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声恍惚的眼神一晃,抬起了头。
她眼睛早就一片通红,红唇动了动没法出声。
霍修默抬起手掌,很温柔的抚上了她冰凉的脸蛋,长指在她发红的眼尾处来回摩挲,带着丝丝的暖意。
江雁声眉眼间疲倦的闭上睫毛,脸蛋在他手掌心里蹭了蹭,轻轻嗅着男人温热好闻的气息。
那种带着发自内心依赖与亲昵的动作,让霍修默心里有一块地方为她软下,手臂将女人佣人怀中,薄唇低低在她耳畔说话:“跟我说句话,嗯?”
江雁声不开口,双手顺着他结实令人感到安全的胸膛爬上,缓缓的圈住了男人的脖子。
霍修默抱紧了她几分,低首,薄唇在女人眉心安抚亲吻着,眼神浓烈得黑沉一片。
他情愿她情绪失控的哭一场,把压在心口的苦痛都发泄出来,这件事才会过去。
这样不哭不笑,让人心慌。
江雁声压抑下的许些闷痛感因为男人的安抚,而又快速的复苏起来,她闭了闭眼睛,红唇无力的喃喃出声:“我母亲的东西都被烧光了,她在我世界里唯一留下的痕迹也快没了,霍修默,我有点害怕。”
她怕就连最后一点东西都抓不住了,到时候记忆开始模糊,就再也记不起关于亲生母亲的一切。
霍修默从只言片语间,发现她对母亲的执念很深,有着一种内心极度的向往。
这种感受没有失去母亲的人是无法切身的理解,他嗓音低柔跟她说了许久哄慰的话,直到江雁声在他怀中睡着。
……
霍修默用西装外套裹着女人单薄的身子,把她抱下楼,神色阴沉沉的。
江斯微一看两人要走了,急忙的先喊着他:“我妈为了叶茗阿姨的旧物把手伤了,霍修默,作为报答你是不是应该把我表哥放了?”
她声量没压低,更没有眼色看到霍修默英俊的五官上,眉目间的不耐烦情绪。
王瑗如今装着可怜,知道江雁声倔脾气之下,只要是触及到了她就会很容易心软,打定了主意想借着这事让霍修默收手。
她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女儿,带着暗示意味。
江斯微霎时间声量就更大了,往前不顾及闭着眼睛靠在男人怀里沉睡的江雁声:“我妈完全可以放任那把火把所有的东西都烧光,这样就真的是一点东西都没留下了,做了好人也不见有好报。”
霍修默看她的眼神,寸寸冷下。
这时,江雁声眉心微皱,在他怀里逐渐的清醒过来,头很晕,以至于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
江斯微看她醒了,就说的更大声。
那种刺耳的声调就跟有个女人不停在说,吵得头痛剧烈,情绪再也难以控制。
到了最后,江雁声蓦地睁开眼,声音冰冷:“闭嘴!”
江斯微的声音戛然而止,表情愣怔的看着眼前被打扰醒来的女人。
江雁声眉眼间冷艳一片,目光就像是能尖锐的刺伤人的肌肤,让江斯微不由自主的捂住自己肚子,气场上,就被她压制的没有任何抵抗力。
客厅瞬间安静得无声,江雁声视线一转,落在憔悴悲伤的王瑗身上。
她冷冷勾起唇,一字一字对她说:“你的好侄儿就算死,也得给我死在监狱里。”
第530章 脚伤(1)
王瑗惊诧到瞪起眼睛,好一会儿都不能缓过神来面对江雁声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什么叫死都要死在监狱里。
她难不成还想把王纪千关进去后,在找人弄死他?
江雁声白皙的手拍了下霍修默的肩头,眼眉处挂着妖艳之色早就跟先前有所不同:“放我下来。”
霍修默眸色紧缩,将女人放下。
江雁声那双踩着高跟鞋的脚一站在地上,脚踝处的疼痛就让她拧了眉心,也不知道伤成这样,是怎么忍过去的。
最后只好扶住男人的手臂,气势依旧夺人。
王瑗面色很惨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起来目光有些呆滞。
她自己都没想到江雁声会是这样的态度,就算没有心软的现象也不应该更恨她才是。
“江雁声,我妈为了你……”
江斯微又想旧话重提,口中的话活生生被女人冰冷的目光给逼得咽回去。
江雁声漆黑无比的眼睛划过一道讽刺的痕迹,近乎是高高在上的状态来责怪王瑗:“她身为江家的女主人,连一个身份低微的情妇都管不住,还让她闯到江家闹出事?呵,你说我追根究底到底应该找谁麻烦呢?”
