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槿盯着这盆铃兰蹙眉, 那人还没完没了了!
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给俞槿纠结,她很快便投入到新一天繁忙的工作中。再没有多余的心力,来想这件烦心事。
与此同时, 同样忙得焦头烂额的小齐,手头上又多了件棘手的事。
他接到老板急令,让在俞槿住处的租住区里给找个房子,老板决定要搬过去。小齐很为难, 私心里他是不太赞同老板这个做法的,他担心老板此举会适得其反。
可是,老板的固执他也是非常清楚的,但凡景初开了口便若板上钉钉,势在必行。他除了执行别无他法。
由此,小齐也只能在心里冀望老板的追妻路能少些周折,求仁得仁终得圆满。
而另一个让他担忧的则是老板自身的安全问题。那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聚集,这么个金装的大少爷过了去,不跟羊入了狼窝么。
虽然他知道景初是击剑运动的高手,一般的宵小轻易近不得他的身。但今时不同往日,老板自打遇见了俞槿,便害了相思病,还是晚期的那种!
身心遭到各种摧残。。
时常神思不属,恍恍惚惚。被整得斯人独憔悴!
反应比之过去慢了不知多少拍,哪里还能看到之前英明神武的模样儿。
唉,真正英雄难过美人关!
而且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象他老板初来乍到去那么个地,总归小心驶得万年船,凡事谨慎些出不了错。
老板这么一只大金龟,可是他们景晟的特级保护物种,万万不能有失。他想,需要派两个保全人员先暗中跟着,视情势而变。
还得去寻个家政阿姨,负责打理老板的日常民生问题,象吃饭啦,洗衣啦,收拾屋子啦。这些都是大少爷从未做过的。为了方便得就近在当地找一个。
其实要按老板那挑剔龟毛的性子,自然是直接由景家调人更为适宜。只是,老板虽没有明示,他也懂看眼色,很明显现在不是让景家人知情的最佳时机。
且不说俞槿母女这一茬,单是景初搬去那样个地方居住,让景家人知道了,还不得炸开锅!指不定会闹腾成什么样?!
他可以预见出最终结果:景初一意孤行,景家人拗不过终是答应,然后那个租住区就会变成一个警戒区。。
不夸张的说,那光景就跟旧时的警备司令部差不离。。。
兴师动众的景家大佬们会亲自坐阵,非亲眼确保金孙玉子完好无损,方得安宁。
总之一句话:作天作地,作到人仰马翻就对了……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要解决的是老板的住宿问题。
景初的原话是:“明天务必要在那找到房子,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这话是昨天说的。。
所以今天小齐的角色扮演就是装土豪~他要做的是天降红雨,扛着大把的毛爹爹,寻找到那个即将中到彩票的幸运儿,毫不犹豫的将这些红衣大团结,潇洒滴砸过去。
他想好了,到时候他会运用到他的偶像——润发哥哥,在赌神里酷拽DIAO滴不羁眼神~诠释狂放气场~~
所幸,有钱能使鬼推磨~重金效益就素节能~
小齐没费多大功夫,便求仁得仁,搞定了他为老板选中的临时居所。那房子是他在这地儿,所能看到的最好的一间了。
分别打点好房客与房东后,他先安排了搬家公司,将里面的家具用品全数搬出去后,找到房东推荐的那位家政大婶,让其给房间彻底做一次清洁。然后,再将现买的全新家私物品搬进了屋。
接着,再做一次清洁。。
做完这些,小齐之前扮土豪时那一点点滴兴奋,早已化为乌有。。。
他免不了自怜~
觉得自己好像个保姆诶,为老板操碎了心!
唉,心好累。。
下班时分,俞槿定定瞧了那盆铃兰好一会儿,花是真好看,还偏偏是她最爱的一种。午休时,她有查过目前一盆铃兰大概的零售价格。她想好了,如果确定是景初送的,她就要将花钱还给他。
实质上,她心里已能断定,送花人非景初莫属。就是一种直觉,她的直觉通常很灵。
只是略微有些惆怅,他不送玫瑰,不送百合,恰恰就送了她最爱的花儿。这样的巧合让她莫名的难受。
她猜得很对,这花确实是景初送的。他前一晚去了花店,买了好几盆,买齐了花店里铃兰所能见到的花色。交代小齐在她办公桌上放了这盆,有蓝色和粉紫色两色花朵的铃兰。
另外三盆白色的,蓝色的,粉白相间花色的,他一大早就放置在了俞槿住所的窗台边。只是当时俞槿急着赶时间,没有注意到而已。
她没猜到的是,他送铃兰并非是巧合,他根本就是投她所好。他知道她最喜欢铃兰花,这是他在她日记里看到的。
爱屋及乌,连带着他也爱上了铃兰。他觉得她就象一株铃兰般清幽雅致,纯洁可人。与花儿相衬极了!
