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区长的神色这才缓和下来:“行,那如果有需要我们配合的,您就直接找小刘,他那里资料挺全。”
蒋东川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等会儿吃完饭,还要麻烦刘所长帮我们把发现这两起命案的人都叫来,还有死者家属,我们要挨个询问情况。”男人说,“另外这个地方离分局太远,每天来回跑麻烦,能不能给我们准备个住的地方?”
刘所长一愣,然后在副区长眼神示意下连忙答应:“好好,我这就去办。”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不欢。
汪小山更是被那三个人官僚主义极重的作风给恶心到,就喝了两碗汤。
那位刘所长给他们安排住在南信新村的招待所,本来蒋东川还想拒绝,后来听说这招待所目前只住着他们一队人以后就勉强接受了。
李华在焦头烂额地给刘所长带来的那一群人编号,让他们在自己的房间等着,方家荣的房间是暂时的审讯室。
汪小山支好摄像机,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为什么刚才那个副区长这么想让你快点破案?”
蒋东川头也不抬:“快点破案不好吗?”
“也不是。”汪小山挠挠头,“就是觉得同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特别市侩,好好的事儿也整的别有用心似的。”
蒋东川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最近快要......”他刚想说什么,又顿住,最后摇了摇头,在女孩期待的眼神中说道,“没什么。大概是太急功近利,毕竟侦破连环杀人案对他来说也是个不小的功绩。”他准备就绪,“叫第一个人进来吧。”
第一个进来的是昨天晚上发现尸体的男人。
这村里的人对警察还是有点忌惮,进来的时候束手束脚,汪小山让他坐在床上的时候,他还有点紧张。
“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一遍。”坐在椅子上的蒋东川开口。
男人点点头,咽了口口水,说:“昨天晚上我大概九点多从工厂出来,走到那片荒地旁边的时候,有点儿想尿尿。我一看旁边也没别人,就往荒地里面走,谁知道走了几步就发现自己好像脚底下踢到什么东西,用手机一照,妈呀,竟然是个死人!”男人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当时吓了一跳,接着就尿了,然后我就拼了命地往外跑,跑到路灯底下才想起来要报警——”
蒋东川点点头:“昨天晚上七点到九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在工厂!”男人着急地说,“最近厂里接了好几个大项目,兄弟们加了好几天班了,我那一个车间的工友都能证明!”
看他急得都快跳起来,汪小山给他递了杯水:“别着急,没说和你有关系,就循例问问。”
男人伸出手来接杯子,汪小山眼神闪烁了一下,装作不经意地问:“您手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男人的手下意识地缩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哦,这个啊,大概是被树枝划的吧。”
“请您现在配合我们不要动这个伤口,待会儿我们的技术员回过来给您做个活体取证。”汪小山说。
男人眼神躲闪:“哦,好啊。”
“平时性生活怎么样?”蒋东川继续问。
这个问题对于训练有素的警察来说司空寻常,可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就有点羞耻。
那个男人愣了一下,然后略有些不好意思:“挺,挺正常的,一次能弄一个多小时。”
汪小山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人想知道你一次多久靴靴!
第二个人是个中年女人,第一位遇害的死者周小燕的尸体就是她发现的。
“您能仔细回忆一下那天早上的情况吗?”蒋东川问。
中年女人想了想,然后说道:“那天早晨正好有大集,我和几个同事约着一起去赶集。我图快,就想直接从那片荒地中间传过去,没想到走了一多半,闻见血的味儿,就顺着往旁边走了两步,就看见一个小姑娘浑身是血躺在那儿,然后我就赶紧报警了。”
蒋东川的笔顿了一下:“您说她当时满身是血?”
中年女人嘴角的笑容似乎僵了一下:“呃,也有可能不是。”她摆摆手,“反正我当时是吓坏了,就瞅了一眼,血呼啦的就不敢再看,可能也没有那么多血,谁知道呢......”
“你认识死者周小燕吗?”他问。
中年女人点点头:“认识,小燕他爸跟我们是一个厂的,他妈中午有时候带着小燕一块儿过来送饭,我们还见过。”
“案发前一天晚上你在哪儿?”
