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完最后一页文章,合上杂志说:“你和大卫去吧,我得赶紧回去了。”
“你这是要做豪门好媳妇?”霍言安话中有些嘲讽的意味,“回去唱独角戏有意思吗?你丈夫不是大忙人嘛。我看你还是和……”
“再忙也要陪老婆啊。”
这清冷中带着少许玩笑的口吻,除了沈容与拿捏的好,还能有谁?
我意外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沈容与,他手里还提着一盒蛋挞,那浓郁的奶香把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勾起来了。
“你怎么来了?”我站起来问道。
他带着浅笑走到我面前,轻声说了句:“接你。”
我点了下头,看了看身边除了个包包,并无其他物品,便说:“我去个洗手间就走,好吗?”
沈容与刚要说什么,就听霍言安道:“景昕说好和我们这帮同事一起吃。”
我一怔,说:“我不去了,我这边……”
“好啊。”沈容与打断我的话,然后亲昵的搂住了我的肩膀,“不如就我做东请大家吃饭,听者有份。”
在场的工作人员听了这话都跃跃越试,显得很兴奋,只有霍言安不言不语,面无表情。
我拽了一下沈容与的衣角,悄悄说:“不回去的话,你爸妈肯定不高兴。”
“没关系。”他说得笃定,“我还是第一次来片场,也没和从事过这方面工作的人打过交道,挺新鲜的。”
我又看了一眼那些工作人员,明显干活儿都利搜了不少,我也不好再说拒绝的话。
“你这蛋挞是给我的吗?”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刚才我就想吃。
“嗯。”他把蛋挞递给我。
我高兴的接过去,喃喃道:“好香啊,是我最喜欢的牌子。”
……
沈容与挑的是一家环境清雅的私家菜馆,没有厅堂,只有雅间。
一部分的同事坐在了我们隔壁,霍言安和大卫以及造型师、化妆师,也就是梦星自己的人,跟我和沈容与坐在一桌。
“总监,我听说今天你给那个柳梦佳来了一记震慑!”席间,一位女同事开口道。
我一笑,没对这话作出回应,毕竟手段也确实不够光彩,“这两天的事情比较多,也没机会开会和大家交流。等过言安这边的戏杀青了,我会召开集体会。”
众人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我这边好说。”霍言安忽然开口,还拿起高脚杯喝了口红酒,“你还是先解决好自己的新闻危机吧。”
霍言安一副随意关切的模样,但是在座的人一听这话都是大气也不敢喘了,原本举着筷子的手也缩了回去。
“总监,言安喝多了。”大卫出来帮霍言安解围。
霍言安不领情,转而看向了沈容与,问他:“沈先生,我这话有错吗?景昕现在不是内忧外患吗?”
“言安,你这是怎么了?你……”大卫皱着眉头用手肘触碰霍言安。
“你喝多了。”我面无表情的说,“让司机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霍言安站了起来,情绪似乎被一瞬点燃,“你消失了那么多天,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外面的新闻还没有消停,我要你和我好好……”
“和你什么?”沈容与阻断了霍言安下面的话,“霍先生,景昕是我的妻子。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劳烦外人。”
“夫妻?”霍言安好笑的反问,“你们一年见过几次面?算什么夫妻!”
他这是怎么了?
霍言安的反常让我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从来不会像这般大喊大叫,怎的今天如此失控?特别还是对着沈容与,横眉毛绿眼睛的,他俩才第一次见面啊!
“你冷静点儿。”我跟着站了起来,“有些事情你不太清楚。我的新闻我也会处理好的,你……”
“你怎么处理?你知道骂得多难听!他是你丈夫,但凡他有人心,他就该站出来保护你,说你是被冤枉的!”霍言安越说越激动,惹得大卫不得不把其他的同事都遣散走。
“多谢你如此关心我的妻子。”沈容与起身站在我的身边,“可是这样关心很多余,你只是他的员工。”
沈容与的语气和态度都很是冰冷,仿佛一盆子凉水浇在了霍言安的身上。
我还是有些搞不清楚好好的一顿饭怎么就这样了……可眼下这饭确实不吃也罢,我看向大卫,想让他善后。
可谁料想,霍言安突然猛地抓住我的手臂,直接把我拽进了他的怀里,看着我说:“景昕,他不爱你。”
我蹙眉,心道他当然不爱啊,我们是假夫妻。
但是我还没找到合适的话语,霍言安的脸就已经在我眼前放大了……
在这一瞬间,我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霍言安的反常在哪里,是对我。
我瞪大了眼睛,脑子变得空白,手脚也不怎么听使唤,面对有这样心思的霍言安,我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眼看两唇相接就在一刻,眼前的霍言安却变成了一道闪影,随即便是他的一声闷哼。
霍言安撞在了墙上!
