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没等汪小山开口,她就绕到另一边, 拉开后车门跳上了车,在车里打开窗户朝汪小山招手,“汪小山,快上车!”
坐在一旁的小净也难得开口帮了句腔:“小山姐姐,你来我家住吧,我们家有房间,睡得开的。”
最后汪小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脑子抽风答应了这三个脑子更抽风的三个人,还给秦女士打了电话回去,说晚上会带小湖去小净家住。
而恐怖的是秦女士竟然也答应了。
她上车之前还挣扎了一番,打电话回办公室,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工作要做。结果接电话的白萝贝苦着脸告诉她,作为目前全局最清闲的一个队,刚刚上面又派下来了扫黄任务。
那边刚进门的李华远远叫嚣着“不是扫黄,是让我们去派出所帮忙哦!派出所哦!”,被推开以后还在狂嚎说晚上要借机放纵一把,被身后拿着经过的井翔反手就是一文件夹拍在额头上。
开车的蒋东川隔着半米也能听到听筒那边传来的哀嚎声。
“李华又怎么了?”他问。
后座的小湖和小净在说悄悄话,汪小山拉下中间的隔板,声音微微压低:“派出所人手不够,李华他们被叫去帮忙。”
“以前王队在的时候你们也经常接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蒋东川皱着眉头问。
汪小山表示很无奈:“王队老好人,有时候明知是吃亏的事也不愿和别人争抢,打捞尸体,调节纠纷什么的也不得不做。”她顿了一下,“你不可能没听说过吧,我们二队就是整个分局的分所,一年接不了十几个案子,平时最多的时候就是喝喝茶,看看报纸,晚上吃完饭撸个串唱个歌什么的。”
蒋东川若有所思:“我记得我来之前,你们还有个副队的,他没什么作为吗?”
“他?”汪小山冷哼一声,“他作为可大了,都直接作为到丰岛去了。”
“就是你那个海关的朋友?”
汪小山没有遮掩:“嗯,其实......也算不上朋友,走之前也是闹掰了的。这次要不是为了那批货的事,我也不会主动联系他。”
她靠在座位上,双手垫在脑后,“其实大部分刑警队都是这样,闲得时候很闲,忙的时候连妈都不认识。后来我们就想,反正下面派出所人数确实也不够,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去帮他们做点事儿。”
她无奈地撇撇嘴,“这也是老王搞得,怎么样,老好人吧。”
蒋东川却没笑。
“这是我的不足之处。”
汪小山一愣。
男人依然很认真。
“我来之前听说过他,是个难得的好人。”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社会上多的是优秀的精英,但却缺好人。”
汪小山沉默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别过脸去,看着窗外。
“是啊,不过可惜,好人不长命。”
= =
那边李华带着白萝贝百无聊赖地站在大街上,听着两家相邻店铺大打出手,不过是因为玻璃不知道被谁砸了这种琐事。
办公室里,井翔在整理档案,方家荣趴在电话边睡觉。
这边蒋东川在看齐仲青的资料,汪小山伺候完两个小公主吃饭,沙发上躺尸。
他们都以为,这个晚上就会一直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九点了。”
蒋东川从书房里走出来,揉了揉太阳穴,坐再沙发上,拍了拍小净的脑袋:“带着小湖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去幼儿园。”
小净乖乖点头,拉着小湖的手两个人上了楼。
汪小山听见说话声,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茫然地看了一眼周围。
“我睡着了?”
男人看着她:“你累了。”
“哦。”汪小山点点头,顺手摸过自己的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是半小时之前的。
是陌生号码,她也就没理,把手机放到一边,整了整自己的头发。
“还困吗?”
汪小山摇了摇头:“清醒多了。”
男人点点头:“我要出去散步,一起吗?”
汪小山挑眉:“现在?九点了。”
蒋东川顿了一下:“才九点。”
汪小山一梗,认命地起身——没错,九点对于他们这种经常熬夜的人来说根本不算啥。
于是穿起外套出门,和小湖小净交代好之后,两个人走在小区的小路上。
一月份的晚上九点有点冷。
汪小山这才想起来,原来他们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跨过了旧年,来到了全新的一年。
没有写日期的机会,所以竟然也没意识到。
“上次你问我过年放假安排。”走在身边的男人突然开口,“我帮你问了。”
汪小山怔了一下:“啊?”
