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远的眼神微动,掠过一丝赧意,轻声说道,“我不是问你那个。我是说,你的身体怎么样?还疼不疼?”
虽然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僵硬和不自在,但是却强迫着自己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楚落脸上的表情,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楚落闻言,知道到自己会错了意,下意识里扯过薄被,像鸵鸟似的将脑袋蒙了起来,闷闷地回了一句,“还好。”
司远见状,担心她闷坏了自己,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重新抱在怀中。一边温柔地轻轻拍了拍她布满暧昧痕迹的香肩,一边温声问道,“害羞了?”
楚落听到司远的这句话,猛地抬起头看向他,原本娇羞的神色被她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平素里的妖娆妩媚。
只见她缓缓地抬起白皙匀称的手臂,温柔而又暧昧地轻轻抚摸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朵,娇声开口,“阿远,你的耳朵怎么变红了?是不是觉得有点儿太热了?”
那双灵动明媚的秋水凝眸里隐隐流露出几分促狭笑意。
司远闻言,耳根处的红潮更加浓郁了几许。他抓着楚落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放在唇边温柔地吻了一下,低声说道,“落落,别闹。你的身体受不住了,我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
楚落有些不明所以地眨巴了一下眼睛,神色透着一丝懵懂和无知。当她感觉到被子里,他身体的一部分正在慢慢地变得硕大而又灼热的时候,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刚才所指的是什么。
楚落连忙收回手,退出司远温暖的怀抱,裹着被子将自己缠成一个木乃伊的样子,对着浑身暴露在空气中的司远说道,“我还疼着呢,你可不许再来了!”甜糯绵软的声音里流露出几分委屈和撒娇,似真似假,让人分辨不清。
只是,她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来对方的回应。她从被子里露出脑袋,缓缓地抬眸看向司远的眼睛。见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床单上的某处,亦是随着看过去。
只是一眼,就让她怔在了那里。
司远有些怔忡地收回视线,目光灼灼地紧紧凝视着楚落的眼睛,有些茫然地出声问道,“我弄伤你了?”他的声音低醇温润,却又隐隐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楚落盯着床单上的那抹嫣红,神色复杂。许久之后,她摇了摇头,缓缓开口,“没有。”她的神情里有几分羞赧,其中还夹杂着些许莫名的复杂情绪。
司远看见她的神情,联想到她昨天生涩的动作以及紧致的身体,蓦然有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你……是第一次?”他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心中的欣喜和激动还没有完全扩散开来,就被一种被人欺骗的受伤感所取代了,面上的神情也变得晦涩难辨。
楚落不想再欺骗他,索性点了点头,承认了,“是。”
“那上一次……我们……”司远疑惑地拧紧了眉心,面上的神情变得有些阴郁。
楚落微微敛眸,阻隔断司远那双流露着受伤痕迹的眼神,面上的羞涩赧意早已消失不见,沉静如水一般。许久之后,她缓缓开口,轻声说道,“上一次,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司远的声音压得极低,听出来是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愤怒。他最讨厌别人欺骗他,设计他,如今,这个设计欺骗的人竟然是他打算放在心尖上宠着,爱着的女人。他的心中激荡着熊熊怒火,可是看着她那张精致娇美的容颜,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因为,我想成为你的女朋友。”楚落抬眸迎上司远那双氤氲着各种复杂情绪的黑眸,平静地说道。
司远听到她的回答,心中却连一丝一毫的欢喜也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失落和心痛。“我当时醒来之后,并没有按照你预期的那样,确定我们的关系。所以,才有了后来,照片被媒体曝出,你召开发布会那些事?”
