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公中午要去和老朋友吃饭,我这儿也有点公司的事处理,晚点楚家的人来了,你打个电话过来,我们怎么也得打个招呼。”华非又交代完了之后,儒雅温润的脸上噙着浅淡的笑意,也跟着华烨离开了。
夏繁锦听见华老爷子几句话还是转回到楚家这边,她又摸不清他们话中正确的指向,陷入了短暂的纠结。
最后听见外面终于恢复了宁静,她呼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先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瞅了瞅,确定真的没人了,才打开门步子小却急促地走出去。
现在是早上十点过的光景,天气极好,日光将宽敞的病房照得明亮,淡淡的光晕在空气里流动,隐约可见漂浮在光线下的尘埃。
唐敛的视线穿过浮动光晕,定格在她的脸上。
她正站在阳光直射的地方,淡淡金色铺满了她的皮肤,本就白皙的皮肤,外面一层此时更是白得几近透明,靠近了的话,还能看见皮肤上那一层细细的绒毛。
夏繁锦笑得有些不走心,“我得赶去片场了……”
她才刚说完,门口又有动静,还有轮子的声音,夏繁锦一愣,转头,唐敛淡淡看过去。
原来是护士来上药。
护士戴着口罩,看了一眼站在病房里的夏繁锦,又对唐敛语气温和地说:“十六床,唐先生,换药了。”
唐敛动了动眼睛,又看着夏繁锦。
那意思不言而喻——陪我上完药再走。
夏繁锦也不着急这十来分钟,正好她想还是想看看唐敛伤口的程度,所以留了下来。
可当她看到那长相可怖的伤口时,双腿心都不自觉地发颤。
那伤口在他左手小臂的正上方,十几公分场,从像是被尖物戳穿一头延伸到另一头。很明显可以看出来,是破碎的挡风玻璃先插进了他的手臂,然后车身剧烈碰撞,玻璃在他手臂上硬生生地拉出了一条口子。
更让人觉得心惊的是,那伤口极深,虽未到深可见骨的程度,但是也轻不了多少。
她有些不忍,一张脸上五官都皱得紧紧的。
护士涂上碘酒消毒,那应该是很痛的过程,他却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似乎是对这样的伤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挑眉看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害怕了?”
夏繁锦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她是觉得挺可怕的,她怕疼,要是受这样的伤她肯定得疼出冷汗。
夏繁锦问:“你不是穿了衣服吗?怎么会伤成这样?”
说到这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唐敛运气不好,那天注定要让他吃点苦头,天气回暖的这几天,唐敛早上穿了大衣来,进了办公室就脱了,离开的时候并未觉得冷,所以忘了带。
身上只穿了纯黑的手工西装,玻璃虽然易碎,但是杀伤力也是极大,只要角度准了,刺破衣服插入皮肉也并不是难事。
唐敛语气平缓,清冽,“玻璃砸下来对准的是我的脸,你以为以我的智商和敏捷的动作会不知道躲?”
夏繁锦了然,原来他是为了挡脸,不用手挡的话,刺穿的可能是他脸上的任何一个部位,轻则毁容,重则致命。
可他这话,听起来却颇有一种我的脸真的很重要的感觉。
她仅是听着,能想象出那样的场景,都觉得心惊,他面临那种情况,又是怎么做到临危不乱的?还能快速做出防御动作。
到现在,夏繁锦注意力都在他的伤口上,也忘了在逃进洗手间之前问她的问题——楚莱……为什么会去撞你?
护士动作娴熟,唐敛也配合,整个过程只用了几分钟。
包扎完成之后,夏繁锦看了一眼手表,现在赶到片场时间已经稍微有点紧迫了。
她拎着包欲走,“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让席业帮你吧,我……晚上尽量过来。”说完之后又补充一句,“要帮你拿东西过来,可能要晚一点。”
唐敛‘嗯’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睛却没有移开视线,似乎有话要说,夏繁锦问:“还有什么事?”
“你没什么想问我?”刚才她在厕所,应该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的。
夏繁锦张了张嘴,到嘴边的却是温婉一笑,“没有。”
她看见唐敛的眸光变得深沉,如幽潭,若浓墨,还带着审度。
夏繁锦挥了挥手说再见便离开了,下去的时候,她刻意避过了楚莱的病房,走相反方向的安全通道,下了一层楼才去乘电梯。
两个小时候,楚家那边的人从美国纽约的飞机到达了a市,却在下飞机的时候接到电话,楚莱突然大出血了,正在抢救。
113.你是……唐敛的女朋友?
