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欣铭原地驻足了一段时间,反应过来陆楚言可能是说说大话吓唬自己而已。关于致幻剂的事情,她不承认,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怕他作甚!
她的头不自然地歪了一下,然后又强作自然地向外走去。
还是那个低配版的陆楚言倒是较有礼貌,他站起身来,对着陆楚言和夏安安一哈腰,跟在谭欣铭身后要走。
“你等等!”
夏安安喊住了他。
于是低配的,高配的两个陆楚言四双眼睛都注视着她,不知道她要干嘛。
“你在哪工作?”夏安安问了一句。看见那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她又补充道:“等有时间我想去找你。”
那个低配版可是一个男公关,一般良家妇女闲着没事不会去找的那类人。
夏安安这真是一语激起千层浪。率先波及的是身边那位陆楚言本尊。
他铁青着脸:“你找他干什么!”
而后低配版的倒有些羞涩地推拒:“我们那个地方消费不低……您看……”
“滚!”陆楚言平生第一次爆粗口。
夏安安一哆嗦,手里的杯子差点摔了。
“陆楚言?”
“恩!”
“你什么时候学的脏话?”
陆楚言满脸乌云密布。
夏安安低头喝水。身边这个人不一直都是绅士风度精致BOY的路线么,竟然也学会了骂人,啧啧啧,刚刚还说自己呢,真是世风日下。
“你们都别想歪了哈,我找他,只不过是为了采访。我是杂志社的记者哎,基本的职业素养如说好心还是有的……”
原来是这样。
陆楚言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同时又开始担心记者这个职业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会不会不太好。
刚刚往那方面想,他立刻制止住自己继续想下去。
不能再这样了,不管那条路好还是不好,都有夏安安说了算。自己需要做的,只是默默支持,精心守护。
在这个小插曲发生的那短短一分钟,谭欣铭早已经走出了办公室。
门外立刻传来一阵骚乱。
谭欣铭尖利的声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有什么证据!放开!放开!”
夏安安看着陆楚言,眨了眨眼睛:“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来不及等待陆楚言的解释,她从沙发里弹起来,走出去一看究竟。
外面跟谭欣铭起冲突的竟然是夏安安的熟人。
看到他的出现,夏安安还是蛮惊喜的:“陈警官!您怎么来了!”
陈警官看去心情也不错,脸的皱纹都有些舒展,黝黑的肌肤露出了几条白色的皮肉。
“还是赌博案的事。”陈警官回答。
夏安安眼前一亮:“找到证据了?天哪,太棒了!”
她简直都要欢呼起来,不过现在这眉飞色舞的样子已经足够落井下石了。谭欣铭扭曲的脸恨不得扑过去咬她。
“夏安安!你这个小贱人!是不是你陷害我!”
陈警官干脆利索地给谭欣铭带手铐,谭欣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你敢带走我!”
“谭小姐,这是逮捕令。有人提供了你违法犯罪的确凿证据,其包括你在海外洗钱的最终账户,以及最近三个月来的交易明细。
喊冤的话,到法庭说罢。你最好祈祷有人会脑子坏掉相信你的鬼话。”
陈警官向夏安安点头致意,转身走了。两个刑警押送着谭欣铭,跟在她的身后。
夏安安看着谭欣铭的背影。心想今天或许是她这辈子最不堪回首的一天。
所有的丑陋都在这一天被晒到了阳光下,那种灰飞烟灭的痛苦怕是只有她自己说得清楚。
死里逃生,夏安安返回到D市最大的目标是让谭欣铭能有今天的下场。
可是真正实现了的时候,她却着实有些怅然。
心里空荡荡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种很强烈的无力感笼罩着她。让她心生感叹:这人间,何必呢。
夏安安突然想起那个逃犯王磊还在这里,刚想呀喊住陈警官,送他一个记功戴大红花的机会。
不过想想这可能会送给陆楚言一个戴非法拘禁罪名的机会,她还是放弃了。
陆楚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他揽住了夏安安的肩膀,用安慰的语气轻声唤道:“安安……”
夏安安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他的怀抱。
她现在脑子里很乱,对于自己跟陆楚言的关系理不清也辨不明,一时间根本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她感到很抱歉,抱歉到感觉自己真的配不陆楚言。
如果自己不是这么笨,这么呆,这么容易让人摆布,陆楚言何至于要费尽心思做这些事情,何至于要受自己这么多的误解,何至于没有了那个孩子……
