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书便就转身走了。
方非尔睡眼惺忪地走来抱住骆斯衍:“你干嘛站门口呀,有客人要来?”
“没,”骆斯衍关上门,把旅包放地上,转过来看着方非尔,“尔尔,我恐怕不能给陪你吃午饭了。”
方非尔睁开眼,瞧了瞧他脚边的旅包,上面的标志是个狮头,方非尔眼底一凉,问:“要走了啊。”
“嗯。”他应。
方非尔忽地推开他,打了他胸口一下,神情淡淡地走回房间去。
“尔尔。”
骆斯衍叫她,她不应,门“啪”地一声就关上了。
太突然,一走就是三个月见不了面,也没有手机能联系,小丫头跟他怄气也是应该。
在门口站了会儿,骆斯衍往下扭门把手走进去,方非尔正在给他收拾贴身的衣物,他过去握住方非尔的手,挑了几件衣物出来,说:“这些在部队里都用不上,别收了,我一会儿自己来。”
“我是不是特没用啊,什么都不知道?”方非尔低着头,头发遮住眼角,看不见是何情绪。
“不是,”骆斯衍抱住她,“熬过三个月的训练时间就好了,到时候我就能回来看你,等我,嗯?”
“嗯,”方非尔点点头,吸了下鼻子,突然间就很想哭,“你训练的时候注意点别受伤,要是不小心受伤了,一定要记得赶紧去看军医,别硬撑,你身上的伤疤我都数过数了,枪伤刀伤加起来总共有七处,如果三个月后多了一处,我以后都不会理你了。”
“好。”骆斯衍亲她的头发。
“我挑了张我们的合照,你把它带在身上,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方非尔说,头蹭蹭他的胸口,“外边那包里是你的军装吧,你拿过来,我想看你穿军装的样子。”
“好。”骆斯衍应。
军装拿了过来,骆斯衍把裤子和衬衫套上,方非尔给他系领带,外套也穿上,扣了纽扣,一套常服全穿好了。
方非尔的双手停在他胸前,笑了笑说:“你穿军装的样子真帅,头发会剪短吗?”
“会比现在要短一点。”骆斯衍说。
方非尔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剪成什么样都帅,我都喜欢。”
心底一暖,骆斯衍抱住她低头下来,凑近她的唇,眸色深邃地看着她的眼睛,她两手扶在骆斯衍的下巴两边,吻上去,唇舌相碰,快感滋生,抵死了地缠绵。
过后,方非尔坐在床边看骆斯衍收拾完行李,骆斯衍把军帽带上,半个小时很短,跟风一样就吹过去了。
“尔尔,我得走了。”
骆斯衍提着行李对方非尔说。
方非尔扭头看窗外,声音淡若初雪,“嗯,你走吧,我不想送你。”
“床头的第一个抽屉里有只盒子,是给你的,你记得拿。”骆斯衍看着她说,并拢双腿,眼神灼灼,冲她敬了个礼,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一生,他向国旗、战友敬了无数回的礼,每一次都怀着虔诚的心宣誓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与战友同生共死,现在的这个礼仅仅是属于方非尔。
忠于我唯一的爱人。
到楼下,骆斯衍回头看了眼五楼,走上一辆军用吉普,“走吧。”
孟文书便缓速往小区外驶去,骆斯衍按下三分之二车窗,看了眼后视镜,他恍然一震,方非尔披了件外套就跑在车后头不远处,他大喊了声:“停车!”
孟文书吓得赶紧踩刹车,骆斯衍推开车门朝方非尔跑过去,抱住她往前倾的身体,手掌抚着她的头发:“怎么跑下来了?”
方非尔紧紧攥着手里的盒子,没好气地打他的背:“骆斯衍你混蛋,都走了还给我对戒干嘛,我要是满脑子想着跟你怄气没拿走,生你气去找别人了你怎么办?”
“在这之前我更怕你生气,当面给你你不要怎么办。”骆斯衍说。
方非尔抿抿唇,小声嘟囔:“我有那么不大度吗?”
“没有,是我的原因。”骆斯衍撑开她的肩膀,在她额心处吻了吻。
“那就好,”方非尔微微翘起眼尾,开始念着,“但我怎么会跟你谈这种恋爱,这三个月你要我怎么过,你知不知道我一点都舍不得你去那个地方,你要是在我不知道的处境下受伤,我会有多担心,可是我又想着三个月拍部戏随随便便就过去了,不知道你的情况就说明你还好着,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到我去看你,听见了吗?”
