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操心了。”吴旭彬像是听到什么异想天开的话一样,笑了出来:“他比你以为的理智得多。”
“别说这些没意思的了,晚上去不去玲珑?”涂鸣玩世不恭地勾住郑风的脖子:“我认识了几个正点的妹子,今晚介绍给你们。”
在几个男生决定渡过一个灯红酒绿的夜晚时,徐俏追到了骑上重机车的傅沛令身前,神色慌张地解释道:“沛令,我真的没有和薄荧说话!和薄荧通话的是宁滢,我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你相信我啊沛令——”
傅沛令看都不看她,从后座里拿出头盔戴上就要走。
“沛令——”徐俏着急,下意识地抓住了傅沛令的手臂,却没有想到傅沛令忽然情绪大变,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猛地用力甩开了。
“别碰我!”傅沛令头盔后的眼睛闪着暴怒的火光,瞬间冲破了他眼里的冰层,带出了被一度被压制在眼底的厌恶和恨意。
徐俏看着他眼中强烈的厌恶和恨意,忽然感到一阵恐惧和窒息。
“沛令,我不知道薄荧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徐俏颤抖着哀求道。
“我就是因为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才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傅沛令头盔下的目光阴鸷狠厉,不用取下头盔,徐俏也知道他的脸上一定露着毫不掩饰的憎恶,她怕了,真的怕了,她应该从一开始就听从妈妈的话,不要和薄荧作对,比起失去傅沛令的痛苦,被嫉妒的火焰灼烧的痛楚是多么微不足道啊。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所以你现在才会好好站在这里,还能含着眼泪和我装装可怜。”
傅沛令残酷伤人的话语让徐俏含在眼眶中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我不会放过宁滢,你尽可以去帮助她——只要你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傅沛令眯起眼,阴冷地看着她:“徐俏,你和我之间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抵消的感情了,下次,我会像对待宁滢那样对待你。”
“沛令……沛令,我错了,你不要这么生气……我去和薄荧道歉好不好?求你了,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啊,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一个人啊!”徐俏哭着扑了上去,抓住傅沛令的车把不让他离开,几个远远路过的学生边走边用八卦的目光看着这里,徐俏毫无所知,傅沛令却因此更感厌恶,粗暴地扔开了徐俏的手。
傅沛令一扭车把,发动机立时轰鸣起来。
“沛令!我们认识十二年了啊!”徐俏泪流满面地喊道。
重机车没有立即开走,傅沛令突然转头看向徐俏,她的心里升起一丝强烈的希望。
“别哭了。”傅沛令说。
徐俏的脸上露出惊喜,这抹绝处逢生的惊喜还没有完全展露,傅沛令冷酷的声音就打破了她的期望。
“薄荧哭着求你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他冷冷地看着她,眼里没有任何情谊,有的只是露骨的嫌恶和失望:“还是省省眼泪吧,那只会让我恶心。”
重机车在徐俏被泪水模糊的视野中绝尘而去。徐俏无力地蹲下身来,在人来人往的停车场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宁滢回家的时候,一直如同一只惊弓之鸟一般不停回望。
她绞尽脑汁地想着傅沛令的报复会是什么,他口中的地狱会是什么。
想到地狱,宁滢忍不住扬起了阴毒讽刺的冷笑。难道还有比她现在的生活更为可怕的地狱吗?她已经一无所有,还能再失去什么?
傅沛令不外乎就是在学校领导那些人来排挤欺负她而已,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宁滢早就想好了,现在离高考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不少学生都请假回家自学备考了,她只要给老师打一个电话,傅沛令还能做什么?给她家的大门泼点红油漆?宁滢冷笑,随便泼吧,她才不在意。
回到家后,一切如常,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心中对傅沛令的嘲笑更甚,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得意不已。
吃晚饭的中途,有人敲响了房门,宁滢没有在意,直到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冲进餐厅,她才意识到危险,那个没用的妹妹尖声大叫起来,飞一般地蹿到了她身后。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小心我报警了——!”宁滢颤抖地握住手机,强装镇定地说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告到天王老子那儿去也要还老子钱。”一个脖子上戴着金项链的可怕光头男冷笑着说道。
另外几个男人四处看了下,什么话都没说就虎着脸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着任何值钱的东西,一旦找到稍微有点价值的东西,他们就直接揣进自己的衣兜,宁母扑了上去拦在一个大汉的面前,哭求道:“你们不能这样——之前答应我们的还款期限还有三年,怎么能突然就不作数了呢?你们看看这个家,我是真的没钱啊,你们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吗?!”
