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的眼圈都是红的,沈眠退而求其次,那换个地方好了,于是她们就又冒着大热天儿回了学校。
学校的室内体育馆建了好多年了,篮球场、羽毛球场、排球场混合在一起,场地狭小,看着很破,体验也很差,于是开学初来过一次后沈眠就和余弦愉快地去外面的风雨球馆充了VIP会员。
然而哼哧哼哧地来到学校的体育馆,里面的两个羽毛球场地已经被人占了。
来都来了,也不想再费劲儿再去别的地方,沈眠和余弦就在排球场将就着打起球来。虽然球网有点高,但是也凑合。
沈眠眼尖地看到了篮筐下练习投篮的几个男生中有许淮安的身影,暗自翻了个白眼,选择了背对篮球场的位置。
本以为井水不犯河水,你投你的篮,我打我的球,今晚相安无事,谁知道还是在对方的账上多记了一笔。
余弦是球馆的高级VIP会员,她喜欢打羽毛球,对打球的要求也很高。沈眠是上高中后在她的带领下才开始打羽毛球的,除了YY的羽毛球拍,余弦还硬拉着沈眠去买了专业的羽毛球服。
每次打球余弦都要带上一桶羽毛球,沈眠水平比较业余,感觉不出来球的差别,余弦却是稍微蹭掉点儿毛就扔了换新的。
事情的起因就是这个。
平常也有老师过来这里打羽毛球,他们扔了的完全不影响打着玩儿,旁边的学生就会捡起来用,一些比较和善的老师还会主动攒起来送给他们。
沈眠和余弦穿着羽毛球服,余弦刚剪了短发,沈眠等着无聊也跟着换了个发型,看着还以为是哪两个不认识的年轻老师。
20班的方芳作为节俭节约的代表,那天也在现场,几乎是守在场边等着捡球。
捡就捡了,你默默走就行了呗,反正余弦也是要扔掉的。
但是方芳偏偏和旁边的女生咋呼着,这球我知道,好贵的,这都还跟新的似的就扔掉了,好浪费啊,有钱人不知社会疾苦……
这一下午俞弦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听到方芳尖细的声音后脾气马上就爆了,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方芳面前,从她手里夺回了羽毛球就扔到了垃圾桶里。
“你干什么啊?”
“这是我的球,我说让你捡了吗?”
“你都扔了不要了,为什么不能捡?”
“呵,你说为什么?这是我花了钱买的,我就是扔了,那还是我的,我想让它呆垃圾桶里报废,它就得报废!”
“你,你这是浪费,浪费可耻!”
“我今天还就浪费了,我有钱,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俞弦双手环胸,下巴抬得高高的,都没给方芳一个正眼。俞弦的嘴皮子功夫可是很厉害的,班里少有能敌,更何况现在还在气头上,几个回合下来,方芳就哭了。
方芳旁边的女生也加入战场,沈眠不可能丢俞弦一个人战斗,双方吵得热火朝天。
许是这边的动静太大,不仅惊动了那边打羽毛球的女生,篮球场的几个男生也过来了。
“你们俩也想上学校的公告栏?”
沈眠和俞弦都有过前科,许淮安的话一出,那两个女生就偃旗息鼓,骂战停止。
听方芳旁边的女生说完实情后,许淮安皱起了眉头,视线扫过余弦停到了沈眠那里,眼神犀利。
“向方芳道歉。”
沈眠一听就笑了,呵了一声,半张着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向她道歉,你开什么玩笑?”
