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记者走上前去问苏沫,前来医院做什么。苏沫娇羞地看一眼身边的代宁泽,“当然是看病罗。”那流转的美眸,连我都要动心了。
看病,显然是产检了。正正当当的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试图去观察代宁泽的脸部表情,他已经进入了某特别通道,脸孔消失在镜头里。
而苏沫也没有久呆,跟着进去,迎给大众的始终是一脸笑容。幸福的微笑,这是我的总结。
苏沫还有多久才生?她的孩子生下来后,我是否可以向代宁泽要求独自抚养小家伙,让他远离继母与继子的尴尬生活?我思忖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往外走时步子迈得格外缓,整个人也显得心不在焉。
“你个不要脸的女人!”
突然,身子被人一阵冲撞,我还未反应过来,一个瓶子朝我甩了过来,在我面前炸开。我跳了一下,看到里头的液体正冒着黑烟。
“是硫酸!”有人大叫。
而我,被这一切吓得直接傻掉。
“我的女儿好好地工作着,就因为你被开除了,你这个坏女人!”丢我硫酸的是一个男人,看起来粗粗壮壮的,十分野蛮的样子。他的眼睛鼓得老大,是要把我吞下去的架式。
“你的女儿是谁?”我颤着声问。
回答我的是另一个丢来的瓶子。那人离我的距离太近,而那个瓶子跟刚刚那个一模一样,显然也是——硫酸。可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躲开……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毁容的瞬间,突然一个黑影压下来,抱着我朝后撞去。我的背被撞得生痛,而他却紧紧地压着我的头脸,不让我看外面。我们连打了几个滚,我的骨头像被拆掉了似地痛。
“代总!”
人群里尖叫声此起彼伏,而有人跑过来扶我们。我被人拉住,恍恍惚惚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代宁泽!
他不是在医院陪苏沫产检么?
“帮她检查一下。”代宁泽迅速脱掉西服,沉声对人道。
有人将我拉到一边,细细看起来,“还好,脸上没有伤。余小姐,其它地方疼吗?”
我只顾怔怔地看着代宁泽,忘了要回答问题。那个人不停地在我面前扇动着手掌,最后只能挫败地对代宁泽出声,“余小姐好像……吓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伤到了哪里。”
下一刻,我的身体一轻,被抱了起来。我本能地抬头,看到了绷紧的下巴,如此熟悉。抱我的人是代宁泽。
他一路急跑,颠得我难受,我听到他在叫:“去医院!”那声音,为什么会充满了急切?
直到他把我放车上,我才醒悟过来,退了一大下,“我没事,没有被烫到。”第一次扔硫酸时,对方没有打开盖子,我一避之下全都避开了。第二次代宁泽为我挡了一切。
“你受伤了!”我看到了他衬衫上的黑洞,尖叫起来。他的脸却在变冷,最后,还是下令,“开车。”
我们去了医院。
他下车的第一要务不是叫医生给自己检查,而是把我推到了医生面前,“给她做全面检查,包括CT。”
医生果然敬业,一样不落地给我做了检查,尽管我一再表示自己真的没事。看到平白无故烧了那么多钱,我火都起来了,“你们什么意思,我都说没事了干嘛还要做这些检查?想要钱也不是这么个想法啊。”
“这位小姐尽管放心好了,代先生为我们医院捐了不少钱,您做的检查全都免费。”
医生的话让我张大了嘴,免费还做得那么勤快做什么。
“不过,您也别让我们为难啊。代先生要求我们给您做全面检查,少了一项都会挨他批的。”
第160章 :他受伤了
我看到了医生胸口上的标志,可不就是苏沫来产检的医院么?医生如此清楚代宁泽的为人,想必是从给苏沫产检的过程中得知的吧。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特别不舒服,以至于医生在表示要额外给我加几项检查时,我一声不吭,由着他们折腾。
折腾完后,我一个人走出来,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觉得相当沉重。
路过一个隔间时,我看到了代宁泽,正光着上身,医生在背后给他擦着什么。我想默不作声地离开,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终究救了我啊。我说服自己,转身走了进去。代宁泽原本光洁的背部,此时布了不少黑色点点,大的有硬币那么大,小的只是小小的一点。
那是——硫酸造成的!
