顿了一下,“只不过律师告诉我,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我自卫杀人被判无罪的可能性很大。”
“是吗。”汪小山似笑非笑。
“对了。”何寿问,“我儿子现在怎么样?”
“你还挺关心他的。”汪小山盯着他,“昨天晚上打他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他是你儿子啊?”
“什么我......”何寿眉头一皱,急忙否认,“我什么时候打过他?你们听谁——不可能,我昨天晚上根本没打过他!”
“那你哪天晚上打过?”汪小山紧追不舍。
“不就是——”何寿差点脱口而出。
汪小山上半身前倾,盯着他的脸替他补完后面半句:“不就是上周四晚上吗?”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进展十分顺利,哦也!
☆、破碎的家庭(07)
何寿知道自己瞒不住了,憋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是,我承认我那天是心情有点不好。”他叹了口气,“生意连续两年亏损,那天早上财务给我看了今年的利润表,又是亏损,我的心情已经很差。下午幼儿园老师打电话,说我儿子竟然在幼儿园跟别人打架......”他一边说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实在是很对不起我老婆。不过我马上就和她道歉,她也原谅了我,我们还决定要一起面对今后的生活,一起努力。”
说着,他的眼眶又红了。
“那一年前的那张病例呢,你怎么解释?”汪小山继续问。
何寿愣了一下:“那是她不小心摔下楼梯......”
“从哪里的楼梯?”
何寿:“我们住的那栋楼上的楼梯......”
“你们家住在十三楼,那天电梯也并没有出故障,为什么你老婆会走楼梯?”汪小山看着医院档案问,“记录上显示你们是在晚上十点零八分就医,这个时间你老婆下楼干什么?”她的语气咄咄逼人。
“我怎么知道她下楼干什么!”何寿已经有点崩溃。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她的伤根本不是摔下楼的时候摔的!”汪小山一砸桌子,“她是被你打的!”
何寿双眼通红:“我没有!”
“你有。”汪小山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悯,“你生意失败,就把所有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隔三差五就打她来出气,是不是!”
“我不是我不是!”何寿双拳紧握,重重地砸在桌上,“是她先和那个男人眉来眼去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什么老同学,呸!”
汪小山和蒋东川对视一眼。
“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是另一位死者李德良?”蒋东川问。
何寿咬着牙不说话。
“原来是这样。”汪小山恍然大悟,“所以今天上午你回家,发现家里竟然有别的男人,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你认为的那个与你老婆有染的李德良,所以你恼羞成怒,先杀死了孙慧,再杀死李德良,是不是!”
何寿的精神已经全面崩溃,他拼命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杀我老婆!我老婆不是我杀的!”
“因为你的长期家暴,导致孙慧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倾向,她的精神状况给你的生活带来很大的困扰,你忍无可忍,所以在冲动之下杀了她!”汪小山继续逼近。
何寿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脑袋,低下头:“不是的,不是的......”
“嗡——”
蒋东川的手机这时候震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是李华发过来的一段文字。他扫了一眼,然后快速把手机递给了身边的人。
汪小山看了一遍手机上的文字,突然抬头看着何寿。
半晌,她突然冷笑了两声。
“我知道了。”汪小山说,“你根本不是情绪失控一时冲动杀了孙慧,而是早就有预谋的要杀她!因为你知道孙慧给自己投了巨额保险,一旦她被人杀了她就可以领到五百万的保险金!”
何寿瞪大了眼睛:“我不......”
“你生意失败,高利贷都不借给你钱,亲戚朋友没有一个人相信你可以东山再起,于是你就打上了保险金的注意、”汪小山面色阴沉,说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一点点刺进对面人的胸膛,“刚才你的律师来,告诉你的恐怕还有这件事吧。”她突然探身向前,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他,“你申请的保险赔偿已经在走程序了,不过可惜,只能到走程序了。”
她看着他,满眼都是讽刺。
“不是不是......”何寿抱着脑袋,痛苦地摇着头,“我是想要那笔保险金,可是我真的没有杀我老婆!”
汪小山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那你说啊,你老婆怎么死的?事到如今你还敢说是李德良杀的?”
“不是......”何寿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他像快破布一样摊在椅子上,痛苦地闭上眼睛,“我老婆......她是自杀的。”
汪小山一怔。
他叹了口气,缓缓讲述着那些过去的事。
“我和我老婆七年前结婚,结婚不到两年她就怀了孕,我们生活很幸福。尤其是儿子出生那一年,我辞职创业,竟然让我一年就赚了一百多万!可是后来,公司的生意开始出现问题,连续好几年都是亏损,我开始每天很焦躁,根本静不下心。那时候,老婆和儿子就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只有每天晚上回到家看到他们,我是才有努力工作的理由。可是一年前的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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