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我浑身都在颤抖,最后我直接挂断电话。
我知道自己总是这样针锋相对是不对的。
我以前渴望他关爱我,他将我推得远远的;我走了,他现在回来想关爱我了,我却没那么容易接受了。兴许,我还需要多点时间释怀我们父女之间的那些过去。
至于现在,我不想他插手我和萧萧的事情。
我了解他,他是个护短的,要是回国看到网络视频里白母的那些言辞,只怕会气到他自己。
一直没有说话的纪彦明忽地碰了我一下,我看向他,他手里攥着一颗糖,见我呆愣,他将糖塞进我手里,“试试看。”
我拿着糖果看了眼,发现是芥末味的,不由失笑,可鬼使神差撕开放进嘴里。
辛辣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我下意识绷紧牙关。那瞬间,脑袋被放空,我全部的感知里只剩下一颗芥末味的糖。
尽管释放的压力只有一瞬间,但依然管用。
第他泯灭的夭夭047,他携罂粟来过(3)
纪彦明敲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勾起嘴角,“有时候案子一直压着,抓不到凶手不能为死者家属讨回公道时,我就吃一颗芥末糖,很爽。”
我不置可否点头,“再给我一颗。”
他拒绝我,“过满则亏。”
也有道理,可我一偏头便看见他未关上的抽屉里放着的那包芥末糖里头已经所剩无几。
我失笑,“小气鬼!”
被我戳破他也没不好意思,慢悠悠扣上抽屉,笑着没接我的话。
抵达工作室,我一下车便闻见刺鼻的烧焦味。
这么多天过去了,这味道还是没被吹散。
这是继事情发生后我第一次来看我的工作室。
烧得面目全非,几乎所有东西都烧没了,原本精致的装潢,简奢的logo,只剩下一个复式层工作室的轮廓。
我走到白萧萧当初靠着的那张桌角,再一次回忆当时的画面,我的眼泪仍是瞬间便掉下来,“她就靠在这里,死不瞑目看着大门。”
纪彦明拿着纸巾擦掉我脸上的泪,“坚强点,你现在来的目的是找出凶手。”
我接过纸巾重重点头,竭力平复情绪。
他站我跟头,轻抚我的肩膀,我深呼出口气,冲他道了声谢。
他揉乱我的发,痞里痞气道,“能查出新线索再道谢吧,现在受之不起。”
我有些抱歉抿了下唇。
他绕着工作室走起来,细细端详四周,“你说,你接到陆孤城的电话然后就出去了,就是出去的这几分钟里,白萧萧被杀,然后起火。”
“对。”
他正起脸色,“凶手是在你出去的那几分钟里行的凶,并且放了火。那么当时这个工作室里就不只有你和白萧萧两个人,凶手打从一开始就潜进了工作室,你当时冒火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细想了遍,很想从中搜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可不得不摇头,“我进来的时候正碰上火光向我舔过来,我立刻趴下来,一趴下就看见萧萧了,根本没来得及注意周围的情况。”
纪彦明细细端详着四周,“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凶手不可能逃得那么快,如果这里没有第二个出口,那你进来的时候,凶手应该还在这里。”
“第二个出口?”
“有吗?”
我记得这里有个空调的通风口,但那个通风口是在整座工作室正靶心的位置。
也就是说,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
我指着原本应该是通风口却被火烧得压根没认出来那还是个出口的天花板。
纪彦明声音明显轻快起来,“通风口通向哪里?”
“这只是这一整栋写字楼的其中一个通风口,在这栋写字楼里,通风口纵横交错,通向哪的出口都有。”
纪彦明登时一脸瞠目结舌的看着我,最终他让人在警局弄来一把顶高的人字梯。
他借着人字梯进了通风口,我听见他朝下吼出来的声音,“你们出去外面等我。”
这一等,便是一个半小时。
在我焦急不已的时候,我接到纪彦明的电话,“我在你左前方的垃圾桶这。”
我一转身便看见他浑身脏兮兮的冲我招手。
我快步跑过去,他前面的垃圾桶整个被他翻了一遍,乱七八糟中,我看见一套烧得七七八八的衣服。
我震惊不已,“这是,凶手的!”
