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连忙走上前,把许老太太扶到了他们家新做的木头椅子上:“奶奶,您这次来,就别走了,一定要在咱家住下,让鹏鹏和诚诚他们好好孝顺您。”
“放心吧!我的孙媳妇,我这回来就没想着再回去,趁着我还有把子力气,还能帮你们家多干活。而且瞅着你们这没气色的脸,就知道你们是缺衣少食,从来没吃饱过。但今后有我在,保证让你们都吃饱饭。”许老太太坚定有力地说了几句,就想放下包袱,把它打开,给几个孩子分些她带了几千里路的吃食。
只是她瞧了几眼霍平茹,以及她身边的陌生姑娘,迅速停下手中的动作,纳闷道:“哟!这两是谁?我咋都没见过她们。”
“奶奶,这是我媳妇霍平茹,这是我小姨子霍冬梅。”许宝兴一一用手指指过去,为许老太太介绍道。
甚至他谁都不怕,就怕许老太太。
实在是许老太太给他幼年留下的阴影太大了,他永远都没法忘记许老太太口水乱喷地把他骂哭,还威胁他,要把他给卖了。
这不,顶着许老太太困惑又无害的目光,他却仍有些胆战心惊,真害怕许老太太一不留情就开骂。
许老太太经许宝兴这一介绍完,才专心致志地打量起霍平茹和霍冬梅。
霍平茹僵硬地笑着,可这心里对许老太太,那是极为不满。
把她打上了一个倚老卖老,想要蹭白食的老家伙,说不定她还拿不出几个钱来倒贴他们。
而刚来许家,这凳子还没坐热的霍冬梅,则被许老太太一双精光乍现的眼睛,给看得心里一紧,陡然有些害怕自己被许老太太,给看出了什么马脚。
就跟她亲姐霍平茹一样,笑得特别假,让人见了就不怎么舒服。
“哦!那咱家还有住的地方不?”许老太太拐了个弯,问起了一个让许宝兴他们颇为尴尬的问题。
瞬间,许宝兴就扯扯嘴角,干巴巴道:“有,但只有一间房和一张床。”
“那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这个老人家和一个小姑娘挤在一张床?”许老太太虽然老了,但眼神好着呢!
立马就看到了霍冬梅面前摆放的一堆包袱,猜想她这是打算住到许家来。
赶巧了,她和霍冬梅都在同一天到达许家,并且要久住。
可是,真当她老眼昏花,没活成人精,看不出这霍平茹一点都不欢迎她,还一副以为她上门打秋风的高傲姿态。
呸!什么玩意儿。
她是许添海的老娘,比她这个外人亲多了。
自然就对霍平茹姐妹客气不起来,话里话外都是对许宝兴的质问和不满。
“奶奶,没……没有,要不这样,我用门板给你铺一张床,您先暂时睡着,等我有空了,再给你打一张新床。”许宝兴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意见,许老太太就立刻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横眉冷对地呵斥许宝兴道:“你个不孝的瘪犊子烂玩意儿,你心肝都让狗啃了。我是你奶奶,你让我睡门板,你是不是打算让我早死早超生,你不怕天老爷看见,一个雷劈死你,让你下辈子做不成人,只能投胎畜生道……”
在她老家,没有活人去睡门板。
尤其是灾年,人一饿死,那就是用门板抬到山上,让野狼给吃了。
如今倒好,她这还没死,还活得有精神,她这孙子就恨不得咒她早日升上西天,她要是不给他一顿骂,那她就给他当孙子。
许宝兴被许老太太这突如其来的一骂,整个人都急懵了,他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
被她喷得都哑口无言,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向许老太太服软,以及放轻声音,很没有底气道:“奶奶,您别气,我刚才说得都是胡话,您就当我在放pi,当它不存在,您想怎么安排都随您。”
这话一出口,霍平茹就马上不悦地用胳膊肘碰了碰许宝兴。
许宝兴却不理她,还侧头给了她一个白眼,示意她安分些,别又触怒到许老太太。
许老太太对许宝兴冷哼了一下,明显这怒火没那么快就消下来,依旧绷着一张脸,分外严肃道:“你听好了,我不跟小姑娘挤一张床,要么你花半天的时间,给我打张新床,要么把你们两口子的架子床让出来。不然后果是啥,我相信你这个鳖孙儿比谁都明白。”
“明白……明白。”许宝兴面对许老太太的警告和提醒,几乎都快要哭出声来。
他在一看到许老太太的刹那,就已经想象他得罪许老太太后,究竟会面对什么样的下场,他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第14章 霍平茹的痛点
霍平茹却是黑了一张脸,想要开口回呛几句许老太太。
然而许宝兴都不等她张嘴,直接急匆匆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给硬拽出来。
“许宝兴,你这是干啥?你是不是孬种?”霍平茹都快气炸了,一个千里迢迢赶过来的七十多岁老太太,想要在他们家白吃白住就算了。
怎么还开始算计起他们两口子的东西来。
那架子床可是她当初死活都要许添海他们打出来的家具,值不少钱呢!
