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双手抱臂,笑了一声。
等其他人都走了,温言问:“有烟吗?”
陆瑜刚抬起的屁股又落下,将西裤口袋中的烟盒抛给了温言,“熬不动了?”
温言的指尖轻点着烟盒,抖出一根烟,衔住。
陆瑜又适时地将打火机抛给温言,“怎么回事啊你?”
做他们这一行的熬夜加班赶项目通宵都是常事,高薪的前提是你得接受高强度的工作,对脑力和体力都不是不小的挑战。
“啪”的一声,烟被点燃。
温言两片薄薄的唇微分,“没。”
“去工作了。”陆瑜也点燃了一根烟,抽了几口,“做完给自己放个假。”
“还有运营维护。”温言凉凉地说了一句。
陆瑜没说话,沉默地抽着烟。
“走了。”温言抽了半根,就掐灭了烟。
陆瑜点了点头,弹落了指尖的烟灰。
*
深夜。
冬青安顿好冬花,翻出手提包中的手机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了,和住院部前台借了手机充电器,冬青又等了好一会才开机。
病床上的冬花佝偻着瘦小的身体,露出被角的头发花白。冬青揉了揉眼睛,轻轻地坐到床边,帮冬花掖了掖被角。
手机开机后,屏幕一瞬间暗了下来。
冬青拿起手机,推开病房门,悄悄地走了出去。刚解锁,就收到好几通未接来电。
全是温言的。
按下快捷键“1”,冬青背靠着白色的墙壁回拨了回去。
深夜的医院走廊,阴森又寂静,冬青只穿了件单薄的毛衣,单手环着臂。
原本以为无人接通,却在刚拨通的一瞬间就接通了。
“冬青?”温言的嗓子沙哑。
“嗯,我在。”冬青背抵着墙壁,慢慢的蹲下,手指捂着嘴巴,心底的酸意翻腾不止。
“你一直不接我电话。”温言掐灭手边的烟,背靠着椅子,半闭着眼睛。
“我没听到,晚上的时候手机没电了。”冬青吸了吸鼻子,又喊了一声,“言言。”
“嗯?”
冬青的声音带了哭腔,“我好害怕。”
真的真的好害怕,从来没有那么怕过。
作者有话要说: 温言:抱我!别怕!
冬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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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削面
Chapter.40你解的
温言闭着眼, 克制着翻腾不安的情绪, “你在哪儿?”
窗外是浓的化不开的墨色,黑暗潜伏在这个城市的每一寸的角落。
“在家。”冬青蹲在医院的走廊上, 空着的手捂着嘴巴,尽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言言,奶奶她——”
冬青一下子哽住了,停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她现在没事了。”
“嗯。”温言松了一口气, 低低地应了一声。
电话里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冬青不想说, 他暂时也不会逼着冬青说。
“你别怕, 还在医院?”
“嗯, 我先去陪奶奶了。我最近请假了,你好好工作。”冬青捂着嘴巴的手改为捂着眼睛,“也别熬太晚了。”
被冰凉的手掌覆盖的眼睛火辣辣的疼。
“好。”温言有一搭没一搭的擦着打火机,“还有什么?”
“没了。”冬青挂了电话,蹲在病房门口,头抵着膝盖,睁着因为过度疲劳而火辣辣的眼睛。她不敢想像,要是哪天没了奶奶,没了冬花,她的生活要怎么办。
翻过岁月,她最熟悉的人只有冬花, 童年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早已远走,只剩下冬花陪她成长,教她世事长情。
如果她当初没有去N市工作毕业后直接回S市就好了,这样奶奶有她陪着看着,也不会摔下楼梯被送到医院后才有人打电话通知她。
有了牵绊,才会畏惧世事无常,才会畏惧死离死别。在所有的感情面前,人类自始至终都是懦弱渺小的一方。
*
一夜无眠。清晨,深沉的天际有一星半点的亮光。
一丝晨光爬过百叶窗间的缝隙,顺着间隙打到男人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男人微蹙着眉头,专注着手中的事。
清冷的光源下,男人精致的下颚紧绷,密长的眼睫毛在眼睑下方覆盖出一片阴影,阴影下有淡淡的青色。
陆瑜一手拎着西装外套,另一只手直接推开了温言办公室的门,熬了一夜,陆瑜还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
把西装外套甩到肩膀上,陆瑜靠着桌子喊:“温总监,下班了!”