夏安安想起自己之前对待陆楚言的态度和言辞,更加觉得抱歉了。
“陆楚言,对不起。”她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歉意。
陆楚言:“如果是为之前的事情,那怎么能够怪你。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是我让你受苦了。
安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没有时时刻刻提醒你,让你知道我最爱的是你,这是我的不对。
安安,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会做这世界最好的丈夫,从此我的人生只有一个目标,那是让你做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
相信我,从小到大,只要是我制定的目标,还从来没有失败过。”
夏安安既感动,又好笑。世界怎么有这么自负的人吶。可是,自己真的好喜欢,喜欢到心里不由得开始暖暖的,痒痒的。
原来爱他的心从来都有,只是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想而已。
“安安,如果你是为现在的事情道歉,我接受。”陆楚言又道。
“啊?”夏安安没有搞清楚他在说什么。
陆楚言向前一步,不容分说将夏安安那瘦削的身体拥在了怀:“如果为刚刚推开我的事情道歉,我接受。并且,这件事很容易补救,再次抱紧我好。
安安,我想你了……”
☆、第二百四十章 坦白
夏安安觉得陆楚言仿佛是一个水龙头。 一旦阀门打开,会源源不断地流出情话。还竟是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
是以前的自己没有找到他的阀门在哪里,还是他那阀门常年没人动过,锈住了。所以自己一直拧啊拧,直到现在才弄开?
不管是什么时候弄开的,也不管是怎么弄开的。反正现在她的感觉蛮好。
心里甜滋滋的,脸笑嘻嘻的。她准备以后录音笔都贴身放着,把他的情话统统录下来,然后一遍遍回放。
想到录音笔,夏安安推开陆楚言。
“谭欣铭组织赌博的证据,是你给警方的,对不对?”
陆楚言点了点头。
夏安安倒是没有多吃惊,以陆楚言的能力,只要有心,做不成的事情还真的罕见。只是……
“谭欣铭倒是挺可怜,她……好像挺爱你的。”
陆楚言看到一脸惋惜的夏安安,有些哭笑不得。别人把她害的后半辈子的幸福都差点没有了,她还在这里惋惜。这算不算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小短发,小脸蛋,水光潋滟的大眼睛,仔细看看,其实瘦版的夏安安还是掩饰不住那种自带萌萌哒的感觉。
陆楚言忍不住伸出手,来了一记摸头杀。
这摸头杀耗时巨大,直到短发乱七八糟,夏安安抗议起来才住手。
“你这个傻瓜。谭欣铭罪有应得,你不去监狱门前放鞭炮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宽容,可怜她做什么?她爱的不是我,而是她心里的一个幻影。当然,这些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夏安安,你,还爱我吗?”
陆楚言最后的那句问话,轻柔,多情,宠溺,充满着期待。夏安安的骨头都要酥了。
她强自镇定:“什么叫‘还’啊,我以前说过爱你吗?”
话一说出口,夏安安才意识到,还真没对陆楚言说过爱他这种话。
她心里也纳闷,两个人连这种最终的表白和心意相通都没有,竟然结婚领证。当时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那你,现在可以说吗?”陆楚言问。
夏安安抬头看来他一眼,被他那受伤的小狗一般的表情吓了一跳。眉头皱着,嘴巴嘟着,实在是太毁三观了,这哪里还是那个高冷的陆总啊!
“噗——”夏安安笑喷了出来。
“哈哈哈!陆楚言,你怎么、你怎么成了二少年了,这幅表情如果全国人民看见了,你们的股票得跌停啊!哈哈哈!”
“那你到底说不说?”
“哈哈哈!我不说,我不说~”
夏安安做了个鬼脸,转身走。陆楚言在后边追着她。两个人还真的仿佛回到了纯真烂漫的学时代,不约而同做起了如此幼稚的你追我跑的游戏。
终于,陆楚言追了夏安安,一把拉住搂在了怀里。两个人气喘吁吁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陆楚言恢复了霸道总裁的样子,郑重地说:“安安,你不说也没有关系。但是你必须知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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