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呐，赔钱货竟然还会生气了？”
“好像还真的是，自己不要脸，还说不得了，啧啧。”
“她还以为自己是方岑文呢！也不看看人家的那身份，一个是嫁入程家那是程家的福气，一个是程家倒了八辈子霉招来的祸害！”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越说越是兴奋，似乎嘲讽别人这件事能给她们带来莫大的乐趣。
顾暖心里愈发明白，这个身子原本的主人为什么会想不开了，她的个性本就胆怯懦弱，又置身于这样的一个圈子里，每个人都唯利是图、迎高踩低，不堪入耳的话她不会少听，再加上被她的娘家抛弃，婆家嫌弃，身边又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会做出傻事也不奇怪了。
只不过，现在的她，可不是之前的那个顾暖了。
“被欺负”这三个字，自从她被方岑文从地上扶起来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字典里。
“都说够了吗？”
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绝对的威压。
女人们纷纷闭嘴，彼此对视一眼，俱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
一瞬间，顾暖身上骤然出现的凌厉气场，足以震慑这些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
对于她们这样的反应，顾暖很是满意。
她抬眸，目光缓缓自面前的这群女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周婧的身上。
她勾唇一笑，身子往后一仰椅在椅背上，一派的悠闲自然。
“我倒是不知道，现在年头的小三都这么嚣张了？我这个正主还没找你，你倒是自己迫不及待送上门！”
周婧对于顾暖不同于传闻中的表现虽然感到讶异，但也仅限于此。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暖说的这番话显然是让她下不来台，不过她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正主儿？”周婧嗤笑一声，严重的不屑之色更深，“你要是正主儿，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程二少宁愿带别的女人参加各种宴会，都没见带过你出席一次？”
“周小姐，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金屋藏娇吗？”
顾暖的一句反问，成功的噎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偶然间路过的方彦听到这句话，手一抖差点打碎自己的酒杯。
“男人么，越是珍惜的东西，就越是想要珍藏，相反，整天被他们带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女人，那才真的是逢场作戏！”
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顾暖十有八九都是在信口雌黄，但她们的确没有证据反驳。
周婧没想到顾暖居然这么伶牙俐齿，她不但没有讨到甜头，反倒狠狠地栽了个跟头！
她咬牙，压下心底往上冒的怒气，面上极力扯出一抹大方得体的笑容。
再如何，她都是豪门千金，论身份，十个顾暖都比不上她！
她拉开顾暖对面的椅子，姿态优雅的落座，俨然成一副对峙之势。
“顾小姐，程二少心里装着谁，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他既然不爱你，你又何必死死抓着他呢？倒不如放了他，也算是放你自己一条生路。”
眼看硬的不行，周婧立马转换了态度，开始打起了温情牌。
“就算你没了程二少，周婧姐也肯定会给你介绍一个好男人的，你想，找一个和你门当户对的男人，总好过高攀豪门少奶奶的生活要好的多不是？”
一旁有人大着胆子帮腔。
顾暖就这样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对面的这些人演戏。
可惜演技太差，没多久她就看不下去了，这才勉为其难的开了口：“这个男人你要是想要你尽管拿去。”
周婧面色一喜，以为自己终于说动了她。
“但是，如果你想要程家二少奶奶的身份……或许我回去也可以帮忙问问老爷子的意见。”
“你！”
周婧“啪”的一声一拍桌子站起了身，再也装不下去。
谁不知道程老爷子是最老古板的存在，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家发生离婚这种事情？
她怒视着顾暖，彻底失去耐心，撕破了脸皮。
“顾暖，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少安马上就能和你离婚？”
看着本性暴露无疑的周婧，顾暖也不准备再客气。
她从椅子上直起身子，目光冷冽的看着她，语气却是十分的悠闲随意。