温言敲键盘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活动了下酸涩的脖颈,没说话。
陆瑜偏了偏头,“去吃饭?不饿死也要猝死了。”
“没时间。”温言推开键盘,背靠着椅子,合上了眼睛,神色疲倦,“我周末要去S市。”
“S市?”陆瑜勾过脖子,看了眼温言的电脑屏幕,“沈亦白约你?”
“不是。”温言起身,扯过搭在椅背上的纯黑色西装外套,“私事。”
“今早就去?”陆瑜想骂人,“你不要命了?”
温言熬了快两个通宵,竟然还不休息,还要跑S市。
“很急?”陆瑜又问。
“很急。”温言点开手机上的购票app,说:“如果周一我还没回来,帮我请个假,工作我在S市做,代码直接发内部邮箱。”
陆瑜耸肩,“回头上面问起来,我就说你被BS科技的沈总高薪挖走了。”
温言抬手,长指按压着太阳穴,“邮件沟通。”
守了冬花一夜,冬青从S市人民医院打车回了S大老教师公寓园。走在S大老教师公寓园的路上,冬青还有一瞬间的恍惚感和不真实感。
前一天,她还在N市在给一群小崽子们上课,今天她就回到了S市,在S市人民医院守了冬花一夜。
生命无常,由生到死,渺渺一瞬间。
冬花已经不在是记忆中那个年轻能干的女人了,她也有了白发,有了皱纹……
历经风霜雨雪洗礼的砖石路边种植着高大的银杏树,落了叶的银杏光秃秃的,一点儿也不好看,就像走到尽头衰落枯败、油尽灯枯的生命。
没那么多时间了。
低着头,走到S大公寓园的尽头,冬青刚抬起昏沉沉的脑袋,就看到自家门口靠着一个人。
斑驳的墙壁,葡萄树的藤蔓爬过黑色的铁艺栅栏,苍遒灰朴的枝蔓垂在墙角,失去了绿叶的衬托,在寒冷的冬季,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苍凉。
温言闭着眼睛,背靠着墙,一副很疲倦的样子,落在额前的碎发被寒冷吹起。冬青心疼的不行。
垫着脚悄悄靠过去,手背刚搭上温言的额头,就被温言抓住手腕。
“你回来了。”温言开口,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熬夜,抽烟,严重缺少睡眠,加上又吹了快一个小时的冷风,温言的体温有些不正常。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址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温言吞没。
不同于平时的温柔缱绻,这次温言吻得又凶又急,甚至带了几分凶狠的力道。
温言一手扣着冬青的腰,一手捏着冬青的手腕,直接咬上了冬的上唇瓣,是真的咬。
冬青一声抽疼,细细地撕了一口气。
温言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又咬了咬冬青的下唇瓣,不由分说地撬开冬青的齿关,直直地冲撞进去,舌尖扫过冬青的上颚牙齿,寻到冬青柔软的舌尖。
安静暧昧的空间中有细微的吞咽声。
冬青尝到了一丝苦涩的味道,烟丝的味道。
温言半睁着眼睛,看着冬青的反应,眼底没什么情绪,整个人都收敛了平日的温润,收起了平日的漫不经心。
一吻终了。
温言的唇贴着冬青的唇瓣,摩挲着,两人的双唇之间都是湿润的水渍。
“为什么不和我说?”温言问。语调起伏平缓,听不出情绪。
冬青一时答不上来。
为什么不说?她既害怕失去冬花又害怕失去温言,一个在S市,一个在N市,她不知道怎么选择。
温言咬了下冬青因为被吮吸而显得杏红的唇瓣。
冬青克制住嘤咛出声的冲动,说:“你发烧了,言言。”
“嗯。”温言无所谓地嗯了一声,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像是疲惫到极点。他怀里抱着的这个女人总是这个样子,什么都不和他说。是不是他太宠她了?
“你发烧了,言言。”冬青又重复了一遍,垂在身侧的手腕动了动,最终攀附上温言的脊背,安抚似地顺着温言的背脊骨,“你吃饭了吗?”
“没有。”温言的声音很低。他加完班问了温母冬青的地址,就赶了早班的飞机来了S市,害怕错过冬青就一直等在S大的教师公寓园门口。
“我下面给你吃好不好?”冬青更心疼了,语气柔软,“吃完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嗯。”温言是真的累极了,快两天两夜没合眼一直在进行高强度的脑力工作。
开了门,冬青把温言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说:“你先睡一会。好了我叫你。”
温言靠着床边,没了声音,黑长的睫毛低垂着,眼底的青色很淡,指甲修剪的整齐的手搭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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