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宋南苡道了别要走。
陈母叮嘱了她几遍一定要去，还说把等会就把她的联系方式交给了叶棠，他会联系她。
宋南苡看着陈母明显兴奋过头，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恐怕她会辜负了陈母的一片好意，也会辜负了陈煜婷。
“对不起，南南。”陈煜婷靠在光洁的电梯里轻声说。
事情不是她本意，被推到那份上她是存了私心的。
终有一天她要开始新生活，那些过往会过去，她不愿看她如此艰难的生活，有一个人陪伴对她可能会是好事。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宋南苡笑了笑。
“叶棠不错，你相信我。”陈煜婷握了握她的手，想要给她力量。
宋南苡回握了一下她的手，问道，“你怎么没和你妈妈说你有男朋友的事？”
“没有，感情稳定些再说。”陈煜婷摇了摇头，情绪一下又低沉下来。
宋南苡眉头微微一皱，轻声说，“怎么回事，你和褚乔怎么了，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他。”
“我妈知道我找了男朋友估计会炸的，”陈煜婷自嘲的一笑。
“什么意思，”宋南苡握紧她的手，紧张的问。
“他没有工作，搞音乐的，目前在一家酒吧当驻唱。”陈煜婷轻声说。
想到妈妈的反对，她一脸愁容，可是提起褚乔这个人，想到他这个人，陈煜婷从内而外放出的幸福光彩是无法掩盖的。
“你在担心什么？”宋南苡轻声问。
陈煜婷摇了摇头，坚定的开口，“我要和他在一起，即使妈妈反对也不后悔。”
“我支持你。”宋南苡笑了笑，伸手抱了抱她。
“南南，要是放在从前，你一定不会支持我，一定大骂我是个傻子。”
“你的意思是我很功利？”宋南苡轻轻笑了笑，佯装生气。
“不，不是，是真实。”陈煜婷认真的回答。
宋南苡一楞，是啊，要是从前她一定极力反对，如今这是怎么了？突然间觉得有人可爱，才是最让人心安的事。
正文 108.凌晨三点
她真怕，怕现实会压垮了爱情，怕有一天这段感情终要无疾而终。
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爱一个男人，余生无法参与他的人生是偌大最大的遗憾。
她心里第一次恐慌，到之后的每一次紧张。无疑不是再一次次提醒她，她陷的有多深，恐怕人们常说的病入膏肓就是指她现在的状态吧。
把宋南苡送上了车，陈煜婷坐在楼下的亭子里给褚乔打电话。
嘟嘟了几声，那边始终没有人接电话。
又坐了一会，看了一眼干净的手机屏幕，拍了拍衣角的灰尘，往家里走。
陈父不在，估计是去书房了，陈母还在收拾东西。
“妈，我帮你。”陈煜婷卷起衣袖，带上手套帮忙清理碗筷。
“婷婷，妈妈不是催你，二十四岁按理说不大，但至少能谈男朋友了吧。”陈母看了她一眼，轻声说。
陈煜婷一顿，胡乱的点头应付。
陈母看她无意聊起这个话题，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洗好碗，陈煜婷和陈母说了声晚安，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第一时间打开了手机，仍然没有任何消息进来。
昨天她在酒吧呆了一天，自从认识褚乔才知道白天的酒吧原来是那种样子。看起来冷冷清清，哪里还是夜晚人声鼎沸的欢乐场。
坐在吧台，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练歌。
褚乔额角的发有些长，挡住了一些视线，薄唇轻启，唱着属于别人的伤痛离别，故事里的原型，生活里再难寻，但总有缩影可以找寻。
陈煜婷醒过来已经是半夜，她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光，等真正适应了透亮的灯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有虫鸣，有月光。
撑着床坐了起来，打开手机有消息进来。
时间是一点半，是她等了一个晚上的人。
快速的点开对话框，是他发来的文件和一段语音。
一边点开语音，一边把放在床头的耳机拿过来。
“我新写的歌，你听听看。”褚乔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夜间显得异常空灵。
陈煜婷快速下载文件，不多时一阵悠扬的口哨声响了起来。
她不懂音乐，只觉得听上去像放牛的牧童在吹笛子，曲调悠扬漫长，带着一丝悲伤和挽留。
