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聪明乖巧的大孙子祁海茂也稀罕,跟年轻的时候抱自己的孩子不同,抱着这肉嘟嘟的白嫩小子祁海茂除了感受到岁月不饶人的人生感慨之外,还有种看晚辈的欣慰柔软。
以前看自己儿子,那肯定是对孩子未来充满了计划的,可现在看孙子,心里的想法就格外简单了,就盼着孩子能高高兴兴平平安安的。
祁海茂觉得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想法不同才有了隔代亲的说法。
祁云带着江画眉出去也不是单纯的约会,两人散着步去了一家胶鞋厂附近,祁云按照记忆找到了一位看门的大爷,笑着上前把手里拎着的软糕送了上去,“廖爷爷,您还在这里呢?我还想着您会不会被廖叔叔接回去享福去了。”
廖大爷六十来岁,但是眼聪耳明的,看起来中气十足,看见祁云眯着眼辨认了一下,认出来人了顿时脸上露出个大笑来,褶子都挤到一堆了,“原来是云云啊!这变化可真大,爷爷差点没认出来!哟旁边这是你媳妇?听说你在插队那边娶了媳妇生了儿子,怎么今天没把孩子也带过来?”
廖大爷在胶鞋厂当守门的当了十几年了,当初凝开芳带着小儿子来厂子里上班,中午还能蹭一顿饱饭吃。
因为怕里面的气味对身体不好,所以送了几兜水果就把祁云放在了守门室这边,渐渐的祁云就跟廖大爷关系越来越亲近了。
上次回来祁云也来看过廖大爷,就是送了个大哥寄过来的茶缸子,茶缸子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还印着红星跟解放军,可把廖大爷高兴坏了。
要是别人可能还觉得那份礼太敷衍了,可廖大爷曾经说他这辈子最感谢的就是解放军,所以祁云那个茶缸子真是送到他心坎里去了。
这回祁云就送了份软糕,外加一份喜糖,“孩子在家里呢,那小子现在不乐意走路,走哪儿都要人抱着,小胖子一个沉得很,抱着怪累人的。廖爷爷,我大姐明儿结婚,我给您送喜糖来呢。”
听说孩子胖乎乎的,廖大爷乐得咧嘴直笑,喜糖也笑着收了,“阿芬那丫头结婚的事我也听说了,听说是个修理厂的小伙子,人不错,聘礼给的也大方,阿云我跟你说,这聘礼的习俗从古时候传下来,目的可不是得啥钱财。”
“不是说咱贪他啥东西,就是想着看看自家闺女在他们眼里重不重要,你妈那人我知道,肯定是添了东西让你姐全部带去婆家的。”
祁云笑着点头附和,廖大爷说这个话,估计是有人在外面说他们祁家收聘礼收多了,卖闺女啥的闲话估计不少。
又闲聊了一会儿,祁云顺势问起了祁英,“廖爷爷,祁英顶了我妈的班,在这里上班上得怎么样?”
廖大爷肯定因为他们的关系关注过祁英。
果然,廖大爷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连捧着的茶缸子都放桌上了,“不是我说啊,你这个二姐真不是干活的人,想想你妈年轻那会儿,刚生完你大姐,那干活多卖力啊,一个女人能顶个年轻男人。”
“你二姐来了之后第一天就跟一个组的人吵架都吵遍了,你一来就跟人对着干人家当然不会团结你了,之后就三天两头的找领导说这个说那个,还说小组里的人故意整她。”
“完了领导也被闹得没办法,只能给她换了个小组,可还是搬货的,现在还是闹腾着呢,我想着你二姐是不满意这工作岗位,就想闹着让领导给换个轻松点的岗位呢。”
可这工厂里基本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萝卜老了要腾位置了那也要拉拔自家的小萝卜,哪里来的坑给你挪位置?
人人都想要轻松的活儿,你又是其他坑的萝卜,没点能耐没点关系你还能把别的萝卜给挤走?
祁云叹了口气,把家里那些事儿给廖大爷说了一通,“所以我就怕明天我大姐办喜事她又来闹腾,今天就是想来顺便打听一下她有没有跟人说自己的打算。”
掰着手指头一算,祁英也算是在这里干了这么久了,不至于一个交情还可以的朋友都没有吧?
祁英那人不是个嘴紧的,还喜欢炫耀自己手段智商,所以有什么想法肯定是要跟身边的朋友念叨的。
廖大爷一听,让祁云他们在这里等一等,自己离开了一会儿,半晌之后回来跟祁云道,“别说,还真有打算,你二姐打算找个男人去你大姐办喜酒的食堂闹事呢,这人咋能这么坏哩!”
廖大爷显然也是被气得不轻,站在那里直拍桌子。
祁云也是心里郁闷,这人怎么就学不乖呢?非要闹事刷存在感?
