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用手指压着耳朵阻挡噪音,一边朝话筒里有些奇怪地继续道,“……就这事?这件事还没有严重到超出你能力范畴的地步吧?”
她已经听卫睿说完了事件始末,但和外界搅出的万丈风浪不同的是,盛繁并没有太严肃地把它当作什么大事。
虽然现在影响看上去强烈,但谣言始终是谣言,脆弱到只需要些许真相就能一举击破的地步,真正能威胁到明星生涯的是那些被称为实锤的真实证据,而不是靠着些捕风捉影和舆论引导来制造出的全民敌视。
等到真相大公于天下,那些被蒙蔽了的网友自然会停止他们的疯狂谩骂,消失于屏幕之上,虽然他们中的大部分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恶言会对别人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只是轻轻巧巧地就仿佛自己没说过那些话般立刻转移重点,但这些对盛繁来说已经够了。
而听了她这句有些惊讶的问句,话筒那边清晰地传过来一声低沉之中裹挟了些许赞许的笑意,那个沉稳的男人少有地轻佻哈了一声,似乎是长长松了口气般轻松对她道,“我知道,吓吓你而已。”
他只是想看看盛繁反应而已。
看到此次事件爆发时,卫睿并没有惊慌或者紧张一类的情绪,相反,他胸口处传来一阵强烈的轻松感,就好像一直于暗中威胁着他的那根枪管终于在光线下露了出来,他终于知道了它的持枪者,方位,大小以及具体杀伤力。
而更让他长长舒一口气的是,那根他以为是AK47的枪,其实不过是把小孩子玩闹的玩具水枪罢了,看似花花绿绿使人眼花缭乱,其实的杀伤力不过是会让你衣服脏一脏,麻烦到需要回家去换套衣服的程度罢了。
他心里早已经有了对策。
他当初有底气能签下盛繁,甚至把她捧上高位,除了看重她自身的那种灵性以及天赋以外,他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自信以及底气。
他拥有的资源,他拥有的人脉,以及他暗中很少显露的手段乃至心计,都是他制胜的利器。
换句话说,就算他今天签下的不是盛繁,是别的什么新人,他也照样有那个信心把她或者他捧到众人敬仰的位置之上。
只不过有了盛繁,那些垃圾就再也入不得他的眼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这出事件的第一时间,他想的不是去迅速安抚盛繁,告诉她不用担心,这些流言给他一点时间就能干净利落地迅速解决。
他想的是,她如果和他处在同一位置,这件事情爆发了后,她会是个什么态度呢?
她是会惊慌失措,还是沉着冷静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种选择都让卫睿微微皱起了眉,他觉得这不是他满意的处理方式,但他又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让盛繁怎么做。
于是他打来了这个电话。
当他压出那种严肃而低沉的嗓音对盛繁说出事了,在她疑惑地询问后尽量客观地跟她陈述了一遍事件始末后,卫睿自己都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但他知道,即使再选择一遍,他还是会这样去做。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弄清楚盛繁究竟会怎么做,会给出他怎样的反应。
这关系到自己今后对她的态度会有怎样细微的改变。
而在她语气诧异中带了些自己都没觉察到的不屑——那种不管是对流言还是对始作俑者都从始至终俯视般的不屑,问出那句‘就这事?’以后,在她轻轻地发出一声清浅的笑意,嗓音中始终带着些因为足够强大所以不畏惧一切的轻松感后,卫睿几乎能听见最后一片拼图完美嵌入缝隙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他知道,就是这个了。
他一直寻觅的完美答案。
卫睿的唇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而那头,盛繁悠悠地打了个哈欠,“卫睿,你也太无聊了吧。既然你这么闲,那就麻烦你明天早上之前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吧。”
她懒洋洋地单手在夜色里伸了个懒腰,心想,岑喻一可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
她这点儿手段,也就只能对付对付刚出道的新人了。
真是白瞎了岑鹭给她的那么大的权力。
她这一波栽赃陷害,引导舆论,确实做得是挺漂亮的,若她真是个毫无见识的小可怜新人,没经历过多大的风雨,也没遭遇过多强烈的攻击,骤然被全网的网友用难听的话语如此谩骂,说不得就要因此丧失自信,就此对自己整个人都产生自我怀疑,慢慢在与日俱增的惶惶不安中消磨掉自己全部的灵性。
就算事情能够被解决,她也会一直蒙受上被骂是黑幕党的阴影,心态稍差一些的,会永远在别人隐晦的几个字词下就回想起这次攻击,既而变得疑神疑鬼情绪崩溃,永远忘不掉这一次的经历和教训。
岑喻一这是打定主意要给她一个难堪了。
只可惜,她没有料到盛繁这个女人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小白,她的心态比谁都好,情绪比谁都稳定,区区的一次谣言污蔑,压根儿不能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只会激起她的报复欲,让她时刻酝酿着给始作俑者来上一次更狠的痛击。
想到刚才卫睿复述的那几个对她的形容词,盛繁突然笑了笑,奸诈阴险,小肚鸡肠吗?倒是挺符合的。
她勾勾唇角,突然来了点儿兴趣,问道,“哎,对了,你说明星咱们能告吗?”