我连尖叫都未来得及发出来,手就被沈容与死死攥住。
“再敢有下次,就不是这一拳了。”沈容与目光阴鸷的看了霍言安一眼,拽着我就出了雅间。
……
此时此刻的沈容与,让我想起了他在浴室掐着我脖子的样子。
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彻骨的寒气,尤其是平淡如水的目光,叫人看不出他内心的一丁点儿所想。
如此,才最为可怕。
沈容与粗暴的把塞进了副驾驶座,被他大力关上的车门,震得我心颤。
车子发动,飞速的行驶在了路上。
我被他的气势压得透不过气来,猜想着或许他是觉得刚才那么多人,霍言安算的上大胆的示爱让他失了面子。
看了他一眼,我深吸一口气,说:“刚才的事,我也没想到,我一定会和下属解释好的。”
沈容与笑了一声,夜晚路灯带来的幻影映射在他脸上,令他看起来似真似幻,高深莫测。
“景昕,是我小瞧了你。”沈容与说。
我一愣,皱紧了眉头,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言安突然这样,我也没有料到。”
“你和霍言安合作了三年,他是你一把手带出来的,你跟我说你不知道他的心思。”沈容与笑着问我。
我沉默了五秒。
“你是说我和霍言安关系暧昧了?”我的语气骤然冷了很多。
“徐亚南的例子就在眼前。”沈容与目光一寒,加快了车速。
我的心莫名一疼。
我以为在徐亚南的事情上,沈容与是相信我的,虽然他从来没说过他信我,可是这段时间他的陪伴,他的鼓励,我都铭记在心。
如今看来,这一切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他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我是个不知检点的荡妇,把我留在身边,不过是维持他沈家的颜面而已。
眼眶顿时变得酸极了,可我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大家都那么想我,不差沈容与一个,可是我……
“停车。”我维持自己的声音,吐了这两个字。
沈容与没说话,打转方向盘,车子猛地停在了路边。
剧烈的惯性运动导致我身体往前撞,弄得我大脑一片眩晕,可我顾不得调整,摸索着车门,下了车。
“景昕。”
当我的一条腿踩在路面上的时候,他忽然叫住了我。
我背对着他,所以他没看到我不争气的眼泪,冰冷的话语在我身后响起:“没有我,你会是津华市名副其实的荡妇。”
我的身体稍稍摇晃,好不容易才被我艰难的控制住。
原来这世上不会有最伤人的话,只会有更伤人的话,居然是沈容与对我说的话。
“做荡妇也比做你妻子好。”我咬牙说了这么一句,决绝的关上了车门。
那车子没有一秒的停留,扬尘而去。
……
我走在快速路上。
脸上的眼泪被夜风吹干,再流,再吹干。
又一次惨烈的离去。
可我的心境和离开臻玉园那天不太一样,心里有时空空的,有时麻木的刺痛着,还有时闷得我透不过气,连呼吸都觉得难。
手机没响过,不像那次会出现他的名字。
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有时候当你觉得被世界遗弃时,有个人惦记你多好,别管那人是虚情还是假意。
可现在,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我身后一个人也没有了。
“小姐,这更深露重的,要不要搭个便车?”一个笑容猥琐的男人摇下车窗对我说。
我瞥了他一眼,说:“滚。”
“你在这里叫不到计程车的,不如……嘿嘿……互相帮助嘛。”那男人继续说。
我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他。
他对接上我的目光,缩了下脖子,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现在的鬼样子给吓到了。
“滚。”我又说了一遍。
男人一愣,拧眉骂了句街,然后开车离开了。
我继续走,心里生出一种念头,那就是这条路没有尽头,就走到我死为止。
可是事与愿违,我身边又停了一辆车子。
“姑娘,这大半夜的,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用不用我们替你报警,还是你要去哪里,我们送你一趟。”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说,看起来挺老实的。
我打量了一下,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应该是他妻子。
“这都九点了,可别在快速路上瞎走。”女人好心提示,“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让我们把你送到前面的快捷酒店也行啊。”
我犹豫着,想着与其上他们的车,不如给大卫打电话接我来得稳妥,可是我的手机却收不到半点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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