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市人民医院的住院大楼一楼大厅,江源刚刚乘坐电梯上去了。”早知道自己应该跟上去看看的,好歹知道他要去哪里。
“我知道了,你赶紧离开。”沈连昭沉声吩咐,就怕袁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为什么来医院大楼?”袁诺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别问那么多,早点离开。”
“喂…喂…”
皮鞋踩在医院走廊的瓷砖上,不断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穿着白色衬衣的青年背上有些汗湿,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青年却顾不上,他的右手上的汗水更多,使得他不得不从口袋里掏出右手,在自己的裤腿上来回擦拭,然后立马又伸进裤兜里。
近了。
近了。
16楼是医院可以安排的单独病房,通常都是些重症病人,当然也是有钱的重症病人,他曾经偷偷地来看过。
那个人就躺在那里,就快到了。
心里的紧张与兴奋一起交织,青年的嘴角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把手里的东西握的更紧了。额头上洁白的绷带,显得他有些虚弱,但黑色的黑框眼镜仍遮不住他眼中快溢出的疯狂。如果此时袁诺看到他的表情,她绝不会再用软弱之类的词语来形容他。
现在的江源就像走入绝境的狂兽。
16病床。
终于找到了。
江源伸出左手,轻轻地旋转手把,门开了。病房里除了躺在病床上的人,再无旁人。看来老天爷都在帮自己。
江源慢慢地走过去,然后在病床前站定,就那么静静地凝视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曾经飞扬跋扈的青年,此刻却安静地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林晟。
江源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这个让自己咬牙切齿的名字。
如果不是他,自己和燕子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怪他。
江源眼睛顿时充血泛红,右手迅速地抽出口袋里的东西,然后高高举起对准林晟的心脏,那竟是一把泛着寒光的水果刀,看上去锋利无比。
终于要结束了。
“江源!”伴随着开门声,袁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林晟的病房,当她看到江源手中高举的刀子,心脏猛地一抽,脚下也顿住了,这个人疯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打算在医院杀人。
“你要干什么?”袁诺此时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应该找更多人过来的。
“是你!不关你的事,你快滚!”显然江源已经认出了袁诺,但他的目标一直都只是林晟而已,其他的旁人一概不管。
“你疯了吗?齐燕尸骨未寒,你不去看看她,反而跑来这边杀人?”
“我没疯,都是他,如果不是他怂恿,燕子不会想要跟我分开,现在也就不会死了,都是他害的。”
“你冷静点,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你这样是犯法的。”江源的刀始终距离林晟不远,也不知道沈连昭他们还要多久才到,自己有没有能力拖住江源。
“你懂什么?都是他。本来我和燕子好好的,燕子都已经原谅我了,他竟然还跑来招惹是非,说我不是燕子的良配,凭什么,就凭他有钱吗?就凭他帮过燕子忙,就可以对我们的感情指手画脚吗?他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妈,好,既然这样,就让他去死好了,哈哈…”
眼看江源的精神状态已经陷入癫狂,袁诺的额头已出现一层薄汗,该怎么继续拖延时间呢?
“江源,你不是说你最爱燕子的吗?你现在对她的朋友下手,她会伤心的。”
“伤心?她为什么伤心,都是这个男人害死他的,他为什么要去蒲公英地,那是我和燕子的地方,如果他不去,我就不会冲动的让王强开车撞她了,她也就不会死了。都怪他。”
袁诺被江源话里爆出的信息震惊了,江源说是他让人开车撞齐燕的车,那不就是故意杀人吗?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妻子做这样的事情。
难道他所有的深情都是假装的吗?
但袁诺现在没有时间细想,当她看到江源再一次高举手中的到刺向林晟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跑过去,凭借全身的力量把瘦削的江源撞开。
但江源毕竟是个成年男人,被突然的撞击歪了歪身形,反倒是袁诺,因为撞击的反冲力,“嘭”的一声,重重的撞到了病床旁的床头柜上。
江源被袁诺突然的撞击,偏离了轨道后,水果刀竟插入了病床的餐桌板上,可见其力度之大。
怒火中烧的江源,表情愈发狰狞,双目恶狠狠地盯着袁诺,用力从餐桌板重新拔出了锋利的刀,而此刻,他显然已经转移了目标,视线一直看向还靠在床头柜旁,无法正常起身的袁诺。
“老师说的对,挡路的人就该全部踢开,你不该过来的。”江源嘴里念念有词,似乎一切都是别人的错,而自己则是被迫害的无辜者。
老师?什么老师?