“那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马上就滚？”
周婧这次是被气笑了，她双手环胸凭着站姿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就是在看一个笑话。
“例如？”
“例如作为这场宴会的女主人，我现在就可以请你离开。”
方岑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好听到她们最后的几句话，毫不顾忌的站在了顾暖这边。
周婧转身看到方岑文，到嘴的话又被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在场的任何人，她都不畏惧，唯独方岑文一人，她惹不起，也不敢惹！
“周小姐，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在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因为一个男人闹成这样，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虽然方岑文很想就像她说的那样，把周婧就这么请出去，但今天她是这场宴会的主角，所有人都盯着她，就算是为了方家，也不能这么做。
方岑文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周婧也不可能再闹下去。
“好。”
她爽快的妥协了，只是就这么简单的放过顾暖，她实在是不甘心。
还从来没有人，能让她像今天这样的憋屈！
“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周婧看着顾暖，嘴角浮现出莫名的笑，“就是不知道顾小姐敢不敢如实回答了。”
一看到她的笑，顾暖就知道她肯定没好事。
但既然她都问出口了，她要是说“不能”，那不是明摆着她怕了？
可……她顾暖又什么时候怕过？
“你说。”
顾暖很是大方的给了她这次机会，都到了这种时候，她倒想看看她还想要说什么。
“你住在程家那么多天，程少安有碰过你吗？有吻过你吗？你们……做过吗？”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暗笑声。
022章 一个吻
谁都知道，顾暖进程家的时候才十六岁，她的父母不知道托了什么关系去程家做客，就因为她的弟弟看上程家的一辆跑车，就想尽了各种办法把她给塞进程家。
就算程二少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对一个未成年下手吧？
虽然就在几天前，就是程家举办婚礼那天，顾暖刚过了十八岁的生日，但是众人皆知，婚礼当天，作为新郎的程二少就连个面露过。
可想而知，这两人不要说是发生那种关系了，怕是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未必记得清！
方岑文这次是真的动怒了，眼看着就要爆发，顾暖却先一步的抓住了她的手。
她低头对上顾暖的目光，就见她的眼睛里隐隐有光彩流动，很是明媚动人。
这表情她太熟悉了！在以前部队演练中，一旦她露出这神情，对方绝对要倒血霉！
但这种时候，她想要做什么？
顾暖没有说话，忽然拿起桌上的碟子，猛地就往地上砸去！
“噼里啪啦”一声响，碟子的碎屑四溅，里面盛的点心更是滚得到处都是。
“天哪！你个死女人是疯了吗？弄脏了我的裙子你赔得起吗？”
“哎呀我的脚！好像是被碎片刮到了！顾暖你个贱人！”
随着她这一个动作，围在顾暖身边的女人尖叫着四散而开，难听的话更是满天飞。
一时间，宴会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这里。
对于这样的成果，顾暖表示很满意。
既然要玩，她不介意玩的大一点！
顾暖抬眼，就看到她那个名义上的丈夫身边，又站了一个姿色妖娆的女人，此时，他正在和那个女人耳鬓厮磨，愉快地调情。
甚至在她制造了这么大的动静以后，都没有朝这边看上一眼。
果然，和她心中猜想是一样的。
在众人瞩目中，顾暖终于站了起来，朝着程少安的方向走去。
“她难道是去找程二少告状？天呐！她脑子进水了？”
“谁不知道他最讨厌纠缠的女人？看程二少怎么教训她！”
周婧听到身旁几人的嘲笑声，心里很是舒坦，再看到顾暖自寻死路的表现，她已经彻底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了，对她而言，现在站在程少安身边的女人，要比她有威胁的多。
程少安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似乎与身旁的女人相谈甚欢。
直到顾暖走到离他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对方好像才终于察觉她的存在，施舍的看了她一眼。
然而就从这一眼开始，顾暖就再也没给他收回视线的机会。
程少安看着这女人从他的手中抽走了酒杯，看着她就着他刚刚喝过的位置浅抿了一口，看着她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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