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刃没想到同桌性子这么软,忍不住逗她说话,上课铃响,许依诺一边努力听课,一边敷衍同桌,一边偷瞄老师,生怕被发现,精神高度集中,一天下来,累得快要虚脱。
“许依诺,你怎么这么好玩。”临放学前,同桌给她的评价居然这个。
饶是不想惹麻烦的许依诺,也有了点火气,个小崽子真是蹬鼻子上脸。
“不高兴了?”骆刃倒是挺会察言观色。
许依诺低着头整理书包,书本、作业本、练习册、真题卷子,满满登登塞了一书包,还真有些分量。
“你是小学生吗,上课说话都不敢。”骆刃发现自己逗许依诺居然有点上瘾。
要说年龄,四舍五入,我都敢让你叫我阿姨,你信不信?
但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许依诺依旧保持着非暴力不合作,不想和小屁孩一般见识,收拾好书包就要走,奈何比自己高一头的骆刃结结实实堵住座位出口。
“好了我不逗你了。”骆刃终于良心发现,“对了,许依诺,我跟你说了一天话,你只‘嗯嗯啊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拍小电影呢。”
因为放学,教室里乱哄哄的,而骆刃这句话说得音调极低,只有他这位新同桌听得见。
饶是这样,许依诺还是气得红了脸,忽然理解了老何摔门而出、震碎玻璃的举动,实在太合情合理,天天被这样的小崽子气着,不把教室拆掉已经很有涵养了。
见许依诺低着头,骆刃只能看到她黑漆漆的马尾辫和泛红的耳尖,心里忽然生出些罪恶感,平时和那群狐朋狗友荤段子说习惯了,许依诺一看就是乖乖女,好学生,自己可别把她真欺负哭了。
骆刃强行转移话题:“那个,我是说,你今天也没怎么说话,都认识一天了,你不会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许依诺已经切身体会到这熊孩子有多难缠,直觉现在如果说“不知道”,他恐怕还是不会罢休,在心里叹口气,胡乱应道:“知道。”
不过仔细一想,‘十五班小百科’郭红豆同学,还真就没告诉自己她同桌叫什么,一口一个“你同桌”,好像他是什么风云人物,而她理所应当知道他的名字一样。
骆刃果然很满意,但他并没立即放过许依诺:“那你说说看,我叫什么?”
这难不倒社会经验丰富的成年人许依诺,许依诺机智地扫了一眼骆刃散落在桌面上、没收回书包的作业本。
上面赫然写着名字。
许依诺普通话标准,声音清脆悦耳,一字一顿地清晰念出来:“马各刀。”
这是什么破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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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骆刃:……
前后左右:“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依诺:“?”
许依诺声音脆脆的,和骆刃的低沉磁性不同,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因此“马各刀”三个字清晰地传入周围同学耳朵里。
“马各刀!哈哈哈哈哈哈刃哥你同桌太逗了。”“还真不知道名字啊你可跟人家聊一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骆刃额头青筋一跳,视线扫了半圈,此起彼伏的笑声就戛然而止,这是什么节奏?许依诺感受到气氛的诡异,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犯了蠢,又仔细去看那名字,才发现刀前边还有一个点,“马”和“各”虽然写得有点开,但她现在也反应过来应该是个“骆”字。
他叫骆刃么?
