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圣奕回头看一眼沈浩轩,沈浩轩却打开影投电视,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他只好再让目光转向穆雪馨。
虽然很讨厌她,但不可否认,她好像是个很有办法的女人。起码在处理这桩令他焦头烂额苦不堪言的感情问题时,她的主意是理智又务实的。
沉吟了许久,深刻精致的五官如同抹了一层薄冰,散发着丝丝冷气。冷佞的棕眸变幻莫测,杀机涌现的刹那又悄悄敛去,好像汛息来潮的风浪,令人胆战心惊,不敢预测下一秒是不是会决堤而出,吞没毁灭一切。
最终,他还是低叹一口气,眼中所有戾气煞气都散去,只剩一片空蒙的无奈。转过头对穆雪馨说:“跟我进来!”说完,便率先大步走向卧室。
穆雪馨轻轻吐出一口气,知道殷圣奕已经妥协了。
进到卧室里,看到原本呆坐在床上的楚妍,在觑见男子走进来的矫健身影时,顿时如同炸毛的小猫般全身戒备地往床里面退缩着。
殷圣奕冷着俊脸,大步走到床前,没有伸手揪她,只是睇着她看了一会儿,很干脆利落地说:“今晚雪馨亲自出面为我们俩调停,你说吧,愿意和好呢还是愿意继续这么跟我拧下去?”
楚妍一时没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本能地后退着,想离他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
穆雪馨连忙越过殷圣奕走上前,拉住一个劲往床里缩的楚妍,柔声劝道:“楚妍,我劝过殷圣奕了,他答应跟你重新开始,而且他答应放掉夏子寒!”
夏子寒的名字让女子微微一震,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被他欺负怕了也欺骗怕了,抬头盯着殷圣奕,迟疑着问道:“真、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殷圣奕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就很不爽,讥讽道:“看你好像快要养不活的样子,可一听见夏子寒的名字就来神!”
穆雪馨回头抢白他一句:“你先闭嘴一分钟!”然后转过身继续劝慰楚妍,“我看殷圣奕是没有要跟你离婚的意思,既然离不了就凑和着过吧,总不能闹到鱼死网破,那样对谁都不好!”
想了想,楚妍终于勇敢地开口道:“我可以跟着他,不过他必须要说话算数,放了子寒,再不许伤害他!”
“行!”不等穆雪馨说话,殷圣奕抢先表态,索性很爽快地点头,“我早说过我不会杀他,不过他要再死性不改来勾引你诱惑你跟他私奔……”说到这里顿了顿,唇角染上阴魅残佞的狠笑,“我还是不杀他,不过……非卸下他身上一个零部件不可!”
楚妍娇躯颤抖了一下,怯怯地抬头看着他,要求道:“给我打开链子!”
殷圣奕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铂金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再次重申:“钥匙在这里,不过你得先保证永远都不许再跑!”
“我保证!”女子可怜兮兮地道。
“保证什么?”受过太多次欺骗,狡猾的男人可不好糊弄。
“保证不再逃跑,保证不再跟任何男人勾搭,保证一辈子留在你的身边……”说到最后,她哭了。这种没有尊严的保证,她好像下过不止一次了。
殷圣奕对她的话倒还算很满意,不过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又有些不爽,“留在我的身边就让你那么难过?”
她沉默,此时的沉默代表默认。
穆雪馨戳他一把,低声斥道:“别理论些没营养的东西,先去给她开锁链!”
殷圣奕走上前,一把扯开楚妍的睡衣,顿时女子雪白的同体就裸露出来,不盈一握的纤腰上拴着根漂亮的铂金链,链子下面坠着把精致的铂金锁,要不是另一端锁在床头上,还真让人误以为这纯粹是装饰性的腰链!
楚妍本能地抱臂护住丰满,羞于在人前暴露如此卑贱的自己,也羞于让穆雪馨看到她身上深深浅浅的吻痕。
帮她打开锁取下链子,殷圣奕伸臂抱起她的时候,楚妍没有再挣扎,只喃喃提醒道:“放了子寒!”
“看你今晚表现如何!”也许是被她打击得都麻木了,这次殷圣奕并没有暴跳如雷,只不悦地抿紧薄唇。想了想,叹口气,缓和了语气跟她商量道:“明天我们回香港,重新开始好好过日子?嗯?”
“嗯。”她蜷缩在他坚实的怀抱像只受伤的小鸽子,“只要你放了他不要再伤害他,我什么都听你的!”
没有再责怪她又一次提起夏子寒,他低首爱怜地吻吻她的额头,温柔的目光扫向立在一旁的穆雪馨时,立马又变得冷漠,口气不善地道:“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没看见我们准备去洗鸳鸯浴?想跟着一起进去参观?”