“没钱?我看这个花瓶就挺值钱啊。”一个大汉从宁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钧瓷花瓶对光观看。
“放下!还给我!那是我的!”宁滢的脸猛地扭曲了,这一刻,所有恐惧都被她扔在了脑后,她疯了似地冲了过去,在大汉反应过来之前夺走花瓶抱在了自己怀里。
大汉回过神来,皱着眉抓住宁滢怀里的钧瓷花瓶,另一手对着宁滢的脸就是连续几巴掌:“呸!现在是我的了!要怪就怪你爸去,谁让他欠一大屁股债后自己跑了!”
“你胡说!这是我爸留给我的东西!”宁滢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又扑上去抢那个黑色花瓶:“我爸还会回来的!他赚了大钱就会回来接我,到时候我还要带着这个花瓶搬回我真正的家,你们要是现在还给我,我还可以放你们一马,不和我爸说这件事!”
“少做点梦,”大汉不耐烦地一脚把她踹倒在地:“多想想要怎么还钱吧。”
一阵翻箱倒柜后,几个大汉留下一地狼藉骂骂咧咧地扬长而去。
宁爽满脸惊恐,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宁母坐在忽然就陌生起来的家里哭泣不止,宁滢捂着痛苦不已的腹侧,忽然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家门。
她给徐俏打了一个电话,徐俏听完她的话后沉默许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挂断了电话。
她再打过去,一遍又一遍地打,电话那头却一直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终于,她握着手机的手垂落下来,宁滢站在川流不息的街头,空白如也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傅沛令的话:
“你还没有见过地狱吧?”
☆、第52章
自从在那天见过傅沛令以后,没过几天,傅沛令再次找上了门。薄荧很厌烦他的行为,因为如果被孟上秋撞见,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事端。
她站在门口,无视傅沛令渴望的眼神,拉着门把手,没有一点要请他进屋的意思。
“我找到那只钢笔了。”他掩住眼中的失望,拿出一只乳白色的钢笔。
薄荧看了眼钢笔,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我找回了钢笔,让我们重新开始吧……”傅沛令把握在手里的钢笔给薄荧看,期待地看着她。
“这是你新买的吧?”薄荧淡淡地说:“我的钢笔在笔头那里有一个磕痕。”
傅沛令脸上的神色立即变得尴尬,嘴角也慢慢垂了下来。
“别来了。”薄荧冷冷说完,就要拉上防盗门。
傅沛令情急之下伸出手卡在门缝中间,薄荧关门的力气很大,傅沛令的小手臂被夹住的时候,门扉发出的声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傅沛令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了,但是他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就急着抓住了薄荧握在门把上的手。
“放手。”薄荧说。
傅沛令疼得暂时说不出话,却因为害怕薄荧将他关在门外,而固执地抓着薄荧的手不放。
薄荧忽然叹了一口气。
“如果你还想我原谅你的话,现在就放手。”
傅沛令怔了怔,他的眼里露着怀疑,手上的力量却不自觉地松了。
“真的?”他的声线里还带着一点疼痛带来的不稳。
“离高考只剩下两个月零三天了,我现在不想把精力分散在别的事上。”薄荧神色冷淡:“有什么事等高考过后再谈。”
“好,我等你。”傅沛令马上说道:“我会等你考完……”
“不要再给我打电话,那同样影响我学习。”薄荧说。
傅沛令犹豫了一下,但是看着薄荧的脸色有转冷趋势,他立刻说:“好,高考完之前我都不会给你打电话了。”
他欲言又止,在薄荧的耐心耗尽之前终于出口问道:“你还会去考a-level和雅思吗?”
薄荧看着他,半晌后说道:“我会考虑的。”
傅沛令看起来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薄荧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可以放手了吗?”
傅沛令的脸上露着不情不愿的神色,他的手一点一点地从薄荧手上慢慢松开,目光却依旧牢牢地定在她的眼睛上:“考试当天我会在考场外等你。如果你不考,那么我也不考,我们说好的,要么一起出国,要么一起留在国内……我想要和你在一起,这个想法从来没有改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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