江斯微咬牙,心里一惊:“我妈又没有义务守住你妈留下的那些东西。”
“我就有义务救王纪千?”
江斯微:“……”
她被气得说不上话。
明明王纪千就是被她一手弄进局里的,还妄想三言两语就摆脱自己的罪恶。
江雁声脚踝的疼痛让她没有心情跟这对假惺惺的母女浪费口舌,她冷着声对霍修默说:“我们走。”
“你……”
“微微!”
江斯微想去追,却被王瑗叫住。
“妈。”
眼看着江雁声离开江家,她只能干着急,如今白天那场戏不是白演了,伤了手不说,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王瑗坐在沙发上,疲惫的扶额,语气低叹:“江雁声铁石心肠的性格跟她母亲不相上下,不愧是母女俩,还真,呵……连苦肉计没没用。”
江斯微走过去,抱住母亲的肩头:“妈,那表哥怎么办啊?舅舅家我们那什么交代?”
王瑗也是愁容,想到霍修默的目的就更头疼:“走一步看一步吧,今天我们也没有输。”
起码,烧了叶茗的旧物让江亚东对褚思娅有了厌恶之情,这对于她们来说,不全是坏事。
……
从江家走出来。
江雁声脚上踩着尖细的高跟鞋面不改色,从身姿来说完全看不出来什么,等上了车,在车内明亮的光线下。
霍修默发现女人光洁的额头溢出了薄汗,侧脸冰冷,漆黑空洞的目光看着车窗外的夜色。
他皱起眉头,低声问她:“你很热?”
秋季的夜晚偶尔会有些浮躁闷热,多半都带着一股凉意,他视线在女人身上这件长袖连衣裙扫了一眼,布料雪纺很薄,也没有很厚。
江雁声抿起的唇瓣带着略微的苍白,她没出声,明显是不想理会男人这种生物。
保镖启动车子,气氛陷入了僵持安静的状态。
开了半路,江雁声稍微缓解下脚踝剧烈的疼痛,她才冷冷开口:“王纪千你打算怎么处置?”
霍修默面色疏冷不说话,像是回应她刚才冷漠的态度。
江雁声皱起眉心,语气依旧不太好:“哑巴了?”
男人眼底深处的情绪暗暗的,注视了她洁白的脸蛋半响,才幽冷的开腔:“你想怎么处置?”
江雁声眼睫毛缓缓下掩,却溢出杀意出来:“我看王瑗一天不惹点事情来是因为太闲了,那就给她个警告,别让王纪千在局里过的太舒服。”
霍修默没有在说话,长指的骨节敲着膝盖,嗓音低缓问眼前的女人:“她很想念自己母亲?”
她,指的是谁显而易见。
江雁声语气平静没有感情的说:“她渴望母爱到了心理扭曲,否则怎么会分裂出一个我呢?呵,我劝你别想着给她找妈,万一找回来了连那点心中的憧憬都没了,更逼疯她。”
一个抛弃女儿,十几年都没有回宛城的女人,不是死在了外面就是心太狠,还指望能从这个所谓的母亲身上得到什么母爱?
江雁声掀起眼皮,直视男人幽深的打量:“你知道吗?她是一个爱哭鬼,小时候动气了就哭,没人哄的话能哭到天亮,又没人去疼她。”
霍修默沉色的表情微变,膝盖上的大手逐渐握紧成拳。
而女人越说越讽刺,越面无表情:“她看到同桌偷拿自己母亲的项链到学校来炫耀,回家也不过是被母亲不痛不痒的打了一下小脸,那画面,更像是母亲充满慈爱的抚摸,所以她也学的有模有样的,呵,结果呢?
王瑗发现她偷东西,当场就一巴掌打得她又辣又疼,打碎了她渴望被母亲温柔责骂的白日梦,谁缺爱到这份上欠虐?她已经执念到了心理完全扭曲,你爱的女人从小就是个心理变态。”
江雁声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用力说出来的。
霍修默嗓音薄凉:“你自己变态,还有本事说她?”
“比我还变态,不行?”江雁声这句话理直气壮到让男人无言以对。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