带着东西回到警局,路上纪彦明告诉我他是如何找到这套衣服的。
他之所以会花那么长的时间,是因为凶手在逃离现场的时候抹掉自己在通风口里留下的痕迹,但再怎么抹除总会有疏漏的地方,纪彦明便是凭着这些疏漏以及多年来精准的职业判断找到了凶手通出的最后一个出口。
写字楼的十三楼。
他从通风口出来时身上是被火烧焦的衣服,为了不被抓到证据,他必须避开监控死角离开,然后在死角里换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
接下来,为了销毁他那套烧得差不多的衣服,他会将衣服扔到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所以要扔衣服也得挑监控的死角。
“我顺着监控死角,将这一路上所有的垃圾桶都翻了一遍,但并没有发现衣服。”
“那你最后是怎么找到的?”这是我最好奇的地方。
他扯松身上的领带,更突出性感的喉结,我看着他,脑海里闪过陆孤城的脸,那个男人最致命的点便是喉结。
“沿着监控死角一路出了写字楼大门,左手边是大道,右手边是你的工作室。正常来讲,一个人看见自己的生活圈里发生火灾都会去围观,他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普通的正常人,一定会往你的工作室那边走过去。那这个时候,他就可以将手里的衣服当做垃圾处理掉,顺理成章。”
我笑起来,“你果然适合当警察。”
他勾唇没说话。
到了警局,他将衣服拿给化验室的人负责化验,回头朝我道,“我送你回去吧,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随他走出警局,上了车,我系上安全带,偏头郑重与他道,“谢谢。”
他漫不经心,“等抓到凶手再和我道谢也不迟,现在说谢谢还太早了。”
他将我送回黎样时是下午五点。
我站在原地望着公寓,不知道陆孤城回来没有。
今天一整天,我都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他在做什么?
想着我拨通他的号码。
通了但并没有人接。
我看了小区大门一眼,转身上楼,结果刚一开门就一阵天旋地转。
陆孤城搂着我的腰抵着门压住我,眸子黝黑发沉,“你和纪彦明去哪?”
“你怎么会在这里,”瞥着他眸子里流转的危光,我老实交代,“工作室。”
我垂下头,“我想查出凶手。”
良久,他就这么搂着我一动不动,我心口微微提着,可这事我下了决心,让我在家里等,我办不到。
就在我以为他会劝我不要参与其中时,他抱起我将我放在沙发上,在我唇角亲了亲,“万事,以安全为先。”
我愣住,眼眶凝上一片湿气,他亲了亲我的眼睛,“晚饭想吃什么?”
我勾住他的腰窝进他怀里,什么也不想吃,只想这样被他抱着,只想待在他怀里。
头顶传来轻笑声,他抱起我走进卧室,“既然不饿,那晚点吃也不迟,现在,我们来做点别的……”
我抬头愣愣看着他,直到他将我放在床上我才猛地跳起来,“饿了饿了!”
晚上我收到程伯发给我的短信,我父亲最终没有回国,只给了我一句话,“仅此一次。”
我放下手机呆了许久,拿起衣服进浴室洗澡,出来时陆孤城还在书房,他正在开视频会议,我瞧着他对着视频微微带笑的英俊眉眼,猛地冲过去扑进他怀里。
听见电脑里传来一片哗然,我不由红了耳根,搂着他抱得更紧。
陆孤城有些错愕看着我,然后伸出手来圈住我的腰,眉开眼笑对着电脑说了一连串法语。
我五年学就是在法国留的,他那句流利的法语溜得我耳根愈发烫了,整个人窝进他怀里不敢出来见人。
他说,“抱歉,我夫人有点粘人。”
电脑那头说了什么我也浑然听不进去了,整个人有些乱,脑子里全是他那句——我夫人有点粘人。
他挂了视频会议,抱着我走回卧室。
他宽厚的胸膛令我全身心得到释放。
我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幸运,有幸遇到他,在最难度过的时期,得他护我左右。
他抬起我的脸,“怎的又哭?”
哭实在是件丢脸的事儿,我捂住眼睛,“今天去工作室,找到关于凶手的一点线索了。”
他扣住我的手,温柔得不像话,“恩,乖了,现在睡觉。”
我枕着他的手臂一觉睡到天亮,翌日被一通电话吵醒。
看着陌生的号码,我迟疑了一下才接起来,是个温声细语的女音,“请问,是言小姐吗?”
“我是,请问你是?”
“言小姐你好我是晨微广告公司的经理,我从网络上得知了贵工作室里发生的噩耗,逝者已矣,节哀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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