此刻他不在她眼前，可是她却真实的看到了那个人皱着眉，认真唱歌的样子。
他每一次皱眉，每一次舒展，每一次手指拨动琴弦的模样都深深刻在她脑海里，经久不散。
口哨声结束，融入了吉他的声音，短暂的前奏结束，褚乔的声音准确传入她的耳朵，直击她的心脏。
一曲结束，陈煜婷眼眶微湿，梦想也好，爱情也好，小时候走过的那条街，还有最初的自己，每一句都打在人心里最深的地方。
故事里的沧桑和失落，故事里的坚定和决心，故事外的放纵和沉默，每一字，每一句，如同一帧一帧的画卷在她脑海闪过，最后永远定格在那张灯光下俊逸的脸上。
陈煜婷无数次点开从头又听，想说的话实在太多，可是时间已经太晚，凌晨三点，陪她的只有一盏灯，一首曲子和窗外不知名的所有生物。
正文 109.期待什么？
第二天醒来，手机早已经没电。
快速看了一眼时间，好再昨晚的熬夜除了让她的黑眼圈重了一点，并不影响她上班。
快速给手机充电，想说的话太多，她怕时间不够。
早餐没吃，直接偷偷溜出门。
今天天气不错，隔着稀疏的树木有光透过缝隙落了下来，打在她的肩头，粉色的长风衣上。
风衣上袖口的带子和腰后的长带子随着她的动作在空气里滑出一条漂亮的弧线。
看了眼时间还早，估计他还没起床，陈煜婷放弃给他打电话的想法，直接发消息过去。
心里有一箩筐的话想说，最后全部都化为鼓励。
“歌我听了，感触很大，不知道理解的对不对，你似乎把自己的生活通过词写了出来，儿时的记忆，关于梦想，关于感情。只是，”踌躇了一会她又说，“感情比较复杂，有迷茫，有坚定，还有回忆，曲调很好，词的意境也不错，只是少了一些烟火气息，越是有味道的东西，其实是不需要过多的修饰，最简单的话语才是最真实的感情流露。”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这样告诉他，迎面的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按住语音的手松了开来，一整段话已经发送成功。
拿好手机，没来得及理会别人的道歉，她赶忙又发了一条。
“褚乔，我不懂音乐，如果不对，你别生气。”
等了几分钟，没有任何动静，她微微有些安心的收了手机。
刚坐上地铁，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人的名字，陈煜婷惊喜的快尖叫。
“喂，褚乔。”陈煜婷轻快的叫了一声，嘴角弧度不断变化。
“听了你发来的消息，你说的没错，谢谢。”褚乔揉了揉眉心，轻声说。
“真的吗？”陈煜婷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褚乔轻笑一声，低沉的笑声直传她耳蜗，惹红了一张脸。
“我多少能感觉这歌里少了什么，可就是说不出来，大概是当局者迷吧，总之谢谢你。”褚乔看了一眼外面透亮的天，心想今天一定是个艳阳天。
“褚乔，我不要谢谢，能做第一个听你歌的人，我觉得很开心。”陈煜婷微微一笑。
“好，我们立个约定，以后我的每首歌你永远是第一个听众。”褚乔潇洒又憔悴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这样的男人最危险，他冷情的时候比任何人都要决绝，一旦动了情，情话只为她说，情歌只为她唱，生命里的彩色除了梦想就是她。
如同下注一般的爱一个人，赌注她给，是赔是赚她自己承担。
她不敢告诉爸妈，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会反对。她愿意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成长，变强。
“好，一言为定。”
地铁到站，有小贩在买花，陈煜婷一眼看到角落的郁金香。
她曾见过大片的郁金香，开花时节花朵迎风摇摆，那姿态如同引颈期待什么？
郁金香的花语是期待，花朵期待什么？阳光，空气，识香，闻香人，而她的期待是爱情，是爸妈的认可，是她和他能有未来。
正文 110.争吵
宋南苡一天都觉得不对劲，公司里的同事看她的眼神不对，总有人指着她窃窃私语。
邓婷莫名的敌意，说话有些阴阳怪气。
右眼皮跳个不停，她不信什么迷信，但所有人的怪异一定是有原因的。
午休时间，她忍不住问傅葭慧。
“葭慧，公司发生什么事了吗？大家都很奇怪。”她凑近一点，低声问。
傅葭慧看了一眼旁边的邓婷，眼神复杂的开口，“你今天见过总经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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