“嗯,听见了,我的小宝贝儿。”骆斯衍被她的碎碎念给逗乐了。
“跟你说认真的,老甜言蜜语哄人干什么,”方非尔望着骆斯衍,忍着心里的那一点开心,“好啦,你回去坐车吧。”
骆斯衍捧住她的头,亲了她的唇一下,这次是真的走了。
望着吉普车逐渐消失在视野里,方非尔心一沉,特种部队根本就是傻子呆的地方,在那里最舒服的是昨天,三个月的训练远远不止平日的常规魔鬼训练,还得去实战,一支经过无数实战淬炼之后的精锐队伍,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影子特种突击队。
回到军区司令部,孟文书就被骆文义叫了过去,孟文书把事情的经过都上报给了骆文义,一字不差,除了那半小时。
骆文义当即一拍桌子,吩咐孟文书:“老孟,你去给我把那方老头的电话号码找来,你说他是不是成心的啊,这么多年了还惦记我儿子去给他做女婿,他想得美!赶紧给我找来,今儿非得跟他说清楚不可。”
孟文书一笑,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笔记本翻开来,说:“将军,都在这儿上面记着呢。”
“你出去守在门口,别让人接近听见。”
骆文义接过笔记本,捡来搁在桌面的手机输号码,孟文书带上门出去守。
电话响了大约十几秒,那边接了。
“喂,您好,”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我们董事长在开会,请问您有什么急事吗?我可以帮您转达一下。”
在他面前还摆起谱儿来了,能耐。
骆文义说:“不用转达,你现在直接去告诉他说骆家大哥找他。”
“这个……”女人有些为难。
“就说我找他谈关于他女儿非尔丫头的。”骆文义说。
“大小姐?”女人连忙应下,“行,您等一下,我这就进去跟董事长说。”
等了会儿,那边好像散会了,电话里传来方赜的声音,似乎对骆文义的突然来电没什么好惊讶的。
“骆老头,这些年没联系了,突然找我还真是稀奇,有什么事吗?”口气带着傲慢和揶揄。
骆文义冷笑一声:“方老头,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你女儿在跟我儿子搞对象,你存心的是吧,咱都半截黄土里埋着的人了,当年说的话能不能算一回数?”
“话可别说反,是你儿子在跟我女儿搞对象,我女儿能看上你儿子算你骆家走大运。”方赜说。
“我呸,你还要不要点儿脸了,还走大运,”骆文义说,“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他们俩在一起的,你自己看着办。”
方赜冷哼:“巧了,我也不想要你儿子做女婿,不过我现在在墨菲特,没时间管我家丫头……”
骆文义怔了怔,有点急地打断:“你一董事长亲自跑那地方干什么,不知道最近那里不太平?那么久没碰枪了,谁他妈给你挡子弹啊?!”
“老骆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不来,难道派些没见过战场的经理人来,头顶一颗炸弹掉下来不全得被吓死,”方赜的语气没刚才那么傲慢了,“现在的这些年轻人哪有我们当年那股敢拼命愿吃苦的劲儿,有一把枪就能死里逃生。”
“你别跟我扯这些,我都不想说了,”骆文义低了声线,“你赶紧给我回国……”
这次是方赜打断他的话,那边有起身走路的声音,“先不聊了,我这儿忙,得去大使馆一趟,挂了。”
第33章 西雅图(3)
“OK!咔!这条过了, 大家休息一下准备吃午饭,下午我们再继续,辛苦了!”
导演拿着喇叭喊道。
宋蓝抱着个小风扇赶紧跑过来给方非尔送凉, “方非姐, 你好棒呀,这场戏两条就过了。”
“嘴那么甜, 周奇呢?”
方非尔把宽大的衣袖捞起来,这部是古装戏, 现在又正值炎热的夏日,每天都是厚重的戏服,热得让人受不了,自那天骆斯衍走后, 她第二天就被周奇给接到了剧组,算来已经待了差不多三个月,拍完下午的最后一个场景就能杀青, 这期间她一点骆斯衍的消息都没有, 人跟凭空消失了一样,让她每天都处在茫然无知当中。
“奇哥去买午饭了,方非姐, 我们快到那边去坐, 有大风扇, 比这小的有用多了。”宋蓝欢欣鼓舞地指着大风扇说。
拍戏的时候大风扇不能开, 有噪音,宋蓝巴巴地期待了好久, 脸都被晒红了,终于可以享受被大风吹的感觉,自然特别兴奋。
坐下吹了没几分钟的风扇,周奇就把三个人的饭菜给提了过来,方非尔对自家员工一向没什么架子,三人坐一张桌子吃饭。
“最近有个大型的军事教育节目找上门,说是你经常拍军旅题材的电影,要是加入这节目一定会迅速爆红,我看了一眼他们的剧本,就是去部队里受训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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