慢慢逼近的江源,让袁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袁诺双手紧紧地抓着床柱,试图站起身来,但却徒劳无功。
难道自己的小命就要葬送在这里了吗?强烈的恐惧之下,袁诺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啊,你干什么?快来人啊,杀人了!”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护士,看到持刀的江源正准备扑向袁诺,立马高亢的出声求救。
此时的袁诺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右手就被提溜起来,腰上被撞的部位还隐隐作痛,头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江源的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颈。
顾及到自己脖子与刀子的距离,袁诺不敢大口喘气,生怕一不小心就见红。只能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老天爷,我还年轻,不想那么早去报道啊。
袁诺双眼有点模糊,脑袋里不断地回想着自己母亲与外公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
难道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吗?
正文 第十七章 危机解除
袁诺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自己以后会是什么样的人,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人或事。但不论哪种臆想,都未曾想到过自己在某一天会面临今天的这种局面。
冰冷而锋利的利刃依然横在自己的脖颈前,袁诺从没有觉得死亡竟然会离自己这么近。身体无法控制的感觉太糟糕了,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袁诺努力睁大眼睛,尽量不让蓄满眼眶的泪水掉落下来。
曾经外公说过,不小心被劫持的时候,尽量避免过激的反应,以防刺激到匪徒的神经,哪怕是正常的哭泣也不行,谁知道那个匪徒是不是见不得人哭的神经病呢。
护士的大叫引起不小的骚动,病房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还有附近的病人以及家属,都被病房里头的情景吓了一跳。但此时的袁诺生平头一次有骂脏话的冲动,你们那么多人在门口推推搡搡有什么用,好歹喊个强壮点的保安来也强点啊。
但此刻的袁诺显然没办法说出口,江源更是没想到突然出现那么多人,情况的转变让他始料未及,惨白的脸上汗水明显增多,脸色竟比刚刚还要苍白无力。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江源终于移开了架在袁诺脖子上的尖刀,改用左手手臂用力的夹住她的脖子,右手握着利器朝门口的人群无目的地挥舞,似乎这样就可以将眼前的人群赶跑。
“哎,你可别乱来。”
“警察就快来了,你赶紧放人。”
“有话好好说。”
……
众说纷纭,而这个情况下的袁诺不知道江源现在的表情如何,但从他越收越紧的胳膊以及其使用的力度来看,显然他并不打算听从他们的话。
袁诺感觉到自己鼻腔呼入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意识也越来越混沌,就连被江源半拖行窗边都没法反抗。袁诺不禁自嘲,当初自己还认为江源过于瘦弱,原来都是自己的的错觉罢了。
“江源,你不要负隅顽抗,快放开她。”
袁诺从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天,沈连昭如同踏着七彩祥云的至尊宝一样,及时地降临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就连他的声音也如同天籁之音般的美妙。
沈连昭和袁诺电话联系后,得知江源出现在市人民医院的消息,就立马带人直接过来。谁知胆大妄为的江源竟企图谋杀仍未清醒的林晟,被人撞破后竟劫持人质。
但他万万没想到,被江源所劫持的人会是袁诺。那个他特意交代早点离开的袁诺。等他第一时间冲到现场时,已经不想追究袁诺为何会出现在林晟病房,在看到她泫然欲泣的双眼时,自己竟有一瞬间的停顿,心也微微抽痛。
但此事十万火急,沈连昭下意识地甩掉心里的一丝奇异感觉,开始冷静地面对眼前的状况。看着眼前的局势,沈连昭立即与同事驱散围观的无关人员,同时安排同事开始救援,但眼睛却时刻注意着江源的行动,试图从中找到破绽。
“江源,据我所知,你并不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人,可你现在竟然用这种方式来对待救你一命的恩人,合适吗?”来的路上,刑警队已经彻底排查与江源相关的资料。
生父早逝,母亲与自己姨父不清不白,造就了他自卑亦自傲的性格,眼里容不得沙子,也无法容忍自己以及喜欢的人有任何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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