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刹那间闪过一个名字,敏感得几乎碾断了她一根神经。
“好了。”陆相思彻底失去了耐心,等了一天也没等到那个言而无信的女人,索性把火都发在了庄清时头上,“以后别没事总往我家跑,我爸爸不在这!你去公司找他。” “我不是来找仰止的。”庄清时温和地开口解释,生怕这个敏感的孩子又误会什么,“我是来看看你。听说你爸爸那天在气头上,禁了你的足,我估计这两天他火气也消下去了,我会劝劝他的。你在家会
不会无聊?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用不着。”陆相思冷着脸,“小心我爸爸迁怒于你。”
爸爸说的话谁敢不听。
就连那个女人也不敢带她走。
说好的。
明明说好的。
她是在骗她吗?
就为了从她手里骗走酒神的四本书?
唐言蹊。女孩咬牙切齿,却又抵不住眼眶里的红。
大骗子!
怪不得爸爸说让她离唐言蹊远一点。
这种女人……
“我说,二位聊完了没?”
一道玩世不恭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慵懒妩媚,点点滴滴透着谁都学不去的狂妄嚣张。
庄清时和陆相思同时转过头去,一眼就瞧见了靠在门框上那个笑意盎然的女人。
“唐言蹊!”陆相思气得快哭出来,这会儿是真湿了眼角,理也不理庄清时,直奔门口的女人而去。
上去就用小粉拳狠狠打在她腰上,“你还知道过来?”
唐言蹊吃痛,攥住她的小拳头,嘴角噙着笑,“小丫头不学好,怎么净跟人动手动脚。”
屋里,庄清时回过神,目光骤然降了温度,“你来干什么?”
说完,她皱眉望向四周的佣人,“谁放她进来的?”
“庄小姐这话说的。”唐言蹊低低地笑,“好像你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一样。”
“你——”庄清时大怒,“保镖呢,把她给我请出去!” “哎呀,名媛淑女翻脸呀?国民女神发飙呀?”唐言蹊笑眯眯的,打量着对方脸上变了又变、最后归于隐忍的表情,“庄清时,你我从小就认识,你几斤几两我清楚得很。别在我面前演淑女,你可比影后
苏妩的演技差多了。”
“从小就认识”几个字让陆相思皱了下眉,好像之前听谁提过似的,猛地却又想不起来了。
庄清时听到她又提起了另一个让她不怎么待见的女人——苏妩,心里更搓火了,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还东西。”唐言蹊单手把书交给佣人,牵着女孩的那只手,一直没放开,“顺便带我徒弟出去玩,你有意见?”
徒弟?庄清时看了眼陆相思,心脏几乎被小女孩在唐言蹊身边难得的温驯刺出一道血口。
凭什么!
凭什么她从小喜欢的男人,唐言蹊说嫁就简简单单地嫁了。
凭什么她努力五年讨好的女孩,唐言蹊说带走就简简单单地带走了。
她唐言蹊究竟做过什么,她为这些人付出过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偏爱她?
凭什么?!
庄清时指甲嵌入掌心,下了最后通牒,“我警告你,我和仰止马上就要订婚了,你最好别再痴心妄想!”
唐言蹊完全不接招,细长的眼角一挑,莞尔,“结了婚还有离婚的那一天呢,更何况连婚都没订。”她抬手,有意无意地亮出无名指上一枚戒指,“你一个没名没分的也敢来前辈这里放肆。”
看到那枚戒指,庄清时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
原本所谓的“痴心妄想”只是她随便说说,可唐言蹊这番话,仿佛在无形中印证了她的猜想。
“你什么意思。”庄清时精致的脸上布满霜色,“难道你对仰止还没死心?”
唐言蹊从容抬眸,对上她犀利的视线,处变不惊道:“如果我说是呢?”
她的眼神里说不上有太多可以辨识的情绪。
可是短短一霎,空气中蓦地涤荡开一股冷厉的肃杀。 ——这是明晃晃的宣战了。
正文 第47章 下午谁来过?
庄清时心里恨得厉害,脸上却强挤出笑意,“你以为我会再让你得逞一次?”