我捂上了嘴,完全没想到他会受伤。
“幸好只是溅上,否则就麻烦了。不过,这也够您疼好几天了。”医生上完药,感叹道,明显松了一口气。
代宁泽艰难地往上套着衣服,“溅在背上总比溅在脸上强,更何况是女人的脸。”他的唇上竟勾了微笑,我完全没想到代宁泽还会开玩笑。面对医生时完全没有面对我时那么严肃啊。
记忆中,他几乎没有给过我好脸色。
“哪个女人,让代总如此上心,甚至不惜英雄救美?”医生显然跟他极熟,竟好奇地问了起来。代宁泽刚好转身看到我,脸上的消容就那么沉了下去,仿佛刚刚只是我的错觉。
我尴尬地咬住唇瓣立在他面前,虽然没有出声,但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却是让我感动的。
“不过是普通员工,不过身为总裁,见死不救总是不对的。”再出声时,他的语气明显冷下去,回应得极为平淡敷衍。
在他眼里,原来我不过是普通员工。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计较什么,但还是被他这无情的话给伤着了。
“谢谢您。”我礼节地道,心里知道,他肯定不希望医生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只是淡冷地撇了我一眼,既而再次对上了医生,“那么院长,告辞了。”
“好,再见。”
原来,这个男人竟是院长。
我感叹着,忍不住打量那人,那人大概五十六十的样子,头发都白了。当我发现那人也在打量我时,迅速转开了脸。
我默不作声地跟在代宁泽身后,他也从头到尾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倒是眉头拧得很紧。被硫酸泼过后伤口一定很疼吧,我有些担心地去看他,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那个……我等下再回去吧。”我道,没等代宁泽说话就转身跑了回去。我去找了刚刚那位院长。院长看到我十分意外,“小姑娘,怎么回来了?代总落了什么吗?”
我不自在地摇头,这么大年纪被人叫小姑娘,着实有些不习惯。
“我回来想问问您,如果伤口疼的话,怎样才能减轻痛苦。”
“哦,原来是这样。”院长对我点点头,眼里满是赞赏,“硫酸灼烧皮肤后的疼痛是会很严重的,这种时候你可以用冰块给他敷,这样绝对能减轻痛苦。”
“啊,谢谢。”终于找到方法,我乐得眉头都扬了起来。
“小姑娘,你跟代总什么关系啊。”
没想到院长也会这么八卦,我尴尬地捏上了指头,“其实,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不信。”院长摇头,“代总可是出了名的冷血动物,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女孩子好。”
“我不是他的员工嘛,出了事终归不好。”我舒着气没有底气地道,却也不敢往别处想。“对了,代总真的很冷血吗?”连院长都这么评价,我忍不住深问。
“你很关心代总?”他却不回答,故意套我话。
“哪里。”我没敢问下去,转身就跑。
代宁泽和他的车并没有等我,他能帮我挡硫酸已经是天大的恩泽了,怎么可以奢望这些。我说服着自己,走出去找公交车。主管打来电话,向我表示惊讶与慰问之后表示,今天明天我都不用去上班,可以休息一天。
我直接回了别墅。
在别墅的大厅里,我意外看到了代宁泽,他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只是眉头拧得有些紧。他一定很疼吧。
迟了一会儿我才走过去,“疼吗?要不我给你用冰敷敷?”
他没理我,长指压在膝头。
我还是去厨房找了冰块出来,用毛巾包好重新回到他身边。
“你转个身好不好?”我举了举手里的毛巾,“院长说用冰块敷敷会好得快一些。”
他这才睁眼,眉头压着看我,完全不耐烦的样子,但,还是转了身。我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他愿意配合了。如果他不动,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过,他穿着衣服,我怎么敷?
我为难地把眉头拧了又拧,想叫他脱掉看他又闭了眼似乎十分不舒服,终究不忍,放下冰块自己动手,“那个……我帮你解一下扣子。”
他没有回应,由着我动手解扣子。我的指头有些颤抖,坦白说,我已经五年没有解过男人的扣子了。因为颤抖,免不得碰上他的皮肤,竟是滚烫的。大概被硫酸烧过后皮肤升温了吧,我想。
给他解了四颗扣子,我弄得满头大汗,好在圆满完成。我吁一口气,将他的衣服往下拉,拾起毛巾小心地在他身上敷了起来。虽然见识了他的伤势,但再次展现时,我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背上大大小小的黑点漫布着,足有几十个之多,他该有多疼啊。我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他背上,生怕弄疼他,没敢放过他哪怕一个细小的表情。不过,全程他都毫无反应,仿佛我敷的不是他的背,是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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