这人……切,典型的过河拆桥。穆雪馨瞪他一眼以示不满,再对楚妍道别:“楚妍我走了,记住我的话,别再跟他拧下去了,保重身体是根本!”
楚妍还来不及回答就被殷圣奕抱着走进了浴室,不一会儿,里面响起了淋水声。
“别碰我……”女子倔强的声调。
“你又犯老毛病了?”男子隐含威胁的低沉嗓音。
“你配合点,帮我!”
“老婆身体状况不方便的时候,用别的途径满足自己的老公是很正常的,你为什么这样反感排斥?”
“我的身体状况不方便?”女子喃喃自语,似乎不相信他会顾忌她的身体。难道他是因为她被上了那么多节育环不能立即性生活,所以才用些希奇古怪的法子?
“笨蛋!”男子却不愿再解释。
随即,浴室里响起暖昧的低喘……
正文 第096章 过来!
睡醒黑甜的一觉,殷圣奕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因为窗帘的遮掩,室内的光线并不是很强,楚妍还在熟睡。
好久没有睡过这样踏实的觉了,原来拥着她入眠能改善睡眠质量,早知道就不应该浪费那几个美妙的夜晚。为什么要将她独自丢下,他去外面把自己灌得烂醉?太笨了!
温柔地拂起垂落在枕边的长发,他掂到一络凑到鼻尖下嗅了嗅,淡淡的幽香顿时激起了他沉睡了整整一夜。
眸色变得暗深,他的呼吸慢慢急促,大手从她的睡袍领口探进去,急切而又熟练地握住她的。
酣睡中的楚妍被男子的骚扰惊醒,她睁开惺忪的睡目,待到搞清怎么回事时,便不由厌恶地皱起眉头。
原本心情愉悦的男子顿时受到打击,有些意趣阑珊。
说不沮丧是假的,除去生气更多的是无奈。她终归还是厌恶他,这种厌恶已溶入到她的骨髓血液永远无法摆脱。就算他做出再多的让步又如何?厮守一生永远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她即使答应留在他的身边也是勉为其难,只要有机会,她一样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就像上次一样!
除非他能保证让自己长盛不衰,永远这样强大,否则一旦他倒下或者失势,他将会再次失去她。
可是在道上混的人,谁能敢夸口说自己可以永远屹立不倒?口口争杀血腥而又残酷,就像变幻莫测的风云,现在独领风骚也许下一刻就会被新秀代替。
三合会固然雄霸东南亚百余年,但总会主之位也是更换极频繁,优秀如他的父亲殷凡,还不是照样被凌宵暗算拉下台?吸取了父亲失败的经验,他在管理三合会时改革了一些旧制度,取消了所有老臣的特权,没有人可以跟他并驾齐驱,他也绝不会允许有实力大到可以威胁他的人出现。
三合会分三部分,他亲控着父亲殷凡留下的九天会,他最信任的安淳风控制着九尊会,而龙翱被他逐走之后,九洲会的位置虽然一直空着,但他却已将张承禹提拔为副会主,暂管九洲会的一切事务。
如果不是毒品走私案的暴露,也许龙翱永远都不会想到跟随在他身边多年的心腹王承禹竟然是殷圣奕的人。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被毫不留情地踢出三合会,后悔也白搭了。
殷圣奕心思慎密,可是百密总有一疏,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踏错一步不但全盘皆输,而且极有可能尸骨无存。
有时候,他感到有些累,还有些微的厌倦,不过他从未想过要退出。高处不胜寒那是爬不到高处的无能之辈的自我安慰,真正的强者永远不会有这种可笑的感觉。
只有站在高处的男人才能领略到属于强者的风景,说什么激流勇退那是不可能的。好汉不提当年勇,是昨日黄花的哀叹,真正的强者只要不死就绝不会甘心被别人替代。
曾经叱咤风云的人怎么可能再仰人鼻息生活?所以他只想爬得更高再更高,夺回三合会之主的位置,他就觊觎东南亚军火王的位置,控制了东南亚的军火市场,他又将目标瞄向整个亚洲甚至西欧……就像行驶在单行道的高速上,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绝不能想走回头,因为回头就意味死亡。
他以前从来都不会想象假如自己失败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样会挫折他的锐气。混口口的人靠的是股狠劲,前瞻后顾绝对没有大出息。
如今,他自己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惧怕失败和死亡,开始患得患失。究其原因,主要是怕自己失败了楚妍就会离开他,他要死了,她肯定会嫁给别的男人。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假如他失势了或者死了,楚妍将会属于别的男人!因为她不爱他,所以不可能有为他守身的念头!
想到这里,他暗暗发誓,假如有一天他真败了,一定会杀了楚妍,坚决不让任何男人占有她!
想到那过于惨淡的未来,刚刚热乎过来的心又开始蒙上冰霜,他习惯性地抿起薄唇(这通常是他心情不佳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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