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去吃点东西。”
“我不饿。”
“你不想回云南,对吧?”欧阳妤攸眼神突然变得很古怪,她缓缓伸出手,摸摸阿点妹的小脸:“你信不信?只要我煽风点火,陈嘉棠他能立刻把你送回去。”
阿点妹猛然一惊,见欧阳妤攸扭头就走,她跟在身后,喊道,“你欠我的人情没还,竟反过来趁机报复我。”
“在云南那晚,你把我们打得那么惨,我报复你怎么了?”欧阳妤攸踩着高跟鞋走得飞快,顺滑散落的头发披在肩侧,她回头看一眼阿点妹,笑容更加肆意,“你最好乖乖跟我走,里面可有个爱记仇的人,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了,小小他让警卫把你扔出去。”
“……”
梵森大楼街角有家星巴克,欧阳妤攸点了甜品和热可可。
阳光很暖,她坐在窗边,难得心无旁骛地享受下午茶,对面那丫头却不给她惬意的机会,冷冰冰道:“你背叛了他,别以为陈阿四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害他断腿的人。”
欧阳妤攸靠在椅背上,微微怔神,她知道,没那么容易就放下,可季临川说过,他会解决的,不管什么问题,他总会有办法的。
她坐起身体,搅拌着热可可上的巧克力粉,“你为什么不肯回四方街,陈嘉棠他跟你不一样,他原本就属于这里,他是梵森的陈副总,你等不到他跟你一起回去的。”
阿点妹一拍桌面,引得顾客纷纷侧目,只见她拽起表情道:“什么狗屁陈副总,陈阿四他在我们四方街一样可以谈生意,他追债放贷,他还跟我妈一起去缅甸走货,他虽然在我们那儿的只有一年多,但他……”
“等等。”欧阳妤攸松下杯子里的小勺,疑惑地问道:“你说?陈嘉棠只在四方街待了一年多?”
阿点妹捋着额前的齐刘海,斜眼看着她道:“嗯,一年多,怎么了?”
不对……陈嘉棠可消失了两年半。
欧阳妤攸定神问道:“那他之前在哪儿?”
“他没说。”阿点妹认真地抠着黑指甲,噘嘴道:“反正我知道他不想提以前的事。”
“他怎么去的云南?”
“陈阿四是我妈的朋友,他以前就来过四方街。”
“那他……”
“喂,你有完没完?我找你是劝他的,你到现在一点忙都帮不到,还叨叨个没完,真是够了,东西你自己吃吧,我回去了。”阿点妹放下盘着的腿,作势要走。
“你等等。”欧阳妤攸拎起包,刚出了星巴克,就接到陈嘉棠的电话。
他请她照看阿点妹,梵森今天有内部晚宴,他和季临川结束会议后,要例行招待各地来总部开会的区长。
阿点妹先是闹着要回公司找陈嘉棠,后来听说他们已经去会所用餐,没办法只能被欧阳妤攸带去吃饭。
那丫头喜欢东南亚口味,她倒是会挑,选了家一星米其林的印度菜餐厅,点餐也是标准的土财主架势,随便一叫就是满桌的菜,欧阳妤攸看菜单的标价,低头翻包,确定自己揣了季临川那张副卡,才微微松口气,不然真兜不住这阿点妹这么祸害。
好像被克扣经济太久,她已经习惯先关注价钱再去衡量一样东西。
因为点太多没吃完,欧阳妤攸觉得浪费,微微可惜的表情被阿点妹捕捉到,好像找准她死穴了一般,买完单故意把她拖去商场,买了大包小包价格不菲的衣服,明明花的不是她的钱,却也肉疼得很。
好容易把阿点妹送回陈嘉棠的住处,欧阳妤攸开车回家,已经累得半死,暗暗发誓再也不穿十厘米的高跟鞋,跟一个精力旺盛的小女孩逛街!
季临川回来时,见她在浴缸里昏昏欲睡,梳着丸子头,额前疏松的细发沾了水,贴在白皙的皮肤上,泡沫一直覆盖到她的锁骨处,肤如凝脂的双肩裸露在空气里。
季临川坐在浴缸边,将手伸进水里,轻缓捞起她的一只脚,裹上毛巾擦干,搁在他的大腿上。
水中的热气渐渐散去,欧阳妤攸感到阵阵凉意,终于头一顿,醒了。
一睁眼,见自己半条腿已脱离水面,光溜溜的脚在季临川手里被轻按着,他已脱去外套,穿着一丝褶皱都没有的暗纹黑衬衫,挑眉道:“穿一天的高跟鞋,还去逛街,脚怎么没给你走废?”