现在腆着脸跟他们要这,也不怕命短没福享受。
许宝兴自个儿无奈着,他又有什么办法。
他真受不了许老太太对他一顿咒骂,甚至许老太太气急了,骂他断子绝孙怎么办?
这老太太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了。
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突然翻脸。
刚才给他骂得都想堵上耳朵,装作自己听不见。
再说,许老太太没骂到他媳妇霍平茹的头上,她当然不知道这滋味有多难受。
等哪天许老太太给她上上一课,她就晓得有多厉害了。
“我是不是孬种,你心里没点数吗?我今儿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今后谁都敢招惹,千万别惹奶奶,要不然不仅你受罪,还连累我跟着你一块儿受累。”许宝兴一脸认真地提醒霍平茹,他是真受不了许老太太对他各种诅咒。
虽说这在农村是常见的事儿,但是从他记事起,他就经常被许老太太骂个狗血喷头,什么难听话都能从许老太太嘴里蹦出来,关键是她一骂,就能耽搁好长的时间,也不嫌口渴,一串接一串。
今天还算是给他面子的了,只骂了那么点时间。
一旦不留请起来,他能绝望到撞墙。
霍平茹对许宝兴的提醒,半分都没放在心上。
她可不相信一个都快钻土的农村老太太有那么大的威力,指不定就是这许宝兴在跟她开玩笑。
想她向许老太太服软,但是凭什么呀!
那是她和她妈花了好长的时间,才跟许家磨出来的成果。
否则她就得睡一张连装饰都没有,这漆都没有刷的木头床,她心里能过得去,才怪了。
许宝兴这会儿该说的都说了,他都顾不上霍平茹听没听进去,就大步越过霍平茹,跑进自己的屋子,准备把他们睡得架子床让给许老太太。
反正他就是拼了老命,也没办法在半天时间,打出一张新床。
弄不好,这刚打出来,便遭到了许老太太的嫌弃和挑剔。
“哎,你这是做什么,你不准动……不准动,这是咱的东西,不能给那老家伙。”霍平茹一跟着许宝兴进屋,见他要搬他们自己睡的架子床,马上阻拦起许宝兴,嘴里更是对许老太太一丝尊敬都无,急得都快冒汗了。
结果许宝兴停下手中的动作,正想说什么,忽然一转头,瞧见许老太太站在他们屋前,顿时二话不说就给霍平茹一个大耳刮子。
完事还对霍平茹边使眼色,边骂骂咧咧道:“我怎么说的,让你对奶奶尊重,你还敢这么说奶奶,你不怕一个雷下来劈死你。”
霍平茹则一点儿都没体会到许宝兴的用心良苦,愣是捂着脸蛋,哭哭啼啼地还嘴道:“你眼瘸了,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立马就回娘家,我……我不回来了,我让你一个人住。”
许宝兴平时哪敢对霍平茹这么嚣张,这霍平茹怎么说,都是他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取回来的媳妇,不说把她供着,却也是事事听从霍平茹的意见。
而此时在许老太太愠怒又锐利的目光下,许宝兴硬是被逼得向霍平茹放狠话:“好啊!你要回娘家就回去,我还节省了粮食,有本事你现在就走,我都不带拦你一下。”
“你……你……哼!”霍平茹都不知道许宝兴这是在抽什么风,打了她一耳光不说,还这么振振有词。
让她想无理取闹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只好气呼呼地瞪了一眼许宝兴,干坐在地上,算是用行动证明,这许宝兴只要敢把这架子床抬出去,她就敢和许宝兴闹掰,狠狠地干上一架。
换做常人,看霍平茹这么一闹,说不定就息事宁人的不要这架子床。
许老太太却毫不松口,她要这架子床要定了,就当给霍平茹一个教训。
让她知道这得罪长辈以后有什么后果,再者,她打从进这个院子,一看许宝兴和霍平茹两人的表情和小动作,她就知道这家里不太平呢!
尤其她儿子又是一个斯斯文文地老好人,让他用威严震住这两口子不作妖,那绝对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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