“2月3号正式放假,除了初一,办公室六个人每个人值班一天,初八上班。”蒋东川说道。
汪小山点点头:“那还好,能休息六天,或许现在就应该开始计划一下,是不是该带小湖去南方玩儿几天。”
“南方?”
“嗯。”汪小山眼里浮起一丝笑意,“这孩子想去迪士尼想疯了,但我又总抽不出时间,冬天的上海太冷,看来只能去香港——”
她一边说一边走,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哎呦!”
她惊呼一声,上前冲了两步稳住身子,旁边的蒋东川也飞快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
“没事没事,谢谢。”
汪小山拍拍衣服,转头去寻找地上害她绊倒的元凶,本来以为会是一根树枝什么的,结果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条腿。
一条人的腿。
这条腿上布满了新鲜的伤痕,皮肉外翻,还在向外渗血,裤子破破烂烂碎成一团烂布,脚上的鞋底也全是污泥。
靠近的时候可以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旁边是个花坛,腿是从花坛里伸出来的。
蒋东川也看出不对劲,迅速掏出口袋里的手电筒打开。
“花坛里有人,你往后退。”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电筒递给她。
汪小山接过手电筒,按照男人说的向后退了一步,并且让光顺着这条腿一直往花坛里扫,同时另一只手也拿出手机,“110”已经按出了“11”。
光一点点网上,汪小山也迅速在脑内收集着此人的信息——
男性。
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
体型匀称。
小腿有鞭伤,上半身有肋骨骨折现象。
手电筒照到花坛里躺着的人的脸,汪小山手上按键的动作却突然停了。
蒋东川也看到了这人的脸,皱了皱眉没说话,回头,两人对视一眼。
汪小山迅速把手电筒关闭,朝男人使了个眼神,手扶在腰侧的枪套上,谨慎地在花坛周围转了一圈。
三分钟后,她小跑回来。
“周围没人。”她看向花坛里的人,觉得有点头疼,“他怎么办?”
蒋东川想也没想,低头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先带回家。”他说,“打电话给吴曼,让她带着老唐,再个医生过来。叮嘱她路上小心,可能有人跟踪。”
半小时后,吴曼和老唐还有吴曼的学生小陈,三个人按响了蒋东川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汪小山。
她把三个人放进来。
“嘘,小声点,楼上有小孩在睡觉。”
说完四个人轻手轻脚走进客厅。
客厅的地毯上躺着一个人。衣服已经被撕扯得破破烂烂,露出浑身上下狰狞的伤口。
他身上的血污已经在吴曼他们来之前被汪小山和蒋东川清理干净,但现在他隐隐有发烧的迹象,额头上全是虚汗。
“李栋?”老唐诧异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抬头问蒋汪二人,“他怎么搞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似是故人来(15)
汪小山撸起袖子, 叉着腰站在一边,累得擦了擦头上的汗:“你们先弄活他, 再让他自己告诉你们。”
吴曼和老唐对视一眼,助手小陈递上医药包, 老唐也蹲下开始采集李栋身上的衣服。
忙碌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勉强把破破烂烂的男人收拾出个人样来。
“身上一共有十一条鞭伤,二十三处棍棒击打, 十一处宽五厘米长短不一的伤痕,应该是皮带抽打所致。另外肋骨骨折,虽然没插入肺部但我建议还是立刻送去手术。”吴曼说完看向对面两人, 顿了一下, “当然,如果你们还想让他活下来的话。”
蒋东川看着地上那只在昏迷中依然眉头紧锁的男人, 同意了吴曼的建议:“可以,但我们不能出面。”
老唐从洗手间出来,擦了擦手:“你邻居是什么人?”
男人眉头一皱:“不太熟,不知道底细。”
“其实我们送也不是不行。”汪小山若有所思, “抓他是必然的,但我们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送死。”
“那送去我家的诊所吧。”小陈说。
“不, 送军医院。”蒋东川说, “既然必须送,那就正大光明的送,打电话叫救护车。”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呼啸着停在蒋东川家楼下, 担架抬着还在昏迷的男人上了车。和小净小湖交代好后,汪小山和蒋东川都跟车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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