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没想到的是,代宁泽吃完晚饭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要留下来吗?还是想找机会质问我把房子变成工作室或者苏沫来过的事?我心神不宁,做什么都心猿意马,差点把淋浴露当先发水给小家伙抹上。
小家伙急得直拍我的手,“妈咪,妈咪,弄错了。”看着他一脸怨怼的表情,我内疚到无以自容,小家伙不敢再让我代劳,自己索索地挤出洗发水来往头上抹。终究不过四岁,做这些十分吃力,一会儿泡泡都抹到了眼睛里,可谓苦不堪言。
我急急忙忙拿水浇他,反而起了反作用,直浇得他呛得咳嗽不止。
手里的管子突然被抽走,不知何时代宁泽走了进来,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我自动让开位置,脸红得不像话,“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我想跟他说,以前给小家伙洗头时我很专业的,也不知道他听明白没有。他蹲在我原来的地方,先用毛巾擦了小家伙脸上的水,然后再用清水洗他的眼睛。小家伙终于感觉好了些,睁开了眼。在看到代宁泽时,明显有惊讶,但并不挣扎,乖乖地由着他给清洗头发。
代宁泽的动作略微显得笨拙,但他十分小心,不让丁点儿水再蒙住小家伙的眼睛和口鼻。小家伙的嘴巴咧了咧,似乎很享受这个时刻。我能明白他的心情,对于代宁泽,虽然有把我们分开的恨但也有一分对于父亲的好奇。代宁泽这一行为明显减轻了他对其的厌恶,开始想要亲近他。
他水汪汪的大眼在代宁泽身上扫着,几乎能滴出水来。代宁泽的手缓了一下,唇角再次扬了起来,我竟从他的脸上看到了近乎慈祥的东西。
慈祥,我被这个词吓了一跳,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慈祥吧。
代宁泽给小家伙洗完澡,我主动递去了浴巾,他给小家伙裹上抱了出去。
衣服都放在床上。
不可否认,代宁泽对小家伙是用心的,这间房子装饰得十分儿童化,一看就是给男孩子准备的。里头的柜子里摆了各式各样的玩具,目测价值不菲。我曾观察过几款,全是限量版的。
不过小家伙没有动过罢了。
“衣服,他自己能穿。”我小声地提醒。
代宁泽却像没听到般,拿起衣服前后翻看后往小家伙身上套。平日里手脚麻利着的小家伙今天也特别奇怪,不再主动要求自己穿衣服,代宁泽拉衣领他就伸头,拉袖子他就伸手,配合得天衣无缝。
两个人坐在一起,一张脸大,一张脸小,却惊人地相似。到此刻,我才意识到小家伙跟他有多像,简直就是翻版嘛。
遗传这东西,真是可怕,也让人无奈啊。我怀了他近十个月,他怎么就不那么像我呢?连性格都不像。
我无比挫败,转身走了出去。
没多久,小家伙的房间关了灯,代宁泽也跟着走出来。他淡淡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我,语气并不好,“打算在这里坐一个晚上?”
我猛然弹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我怕他!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不怕他反倒奇怪了。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我,眉头慢慢皱起,目光聚在了某一点上。我被他看得难受,不得不低头避开,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在给小家伙洗澡时湿了个透,衣服正贴在身上,几乎透明。而他的目光所落之处,正是透露出来的红色内衣上!
我的脸刷一下子红透,“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语无伦次,心想他一定觉得我是有意勾引他了。平日里我对这些是十分敏感的,衣服稍稍被汗湿就会觉得不舒服,今晚到底闹了什么鬼,都湿成这样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真恨不能把自己撞死在墙面上。
“故意又有什么关系?”他出人意外地回应了我。
“啊?”我终是没理清他的关系,抬头看他。从他清冷的目光中,我意识到一件事,我是他的情妇。
情妇故意勾、引金主,能有什么问题?这个答案让我沮丧而又悲伤,整个肩膀都垮了下去。难堪、愤怒,一起涌来,我不明白,他明明决定放弃我了,为什么又要在五年后选择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最后,我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默默无语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对于我住客房,代宁泽并没的提出任何的不满意见,而他选择去了主卧。我开始理不清楚,他既然对我没有感觉又为什么让我以情妇的身份住进来,但当我听到他跟苏沫打电话时,突然明白过来。他要对苏沫守身如玉,即使她现在怀着孕即使有现成的我可以用他也不会背叛苏沫。而他之所以要加个名份给我,无非是想让我难受。
第150章 :秦坊不见了
我的确很难受,也明白那天苏沫到来时明明那么生气却没对我怎么样的原因了。她根本无需对我怎么样,因为代宁泽永远也不会正眼看我了。
听到他给苏沫打电话是第二天的早晨,我做好了早餐本想叫他一起吃,没想到会撞到他在打电话。他那温柔的语音差点让我以为回到了从前,不过在看到他手里握着的电话时明白过来,能让他这么对待的,只有苏沫了。
苏沫,用阴谋和手段获取了最后的胜利。
我的心口一阵阵泛酸,却只能用力压下。他挂了电话转身回来,刚好看到呆立在原地的我。他的目光冷了一冷,大概怪我不该偷听他们之间的谈话。我只能歉意地点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来问你,要吃早餐吗?”