所以说,祁云真的很不喜欢跟不够聪明的人打交道,因为你真的很难想象对方会蠢到什么程度,那真的是能刷新你的想象底线。
作者有话要说:
祁云:烦死了,不想跟智商捉急的人打交道【皱眉抱胸
祁英:我怎么智商捉急了?这次我都不准备亲身上证了,我觉得自己机智极了【给自己点赞
第95章 找人
找男人闹事, 还是在办喜事当天当着宾客的面, 这法子真够狠毒的。
江画眉之前还以为祁云只是顺路来看廖大爷,上次回来她也陪着来看过了,这会儿自然也明白了,对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二姐一时心里也是直皱眉,“阿云,你说二姐也是个女人,怎么能想出这种法子?”
江画眉还是难以想象,哪怕是在农村, 这种坏人亲事的事也是要结生死仇的,哪怕以前村里也有二流子来坏他们家里的门,江画眉直接拿刀追着砍了就是。
可也没有女人上门来这么坏她, 所以江画眉总想着男人能坏到那种程度,却没想到女人也能这样, 坏的还是她亲姐姐。
听凝开芳说, 以前二姐闹事,可都是大姐跟阿云帮着拦着的。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 关键还是赶紧想法子给阻了,要不然真让人明天来闹了,即便是昊斌家相信祁家相信祁芬, 可宾客那么多,再加上食堂里还有厨子服务员,最后还是会坏了祁昊两家的名声。
再不济这事儿也会成为祁芬甚至昊斌一辈子的遗憾,要是以后小两口再因为争吵翻老账翻出这事儿, 少不得又要折腾一辈子了。
想到这事儿的后果,祁云作为一个大男人都不得不感慨,有时候啊,整女人整得最惨最狠毒的,还真就多半同样是女人。
要是男人若不是有深仇大恨,谁愿意这么折腾?
祁云也顾不得跟江画眉继续在外面闲逛了,先把江画眉送到了祁家楼下,看着江画眉消失在楼道那边祁云才放心了。
今天这一课让祁云深刻的了解到能施展在女人身上的手段有多可怕,果然前世老妈说的那些“天方夜谭般”的故事手段也不是真的瞎说,祁云都害怕祁英再记恨到他头上把那些手段使到自家小姑娘跟平安身上。
要说祁英跟大姐能有啥仇?
抵不过就是看着大姐日子过得比她好,心里嫉恨上了。
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啧!
祁云也没去找祁丰,就单独去找了一群当初杜山带着他见了一面认了个脸熟的人。
这些人都是西城区这边儿混熟了的,可以说是西城区下水道的大老鼠,消息灵通得很。
祁云去之前先去上次那个私厨那边买了烧鸡凉菜并两瓶酒外带,转了几条巷子才到了一处瓦房院子。
怀城虽然是南方大城市,可几十年后还能有城中村呢,这会儿也有一片老区。南方多雨,矮房子也不会像北方那样全是平顶房,多半是斜式瓦房。
祁云敲门的时候估计里面人都在玩牌,这伙人是杜山他们在黑市里认识的,黑市里的人现在基本都是白天休息晚上干活,反正都是夜猫子,上午睡觉,下午就在家玩。
祁云敲门的时候里面的声音明显停顿了一下,等了一会儿才有个寸头来开了门。
这寸头估计就是走街串巷的那种剃头匠给剃的,挨着头皮就留一点青茬子,跟劳改犯剃的那种同一种型号,看着还挺凶的。
这伙人估计就看中这个“凶范儿”,所以全都是这条流水线下来的。
开门的人看见是祁云,顿时也是一愣,等眼神往下一飘看见祁云手上拎的东西,顿时一乐,连忙打开门侧身让祁云进去,“是祁兄弟来了?还把咱们吓了一跳。”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的,祁云却是明白,脸上带着点儿歉意的笑着抬了抬手上的吃食,“这不是临时有事儿要来麻烦兄弟们才来得这么突然么?”
像是他们这样的人的住处,就跟杜山他们一样,除了真的信得过的人,一般是不让人来家里找的,就算是接头要弄进货出货都是在外面约好的地方谈,也不怪他这大白天的来敲门能把人给吓着了,就怕是被人发现举报到了要来家里抓人。
虽然今年红袖章是没以前那么有派头了,可人家要是秋后的蚂蚱最后一蹦跶就偏蹦跶到你头上了,你说倒霉不倒霉?
听祁云这么一说,开门的钉子这才真心实意的暗暗松了口气,虽然之前杜山介绍人的时候是用救命恩人这样的名头介绍的。
可这祁云他们后来查了,那可是文化人,跟杜山和他们这样的人真能称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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