欧阳妤攸往浴缸的角落里退:“你怎么进来了。”
虽有过赤身相对严丝合缝的时候,但她总不习惯在洗澡的时候被他看。
“让你在公司等我,你倒先跑回来,总不听话。”说罢,他朝水面挖了一把白色泡沫,伸着身体就往她脸上抹。
“季临川。”她厌烦地瞪他,鼻头挂着一团轻柔。
“像白鼻子的小丑。”他轻笑,趁她擦脸的间隙,重新捞出她的脚,这次不是一只,是一双,抓住就往外拖,她的后背跟着滑了下去,只差没把她倒挂着,头淹进泡沫水里。
她吓得双手抓住浴缸的边缘,对峙着,生怕一松手,整个人被他拉出去:“季临川,你别闹……”
他听不见。
用毛巾擦干,将她的脚并排放在腿上,抬手拿了瓶精油,滴了两滴在手心里,用力揉搓,随后整个掌心按在她脚上,一阵润滑炙热的感觉,猛地触动着神经。
他的手,像无数根羽毛在拨动脚底,她浑身打了个颤,挣扎着双脚在他身上乱踢,小声说道,“痒啊。”
“哪里痒?”他勾着眼睛,别有一番意图地盯着她,见她咬着下唇,就是不接话,他手上加了力,正好捏到穴位,“是这里吗?”
“疼死了,你放手!”准确来说,是又酸又疼,她这次铁了心要挣开他,于是毫无顾忌地往他腿上一阵乱踹,只听他“呲”一声,她慌忙停下来,这才察觉到,好像踢到了不该碰的地方,顿时脸都僵了。
季临川斜眼横她,“继续踢,我看你是想直接在这儿让我给你解解痒,是吧?”
见她终于老实了,他紧紧按住她的小腿,倒了精油,手移动到腿肚上按捏了几下。
欧阳妤攸安稳地躺在浴缸里,想起下午阿点妹的话,仍有疑惑,认真地看向季临川,说:“嘉棠哥哥好像在四方街的时间并不长,你说他当初是怎么离开这里的?”
她清楚地记得莫莉在苏梅岛时,形容陈嘉棠坠车落入礁石的惨况,她说等救护车和警察赶到下面时,已经不见尸首,但却因海水晕染的失血量,被断定必死无疑。
季临川依然捏着她脚底,沉声道:“你既然想知道,怎么不去问问他?”
欧阳妤攸琢磨着季临川的神色,他好像一点也不好奇陈嘉棠。
怎么不去问问他?
嘉棠哥哥回来之后,接连面对陈叔的死,陈姨的失常,他的沉默寡言,就是最直接的表达,没有人愿意去戳他伤口,眼下,他只要能留下来,他能回到梵森,就是最好的结果。
“水凉了。”季临川转头看她,“我帮你穿衣服。”
“不要……”
“不要什么?”他又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尖。
知道躲不过,欧阳妤攸妥协了态度,闭下眼说道,“好,帮我去拿衣服。”
季临川先是歪着头看她,半响才轻笑着,快步往隔壁更衣室走去。
欧阳妤攸眼瞅时机,呼啦一下从水里出来,迅速裹上浴巾,她正低头整理,光着脚四处寻找拖鞋。季临川突然从后面抱住她,胸前的浴巾被拽落,他换了身睡袍,贴身上来道:“季太太,忘了告诉你,今天面试的结果不理想。”
“怎么会?”她红彤的脸颊回头看他。
“履历太简单,达不到公司招聘的要求。”
“季临川,你知道资格不够,还让我去?”
他手臂一低,揽住她一双小腿,打横抱起,贴脸笑道:“现在再给你个机会,走走潜规则,说不定有用。”
第89.为什么总是她
次日。
来接季临川的人是腾远地产的总助理,支杰。
这个人从欧阳腾远在世那会就是总裁助理,见他出现在楼下,像从前一样,恭敬鞠躬喊了她声:“欧阳小姐。”
欧阳妤攸正在玄关处给季临川挑鞋子,抬起头看见这人略微诧异。
从腾远迁回国内这两年,不,或者说从季临川接手开始,他的全部精力都在放在梵森,自始至终他对腾远的经营方针,是只插手重大决策,大方向不跑偏,业务细节任其发展。
“你要去腾远?”她拿出一双渐变灰色的皮鞋,因为他穿的银灰色正装,正低脸侧头熨帖鬓角,听到她的话,双臂穿到她后背,四目相对道:“梵森有我们的陈副总在,我自然就有时间去腾远,省得我太太总怪我偏袒,不管腾远的死活。”
“这样啊,那季总还真是辛苦呢。”她媚眼萦绕,娇嗔道。
“是,日夜都辛苦,你不知道?”季临川拿眼眯她。
门口站着的支杰轻咳转过身,惹得欧阳妤攸脸颊一阵绯红。
季临川接过皮鞋,换好起身,用指肚磨蹭着她耳垂,凝视道:“很快设计部会通知你入职。”
“知道了。”她推他出门,季临川偏不顾门口还有人,暧昧的语调凑近道:“被老板潜,可比面试容易多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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