骆刃的不爽犹如实质,压迫感十足,许依诺被他气势所迫,既窘又怕,脑袋低低埋下去死活不肯抬起来,只留了个翘.起来的马尾辫对着同桌。
许依诺感觉到马尾辫似乎被人拽了一下,再抬起头,就只能看到骆刃的背影了,骆刃腿长,走得很快,许依诺在心里松了口气,她对付熊孩子实在没有什么经验。
“哈哈哈哈哈。”骆刃背影消失之后,刚刚噤了声的郭红豆忍不住再次笑喷,“许依诺你太可爱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骆刃吃瘪,哈哈哈哈哈哈马各刀,你怎么想出来的,怎么不叫他马个鸡哈哈哈哈哈。”
“……”许依诺,“我不是故意的。”
念错名字这件事,虽然让骆刃非常不爽,却让许依诺迅速融入了新班级,尤其是本来就自来熟的郭红豆,几天下来,就已经和许依诺无话不说,升级为课间一起上厕所的终极革命友谊。
冷漠的成年人字典里早就删掉了“一起上厕所”这项活动,回归高中时代,从清晨到黄昏,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教室的方寸之地,仿佛世界的尽头在水房,下楼上厕所就是远行,许依诺觉得新奇又怀旧,竟是渐渐适应了。
十二中的教学不像实验中学一样变.态,高二下还保留了双休日,一向和亲戚走动甚少的许依诺,居然提出去二叔家串门,找表姐看电影。
理由是早就想好的,许依姗在原主出车祸前,曾提过《The Maze Runner》最后一部上映时,带许依诺去看,不过两个堂姐妹并不亲厚,两人都知道是客套话,说过就忘,再也没提起。
现在电影刚好上映,许依诺从周五放学起就坐在书房里死磕真题,参禅似的枯坐到周六晚上,把杨凤芹看得既欣慰又担忧,生怕女儿大病初愈再累出什么毛病。
因此,许依诺提出看电影放松放松时,杨凤芹立即痛快答应。
许依诺倒不是全故意做样子,她是真的在用功,只可惜基础知识捡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啃书啃得她满脑子都是曲线方程是二项式定理,一个头两个大,还真需要换个脑子做点别的。
当然不是指看电影。
许依姗原本想找借口拒绝,不过刚好王鸿俊周末出差,况且许宝全听说找她的是许依诺,立即拿出父亲的威严,勒令女儿赴约,要知道,他们一家三口都指着许宝林家的酒店过活,关系当然越近越好。
许依姗不情不愿地开车去接许依诺,“姐,这车挺贵的吧,新买的?”许依诺大老远就看到这辆崭新的TT,在阳光下泛着亮眼的金属光泽。
“眼力不错,你姐夫送的,也不贵,整车下来八十多万吧。”许依姗嘴上说不贵,却控制住眉飞色舞的表情,导致每一块脸部肌肉都在得瑟,诠释了‘云淡风轻’的反面教材。
许依诺勉强笑道:“八十万还不贵吗,这是豪车啊。”
想当年,自己常开一辆二手宝来去超市,因为排量太小,空调形同虚设,冬天冻得手疼,王鸿俊只知道挑饭菜不合口味,从来没提过给她换车,许依诺也理解他创业艰难,从来没提过要求,不过现在自己还尸骨未寒,他就给许依姗换了新车吗?
如果说许依诺从前还纠结于自己的死,他们到底要负多大责任,自己要报复到什么程度,现在却不再犹豫,什么程度?力所能及吧。
许依诺笑得更真诚了些:“姐夫对你可真好。”
许依姗听了相当受用,一扫要带小屁孩出来玩的郁闷,话匣子也跟着打开,恩爱秀不停,许依诺满耳都是“鸿俊给我买的包包”、“你姐夫的给副卡,为了我去hk,额度提了一倍”、“这个牌子我觉得丑,不过你姐夫很喜欢”。
许依诺以为她会气得亲手掐死这个不要脸的小三,但很神奇的,她不仅慢慢平静下来,甚至能自然地附和,满足许依姗炫耀的欲望。
必定不可能是因为听习惯了,而是真的不再那么在乎,许依诺忍不住有些为自己高兴,她和那个男人之间,除了自己的一条命,再无别的瓜葛,经历一场生死,她走出来了。
看完电影时间还早,许依诺借口去自家酒店拿东西,请许依姗送她,原来原主小学的时候,父母就拿到了这栋大楼的二十年租赁合同,索性卖了房子,全家住进来,虽然几年后,他们又重新买了房子,可酒店还是给许依诺留了房间,因此许依姗并不怀疑她的说辞。
许依姗巴不得把新车开过去炫耀一番,两人一拍即合,酒店周末不休息,服务员大多认识许依姗,两姐妹自然可以进员工通道,许依诺凭着记忆,故意往财务部和后勤部晃,果然遇到了二叔许宝全。
许宝全见到侄女,脸上的褶子都笑得舒展开,露出一口洁白的假牙,“囡囡来了啊!”
许依诺甜甜地打招呼:“二叔,我和姐姐看电影,姐姐开车带我来的。”
恰巧许依姗手机响起,许依诺瞥见来电显示是“老公”,许依姗含糊对许宝林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出门接电话,许宝全便笑着招呼许依诺进办公室坐。
许依诺不客气地坐在许宝全的皮质办公椅上,指着电脑不大好意思地问:“二叔,我能玩会儿电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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