“五年前你还是庄家大小姐的时候都束手无策。”女人的声音乍听上去静敛温和,仔细品起来却带着挥不去的嘲弄,“现在庄家都已经倒了,你又能奈我何?”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庄家?”庄清时咬牙切齿,“唐言蹊,你不要忘了我才是要和仰止结婚的人,整个陆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你就算能迷惑仰止,也永远别想登堂入室!” “你这话说的有点晚。”唐言蹊漫不经心地瞧着自己的手,无名指上一枚戒指闪闪发光,“堂我登过了,室也入得比你早。更何况,我也没准备嫁他第二次,只要他的心和人在我这儿就可以了。想想貌美
如花的大明星每天晚上独守空房,还真是让人唏嘘啊。”
她摇头浅叹,庄清时只觉得心里的火都要窜到头顶了。
“你疯了吗?你不是一向最看不起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吗?”
“看不起归看不起,但是要治你,好像也用不着什么太有格调的手段。”唐言蹊轻笑,“不过,想让我给你做小三,你也得有本事先嫁给他再说。”
庄清时一惊,顿时失了三分底气,“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希望你们能顺顺利利地完婚。”她意味深长道,“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庄清时攥紧了手指,“唐言蹊,你——”
“还有。”对面的女人笑意一收,白皙精致的脸蛋霎时间变得面无表情,“少在我面前说教,你算什么东西。”
她吐字极轻,却藏着能从人骨头上刮下肉的锋利。
庄清时气得脸都白了。
这个女人向来离经叛道、嚣张狂妄,整个榕城尽人皆知。
她又恶俗又肤浅又顽劣,论什么都比不过身为榕城名媛之最的庄清时。
所以没有人知道,那位渊渟岳峙、卓尔不群的陆三公子到底看上她哪里。
包括庄清时自己都想不明白。
她深吸了一口气,往外走去,经过唐言蹊身边时,留下一句冷冷的:“走着瞧。”
唐言蹊闭了下眼睛,脸上的煞气渐渐平和,再睁开眼时,眸光竟有些黯淡。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陆相思仰着脸看着她,小眉头皱得老高,“我听不懂。”
“跟你没关系的事。”唐言蹊回过神,打了个哈欠,调侃道,“衣服都换好了,等我呢?”
陆相思甩开她的手,“谁等你了!”
唐言蹊“嘶”了一声,“祖宗你轻点,我浑身都是伤。”
“活该。”陆相思板着脸。
唐言蹊也不再管手臂上的痛感,从小到大跟人打架斗殴,受伤是常有的事,早就习惯了。
“小没良心的。”她蹲下身来狠狠揪着陆相思的耳朵,“你说说,我这一身伤是为了谁,我冒着性命危险跑到这来又是为了谁,你爹你姑姑都不教你做人需要感恩吗?”
陆相思甩开她的手,揉着自己的耳朵,恼羞成怒地喊她:“唐言蹊!”
她怎么那么爱揪别人耳朵,有瘾吗?
唐言蹊大笑,跌坐在沙发上。
恍惚间却想,有个女儿真好啊。
她正思考着,陆相思忽然别别扭扭地往她身边凑了凑。
唐言蹊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陆相思伸出手指,捅了捅她。
唐言蹊依然装作没感觉的样子。
陆相思忍无可忍:“喂。”
“说。”
“我们怎么出去?”
“走出去啊。”唐言蹊懒洋洋地问,“你没长腿?”
陆相思看了眼门口凶神恶煞的保镖,叹息:“不是,我是说,这样出去会被拦住的。”
唐言蹊自顾自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品,“反正拦的又不是我。”
陆相思瞪着她,“你这人……”
唐言蹊转了转茶杯,发自肺腑地称赞,“好茶。”
陆相思一把夺过她的杯子磕在茶几上,“你想想办法!”
唐言蹊抱臂睨着她,“小姑娘,求人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陆相思黑着脸,“蹬蹬蹬”地跑去厨房,又“蹬蹬蹬”地跑回来,怀里抱着一大罐茶叶,“给你,都给你!”
“武夷山的贡品金骏眉。”唐言蹊看都没看包装袋,挑了下黛眉,便径自开口,“你不怕你爹回来打死你?”
“他又不喝。”
“不喝买回来干什么?招待客人?” 女孩一屁股坐回沙发上,托着腮道:“也不是吧,听大姑姑说有段时间爸爸特别爱喝红茶,买了好多好多不同种类的红茶,每样只尝一点就不动了,最后尝到金骏眉才停下。后来每年产茶叶的时候都会
高价收一批贡品过来,也不知道是谁喜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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