呃……尴尬,我要去赶报告和见老师了,可是今天的还没码完……我放明天发好了……不好意思啊大家
第二百零六章 痛苦
舒绿缓缓把被发丝润湿了的帕子放在了一边,她的手撩了撩发丝,在空气里荡漾出一圈水汽,神色却心不在焉。
她在考虑草莓嘉嘉的提议。
发自内心地讲,她对盛繁是很有好感的。
也不知道是盛繁身上的什么特质在散发着浓烈的吸引力,舒绿不由自主地就会对她投以关注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
当她取得成就,舒绿会由衷地为她感到开心,而当她面临困境……
舒绿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自从窦扣去世后,她就已经发誓,再也不要那样全心全意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一切,飞蛾扑火地去迷恋那样一个明星。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会为你这份不及后果的热爱,付出怎样痛苦的代价。
这段时间以来,舒绿感觉自己就如一朵盛放过后的花,无可避免地走向枯萎和凋落的边缘,曾经占据她全部生命的事物就此凋残,空留她心里一个无法愈合的黑洞,每天都在汩汩地留着鲜红的血液,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向败落的境地。
心灰意冷。
虽然她现在好像又再次扛起了粉丝团的大旗,在饭圈重新活跃了起来,但她知道那只是一种常年植根于她身体里的责任感在作祟,实际的她早已经跟随那个自己曾经最爱的明星一同消殒,现在的她只是具行尸走肉罢了。
她承认,盛繁的出现某种程度上唤醒了她内心的一些东西,哪怕只是些微的星星之火,也足够让她再度嗅到希望的味道,让她不甘心地渴望下一个季节来临时的怒放。
她知道这样的势头不妙。
盛繁身上的某种东西让她隐隐约约看见了光的方向,但舒绿知道,光并不总是代表着好的事物的出现,也可能会是一场足以把你燃烧殆尽粉身碎骨的熊熊烈火发出的火花。
舒绿害怕了。
那样太过炙热的迷恋只需要一次就足以消耗掉她身体里的大半元气,再来一次,舒绿的内心总是会有一个微弱但坚定的抗拒声音,劝说她,阻拦她,让她远离盛繁这个危险物品。
她知道盛繁就是有那种能力,能让每一个看见她的人对她死心塌地。
所以舒绿如此坚持地要和盛繁保持距离。
她欣赏盛繁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心理,但若是她这次出手相帮,就势必会和盛繁产生一种虽然看不见但却切切实实存在的牵绊——这才是舒绿最恐惧的地方。
可是若是不帮……舒绿纠结痛苦地双手抱住了头,若是不帮,对盛繁一个新人来说,这样的攻击确实太过残忍了些。
一个靠着自己实力才拥有了这样多认可和喜爱的新人,骤然被如此庞大数量的网友围攻谩骂,称她所得来的一切东西都是她靠着后台和诡计阴谋换来的,强硬地否定了她自己引以为傲的天赋。
——这对于一个还没有见识过娱乐圈的黑暗和恶毒的新人来说,会是怎样沉重的打击?
舒绿头发还湿润着,但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吹干的欲望,她洗完澡后的身体突然有些微微发冷,使得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整个人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任头发静静风干。
如果是窦扣,她会怎么做呢?
如果是窦扣,她肯定压根儿就不会把这些挑衅放在眼里吧……这些全网乱飞的流言对她来说,真实的攻击力还没有一根牙签戳在手背上疼。这么多年的历练过来,使得她早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心理素质超强的女人,能让她在意的只有一部部能吸引她注意力的好剧本,还有一座座能让她踏上更高位置的金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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