他甚至查了铃兰的花语:“幸福归来”。他喜欢这个寓意。只是想到她那时,总是独自一人,安静的守在那间空荡的屋子里,默默的希冀,默默的等待着他回去,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想到纵是他偶尔去了,给她的也只有疼痛,与无尽的伤害。他便又心疼得厉害。他没有如她所愿,一次也没有。
如果现在时光能倒回,该有多么好!他一定会如她日记中想望的那般,抱抱她,温柔的亲吻她。他会竭尽所能,让她感受到最深的幸福,给她最深的爱。
可是如今他想给,她也不肯要了!
而他却是停不下来,止不住的爱她。心心念念都是她,只有她。
不能自拔!
※※※
下班车后,俞槿走去公交站牌等公车。然后她看到了景初,她习惯性的皱眉,不愿与其有任何客套。
景初轻道:“我送你回去吧,我的车在那边。”
因为时值下班高峰,他的车没办法就近停靠在公交点旁。
俞槿想了想,开门见山问道:“桌上那花是你送的吧?”
景初没有否认,轻声回问道:“喜欢么?”他的声音里隐含期待。
俞槿不吱声,她从手袋里取出钱包,抽了一张红票子递了过去。
景初面色微变,不肯接。
俞槿道:“当我买了。你要不接的话,那花我明天就拿给小齐,由他处理。我说到做到。”她语气坚决。
景初这辈子没有这么狼狈过,比之前俞槿小姨对他的疾言厉色,更令他难堪。
俞槿的手一直伸着,周遭的吃瓜群众们纷纷侧目,望着这一对奇怪的俊男美女。气氛尴尬极了!
景初眸光黯淡接了那钱。
这次公车来得很快,俞槿径自上了车。
面对景初显而易见的难过表情,她心里并不痛快。其实,她本意并没有想要故意为难,更谈不上要报复于他。
她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她只想平静的过自己的日子。
她早便想得清楚通透。以往一切都是她的单相思,是她自己给了他伤害她的机会,上赶着让他折辱。说来也是自找苦吃,自取其辱。而她已经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时过境迁,对眼下景初表现出来的,种种出乎意料之举,她已不想深究。
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不过是桥归桥路归路。
他的坚持应该不会太久吧,她想。她要做的只是坚定立场就可以了。至于昕慈,她是绝不可能放手的。如果,如果他真心喜爱昕慈,她可以考虑接受他对女儿的定期探视。
不不不!念头刚起,她马上否决。
那样她和他岂非是牵扯不完了!
可是他和昕慈的血缘关系,又怎么可能斩得断呢?!之前他不知道也罢,如今已然知情,根本没法彻底撇清,这是不容拒绝的事实。
多么纠结的麻烦啊!她苦恼的闭上眼,心里乱七八糟。
回到家时,她看到了另外三盆铃兰。。
小姨说收摊回来后,花已经在门前窗台上了。
问她:“会不会是那位大少爷送的花?”
俞槿吁出一口长气,盯着花良久未出声,心道:还得再给他三百块。。。
第二天清晨,俞槿远远的就看到了景初立在公交站前,她走了过去,也不说话,直接将准备好的三百块,递给他。
这回景初没有迟疑,他很淡定的接了过去。
俞槿安静地站着等待公车。她知道景初没有离开,就在她身后。她也知道,他一定看着自己,因为她有明显的被注视的感觉。
她想,他应该是已经明了自己不会坐他的车。他站在这里大概是想看着自己上车吧。
她略有些不解,景晟在欧翔的项目,现在正处于早期的启动阶段,才刚刚起步,照理他该忙得分身乏术,不可开交才是。
他天天这样来回折腾,哪来的精力?
意识到自己,竟对他产生了这些不必要的关注,俞槿即刻警醒,勒令自己不可再多想!
管他呢!
她眼观鼻鼻观心的等来了公车。车厢依然是拥挤的沙丁鱼罐头,俞槿已习以为常。她机灵的为自己尽量的,寻找到舒适些的站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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