楚莱流产后大出血的消息,是夏繁锦到达片场正在化妆的时候,温丽莎告诉她的。
她拿着手机,翻出热门微博给她看,那是一名记者上传的,图片和视频都有。
看角度应该是偷拍的,楚莱从病房推出来,身后跟着的是正是沈秀宁和萧潜。
视频里也可以看到大概的情况,楚莱脸色苍白,若不细看几乎要认不出她,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气。
而正因为视频里萧潜的表情显得太过平静,甚至是漠然的。于是,楚莱与未婚夫萧潜不和,意外流产,破镜难圆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夏繁锦看了视频之后蹙了蹙眉,她离开的时候没有经过楚莱的病房,但那时候,整条走廊安安静静,没有她来时的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而且,怎么会突然大出血?
今天早上她经过那里的时候,她还一个劲折腾,除了脸色苍白憔悴,根本就不像流产后的状态。
夏繁锦在化妆师离开后,把心中所想告诉温丽莎。
温丽莎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流产后情绪过于激动或者身体比较弱的人,出现大出血情况并不奇怪。”
夏繁锦看着温丽莎确之凿凿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我……这是常识好不好。”温丽莎表情有些不自然,说话时也顿了顿。
夏繁锦也没较真,只是情绪一直不高。
这个角色,没有太多技术性的要求,比如说吊威亚或者打斗戏之类的,大多都是感情戏。
不得不说,夏繁锦诠释得很好,三名导演再怎么挑也挑不出大瑕疵,偶尔有小小的不到位,都是能忽略的部分。
今天白天大多是主角的戏,晚上该配角上夜戏,唯一一个要留夜戏的主角就是池译。
不到六点夏繁锦回去的时候,看见池译还被嚷着去换服装,他朝她苦哈哈地笑了笑,夏繁锦笑说:“皇上,今晚可要坐好镇哈!”
笑骂她:“没良心的!”
夏繁锦和温丽莎都是自己开的车来,所以离开片场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天色已经被淬染上了一层深灰,气温也开始下降,夏繁锦换上了备用的奶白色羽绒服和雪地靴,v领浅粉色羊毛衫,露出的胸口上,挂着一条简单的几何形吊坠项链,吊坠上镶着碎钻,在古香古色的仿古代皇宫建筑里,剧组亮堂的照明灯照在她身上,碎钻的光亮一闪而过,隐隐绰绰折射出幽光。
坐进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夏繁锦随意的将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露出了整张白净的小脸,她对着后视镜稍稍整理了一下,然后才给唐敛打了个电话过去。
才刚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夏繁锦猜他肯定无聊得在玩手机,不过还是条件反射地一问,“你怎么接这么快?”
低沉平缓的声音,充满磁性,“什么事?”
“我现在才从片场回去,我直接去你家给你拿东西,顺便做点吃的,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别的垫着吧。”
夏繁锦将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伸手去打开副驾驶座的置物柜,在里面找充电宝,手机快没电了。
唐敛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没了声响,夏繁锦忙着找充电宝,也要挂了,他又补充了一句,“快点过来。”
夏繁锦一顿,“好。”
从片场直接到银滩,大概四十分钟的样子,如果要从医院绕道就要一个多小时。
夏繁锦从最近的路回去,又遇上了下班高峰期,不温不火地堵了二十分钟,回到银滩用了一个小时多一点。
进了屋,夏繁锦把包放在进门的鞋柜上,然后先去厨房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做。nbsp;
今天早上唐敛很嫌弃她的粥,主要就是因为没有肉,所以夏繁锦在冰箱里看到一条比较新鲜的鱼时,决定做一个清蒸糖醋鱼,然后再炒两个家常菜,再加一份清炒蔬菜。
夏繁锦在电饭锅里煮饭的同时,将需要用的食材洗好,然后上了楼给唐敛收拾些衣物和日用品,等饭差不多要好了再炒菜。
进了主卧,夏繁锦用袋子将浴室里盥洗太上的男士清洁用品装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席业太忙这些东西没有给他准备,夏繁锦将须后水装进去的时候顿了顿。
思忖了半晌后,又一一拿了出来,放回原位的时候刻意记下了这些牌子,准备到医院附近的商场去买。
走出浴室,夏繁锦刚要拐进主卧里几十平米的更衣间,突然听到一声关门的声音。
夏繁锦疑惑地停住脚步,细细一听,又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她撩起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在而后,走进了更衣室。
唐敛的更衣室空间大且整齐,各类衣服和物件分门别类地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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