他目光一紧,那锐利的弧度几乎能将我杀死。我只是不小心听了他的电话,如此而已啊。他一个字不跟我说,越过我就走了出去,连脚步声都踩出了对我的厌恶。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下到楼下时,屋里早没有代宁泽的影子,餐桌上只有小家伙一人。他朝我耸了耸肩膀,显然在告诉我代宁泽并没有接受我的好意,连我做的早餐都没肯赏脸尝一下。我走过去,看着为他准备的那一份,只能自嘲,“今天妈妈不用做中饭了,又省了一项工作。”
然而,我发现小家伙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我。他的眼光刺伤了我,我差点滚出眼泪来。
“放心吧,不管什么时候,我不会不要你的。”小家伙似乎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安慰我道。真是我的小家伙啊,我恨不能抱着他亲几大口,高兴过后,又是心酸。
我和他,又能在一起多久?代宁泽只给了我三年时间,三年,一千多个日子,一过,我们就要天各一方了。我没敢说给他听,怕他难受,只闷在心里。
代宁泽自那天出现过后再次消失,我继续开着线上工作室,现在基本上能保证每天有一单生意可做了。我的小荷包终于鼓起来,也不再那么无聊。我时常在想,我和代宁泽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也不错,井水不犯河水,不用痛也不用彼此伤害。
让我没想到的是,秦坊的经纪人再次打电话过来跟我找秦坊。
“他不是在你们剧组吗?”自从上次后,我没有再见过他,他也没有跟我联系过。我知道那么骄傲的他会愿意跟代宁泽道歉,多少因为我,但却伤害了他的自尊,便也没敢给他打电话。
“他不在。”经纪人声音里透着急切,“昨晚任若莹来找过他,两人谈了一些事……关于你的,他生了好大的气,后来就离开剧组了……”
我的心一阵泛凉,这个任若莹又干了什么好事!
无心去找她算账,我急着把秦坊找回来。我去拨他的号码,是通的,却没有人接听。我不停地拨,不停地拨,直拨到深夜那头才有人回应。
“秦坊,你在哪里!”我急得不行,出口就问。
然而,回应的却并不是他本人。“您好,您找的秦先生喝醉了,现在在天希酒吧。”
我不顾一切冲出去,尽管对方给了地址还是满城里翻了好久才找到。那家天希酒吧的位置实在太偏了。不过,却在A市。秦坊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跟我联系,还有,任若莹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我猜测着,心乱成一团。
在一间光线暗淡的包厢里,我终于找到了秦坊,他已经醉得不成人形,那张妖孽的脸也失去了光泽,白得让人心疼。他的下巴愈发地尖了,整个人都瘦脱了形。这个混蛋,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过自己啊。
工作人员看到我来,终于松了口气,把秦坊丢给了我。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秦坊,醒醒。”
秦坊不肯睁眼,眉间蹙紧,拧满了某种痛苦。没办法,我只能请工作人员帮忙,将他送上出租车。
该将他送到哪里去?
代宁泽的别墅我没胆量带他去,便只有酒店了。
我找了一家干净保密性还算不错的酒店将他送了上去,没敢登记他的名字,和前台说了半天好话才免强同意用我的身份证登记。把他放在客房的床上时,我满身是汗,其实秦坊并不重,相反,轻得可怕。初步估测,可能不到一百斤。一米八的男人连一百近都没到……我心里一阵发慌,突然害怕他真的去抽了毒品。不都说吸毒的才会这么瘦吗?
我对了他好久,他醉了,也不可能给我答案,只能等到明天了。我给他脱了鞋把他放到床上,去浴室拧了个毛巾给他擦脸。醉了后的他乖巧得像个孩子,由着我揉圆搓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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