中年女人吓了一跳:“警察同志,你不是怀疑我吧?我那天晚上在家睡觉,我男人和儿子都在家,他们都能证明的!”
汪小山给她递了杯水,发现她的手有轻微的颤抖。
“您要知道,亲人的不在场证明是无效的。”她轻声说。
中年女人立刻绞尽脑汁:“怎么办,我那天晚上从工厂回家就一直带在家里没出去,不不不不!我出去过!”她突然想起来,“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儿子想吃苹果,我就去对面水果摊买了苹果,那个老板可以给我作证的!”
“您不用紧张。”汪小山安慰道,“我们只是循例问问。”
第三位,是第二位死者李英梅的父亲。
“您请坐。”
男人看上去已经五十多岁,头发和胡子都已经泛白。
“唉——”还没开口,他就先叹了口气,“警察同志,怎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您别着急,我们就是来帮您找到杀您女儿的凶手的。”汪小山递上一杯水。
从水中她看到这个中年男人的倒影,他悲伤全在脸上。
“昨天晚上七点以后,李英梅都做过些什么?”蒋东川问。
“都怪我,都怪我。”李英梅的父亲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昨天晚上,英梅六点多就下学回家,我在做饭,她哥哥还没回来,我就让她去帮我到超市里买瓶醋回来,晚上我好给他们做个糖醋鱼,没想到她哥哥回来了,她就一直没回来。大概八点多,我和他哥哥出门去找,围着村子转了好大一圈都没找到,结果后来才听人说,在荒地里发现她,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说什么,汪小山都递上一杯有用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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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重提(04)
汪小山闻言,摸了摸下巴,问:“从您家去买醋的超市距离多远?”
李英梅的父亲皱了皱眉头:“出了门往左拐,下一个路口就是,来回用不了十分钟。”
“来回用不了十分钟。”汪小山说,“您说您让您的女儿出去买醋是在六点半左右,您和儿子出去找她是八点,中间隔了一个半小时,这段时间您在做什么?”
“我女儿她......”中年男人顿了一下,“她平时经常自己偷跑出去找同学玩儿,这次没回家,我们也以为她是去找同学了,所以没怎么在意。后来过了一个小时才觉得不对劲,他哥又给她同学打了一圈电话,谁知道根本没人见过她,我们才想起前两个月出的那个事儿,就赶紧出来找,最后谁想到......唉......”
李英梅的父亲出去之前,汪小山突然问:“哎。”
男人回头。
“您不是说等着她的醋做糖醋鱼吗?最后做了吗?”
李英梅的父亲沉默了两秒钟,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做了,不过是红烧的。”
在最后一个人进来之前,汪小山和蒋东川在一起整理之前问的笔录。
蒋东川这个人本来话就不多,除了该说的,其他都不说。而汪小山则是一肚子话憋着不想给他说,可奈何房间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只能眼珠子转了好几轮,才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指戳了戳身边的男人。
“喂。”
男人侧过脸看她:“怎么了?”
“你觉不觉得,刚才我们问的这几个人都有点问题?”
蒋东川停下手里的工作:“你怀疑他们几个有可能是凶手?”
“那倒不是。”汪小山若有所思,“但很肯定的是,他们绝对都有所隐瞒。”
“第一位昨天晚上发现尸体的男人,他手上有伤,比起树枝划痕,更像是被人抓的。”
“后面进来的两个月前发现尸体的女人有两个地方值得怀疑。一是她说看到尸体的时候,尸体浑身是血,可是现场照片显示,当时尸体上的伤痕都是淤伤,□□虽然有撕裂但出血量并不足以造成‘浑身是血’的视觉效果。第二——”
“第二,你递给她水的时候,她双手有些发抖,而且从一开始进门到出去,她是最紧张的一个。”蒋东川补充道。
“别抢我话!”自己发明的“送水审问法”被识破,汪小山恼羞成怒地呵斥。
男人笑了笑,表示洗耳恭听。
“再说那个李英梅的父亲。”汪小山说,“女儿出去这么长时间,还有工夫和儿子在家做红烧鱼?别的不说,这个重男轻女太严重了,估计闺女从小在家也没少受冷落,说不定身上还有他爸打的陈年旧伤......你看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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