沈眠不是是非不明的人,俞弦有错,方芳也有不对的地方,许淮安直接命令似地让沈眠和余弦向她道歉,这是不可能的。
“三局两胜,我们赢了,你们向方芳道歉,你们赢了,方芳向你们道歉。”
许淮安朝旁边伸了伸手,有女生很机灵地递上了羽毛球拍。
俞弦挑了挑眉,欣然应战,沈眠本不想答应的,但是俞弦都同意了,只能跟着她过去。
俞弦和沈眠只有两个人,出于公平,许淮安和方芳两个人一组,实力较强的俞弦和许淮安各自打两场。
第一局是余弦和方芳对打,方芳显然不是俞弦的对手,不想跟方芳多费功夫,俞弦出手快准狠,迅速解决。
第二局本来是沈眠和许淮安打的,但是俞弦想乘胜追击,打赢了就用不着麻烦沈眠上场了,结果是许淮安以刚才余弦打方芳的方式,迅速打败了余弦。
一胜一负,余弦已经够厉害了,许淮安比余弦还高一个段位,所谓的决胜局似乎没有什么悬念了。
沈眠觉得她上场也就是个输,但是迫于俞弦的淫威,还是昂首挺胸地上了。
是不是菜鸟运气都比较好?五个球刚上去许淮安就失误了两次,三个球只要再赢一个,沈眠就赢了。
方芳懊恼地跺脚,余弦兴奋地加油,这就是传说中的赛点啊,沈眠也跟着信心大增。
接下来时间比较漫长,沈眠只记得她满世界地跑啊跑啊跑啊跑。
比方说,沈眠刚来到左边,许淮安就打到了右边。
再比方说,沈眠刚跑到左前方接球,许淮安就打了个高远球,那个球无论是弧度还是力道沈眠都觉得她能接住,慌慌忙忙跑到了大后面使劲一挥拍,距离刚刚过网,许淮安明明一下子就能打飞,偏偏他又不小心失误了,那个球沈眠跑两步就能接住。
赛点啊赛点,就像是许淮安吊在沈眠面前的一根胡萝卜,沈眠傻傻地沿着许淮安指的方向走。
第三个球,许淮安往球网轻轻一掀球拍,球擦着网过了;第四个球,许淮安突然朝着沈眠所在位置相反的方向迅速来了个杀球,沈眠都没反应过来。
最后一个球,沈眠只见许淮安侧身,右脚往后退了一步起跳,身体向右后方腾起,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沈眠都看呆住了,一个突击扣杀球转眼间就飞到了沈眠的胸前。
从没想过一个羽毛球的力量会如此之大,沈眠痛得当即蹲下去捂住了胸口,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只听到不远处方芳旁边女生兴奋的私语声:“方芳,许淮安替你报仇了,那个俞弦好狠的心,肩膀还疼不疼?”
***
许淮安那明摆着就是耍沈眠玩儿,看着霁月清风正儿八经的一个人,心里简直蔫儿坏。
沈眠越想越郁闷,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总想着报复回来。但是愿赌服输,也不能太丢份儿,显得她输不起似的。
偶然经过实验班,远远看到许淮安在拿着拖把拖地,沈眠稍稍一打听,得知这周是许淮安值日打扫卫生。
于是从那之后,沈眠每天兜里都会揣一大把瓜子,路过许淮安的负责的清洁区留下满满一地瓜子皮。
不知道是有人告密,还是许淮安自己守株待兔,第三次作案的时候沈眠正慢悠悠地嗑瓜子,就和许淮安迎面相对。
沈眠一点也没有作坏事被抓包后的心虚紧张,大大方方地直视着许淮安的眼睛,将自己的口袋倒着往外倒了倒,只听得哗啦哗啦一阵响,瓜子掉得满地都是。
“对不起啊,我还以为兜里没有了呢,居然还剩这么多?”
道歉没有丝毫诚意,脸上还挂着掩藏不住地得逞的笑意。
“啊,我快迟到了,我先走了,麻烦你了哦亲,下次帮你。”
话落沈眠就像只兔子似的快速跑了,确定许淮安没有追上来后停下来,沈眠喘着气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望向远处认真打扫卫生的许淮安,沈眠心中不由腹诽道,这不科学啊,按照许淮安的尿性,怎么着也该拦住她让她帮忙打扫卫生啊!
后来沈眠就没有再路过许淮安的清洁区了,因为连着嗑了几天瓜子,上火嘴里长了好几个泡。
***
所谓出来混都是要还的,沈眠没得意多久,就被许淮安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江城一中的围墙是高高的防护栏,间隔很窄,顶上还是倒刺,从一开始就将学生跳墙的想法扼杀在萌芽之中。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学校里有不少人知道,南墙那边有一处栏杆是坏的,一拉就是一个容一人出去的洞。
学生们不管是谁,知道了都会帮忙瞒着,有人过去也会将之恢复原位,平时那几根栏杆就虚虚立在那里,还有草木遮掩,不知道的人路过根本不会发现。
沈眠俞弦她们上不上晚自习完全看心情,逃课很多次,对那里很是熟悉,奉之为宝地。
又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俞弦压根儿没来,沈眠一个人坐教室里很是没趣。收到俞弦的短信,她正在KTV唱歌,问班上玩儿得好的几个过不过去。
数学晚自习老师监堂,班里睡觉的睡觉,看课外书的看课外书,玩手机的玩手机,传纸条的传纸条,就是没人学习。
沈眠跟几个人说了,没一个说不去的,隔空使了使眼色,直接掂起书包就猫着腰从后门走出去了,其他学生见了习以为常,老师在讲台上认真写着什么没注意,或者是注意到了也懒得吭声。
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宝地,然而却发现栏杆被焊过了,根本掰不动。
俞弦一直打电话在催,回班上课不是沈眠他们的风格,那么高的栏杆肯定是跳不过去的,几个人一合计,校门口的栏杆矮,从那里出去。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