他说到这些的时候,瞳孔黑暗幽深到了极致。然后,他微微闭目,将眸中布满的阴霾狂狷的冷窒悉数掩藏起来。
楚落看到他这般神情,心里突然生出一丝钝痛和心疼,但是,她却并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逼迫你公开承认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她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的俊脸,宛如寒潭水般幽深的漆黑瞳眸内看似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实则蕴藏着汹涌澎湃的狂潮。
“说吧,你这么大费周章,究竟想做什么?又或者是,希望我为你做什么?”司远深吸一口气,自嘲地笑了一下,只觉得此刻他的心脏犹如被万剑穿透一般,生生的疼,“或许,哪天我心情好了,就会忘掉你欺骗我的事情,顺便帮你办成了。”
楚落听到他的话,呼吸一滞。半晌之后,她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司远,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答应你,终有一天,我会把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诉给你的。”
司远闻言,只觉得莫名的讽刺。昨天晚上水乳交融的两个人,已经有着世上最亲密的关系,但是,她却在心底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不能跟自己分享。
想到自己不能成为她心中最信任的那个人,胸中的疼痛和窒闷愈发的强烈了。
“楚落,你现在不说,以后,就永远不要再说了。因为,我不保证,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还有听下去的兴致和欲望。”司远的声音极冷,俊脸上的神色冷冽阴沉,就连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足以将周围的空气给冻住。
说完之后,他在那里等了片刻,却没有听到楚落的解释,心中的失望和怒火终于将他包围起来。
司远缓缓下床,将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背对着楚落,犹自不甘心地问了一句,“楚落,我想最后问你一次,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究竟有没有掺杂着你爱我这个因素,哪怕是一丝一毫?”
楚落紧紧地盯着他略显僵硬的后背,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扇动着,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模糊了她面上的复杂神情。她淡粉色的唇瓣嗫嚅了几下,微微张合着,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司远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却没有等来自己期待的答案。他无声地笑了一下,那抹自嘲的笑意配合着他落寞寂寥的神情,看上去竟是那么的悲伤!
他缓缓起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房间,宽厚结实的背影散发着掩饰不住的萧索和失落。
楚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黛眉间晕染着复杂的情绪。柔顺的长发自然地垂落在身体两侧,将那张削瘦的小脸包裹住,也将她面上的神情一并遮挡住。
76
刘姨正在准备早餐,看见司远下楼, 恭敬地说道, “先生, 您醒了。您先稍等一会儿, 马上就可以吃早餐了。”
“我不在家里吃了,您只准备她的那份儿就可以了。”司远摆了摆手, 面上的表情平静地有些异常。
刘姨不明所以, 却也没有开口询问, 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的。”
司远走到门口, 脚步缓缓停下。他微微沉吟了片刻,侧转过身来, 对着刘姨低声说道,“她……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 刘姨,您多照顾她一点儿。如果有时间的话,就陪她聊会儿天吧!”
他的声音低沉凝重,隐隐流露出几许忧郁和惘然。
司远坐在办公室里, 像往常一样地处理着文件,甚至让助理把一些不怎么重要紧迫的文件也全都翻出来, 放到了办公桌上。
王成浩看着一直埋头处理文件的司远,凭他的直觉, 知道老板此刻的心情并不怎么愉快。而且,原因必定跟楚落有关。毕竟, 他跟在司远这么多年,除了楚落,还从来没有见过有第二个人可以对老板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想到这里,他呆呆地站在原地,面上的神色带着一丝踌躇和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司远努力地让自己的大脑被公事完全占据着,不让它有一分一秒的空白。在他处理完一份文件的时候,察觉到王成浩依旧站在那里,抬起头来,出声问道,“王助理,还有其他的事吗?”
王成浩小心翼翼地审视着司远的神情,抿了抿嘴唇,开口请示道,“老板,关于为楚小姐找替身的事情,您看该怎么处理?”
司远闻言,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氤氲着某种莫名的情绪,让他的神情变得更加的晦涩难辨了。
许久之后,他缓缓开口,平静地问道,“事情有进展了吗?”
“倒是找到三个比较符合要求的演员,我这里有她们的照片,老板,您……要不要过目一下?”王成浩从文件夹中取出几张照片,拿在手里,对着司远询问般地开口问道。
“拿过来吧!”司远那张英俊的脸上丝毫的表情都没有,声音低沉。
王成浩向前两步,将手中的照片轻轻地放到了司远的办公桌上,然后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着司远的指示。
司远拿起照片,一张一张地翻看着。总觉得第一张的那个演员皮肤不够白皙娇嫩,跟楚落吹纸可破的嫩白肌肤完全没有可比性;第二张的那个演员眼睛不够明亮,就像是笼罩着一层雾霭一般,缺乏楚落眼睛里的明媚和动人;至于第三张的演员,形象就更糟糕了,鼻子不够挺,嘴巴不够小巧,笑容不够生动,身上哪里有楚落一丝一毫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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