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子寒,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女子感激涕零的声音。
“乖,先睡吧,时间很晚了!”夏子寒对着话筒轻吻一声。
“嗯,你也不要熬到太晚!”女子回赠他一吻,轻轻挂断电话。
吁出一口气,夏子寒将手机放回去,步上大理石台阶。这时,雷芊芊突然闪身跑出来,顽皮地搂住他的健腰,娇嗔道:“坏子寒,你还有脸来我们家!”
“别闹,我找雷伯!”夏子寒微微蹙眉,推开牛皮糖般粘在他身上的娇美身躯。
“我知道你不是来找我的!”雷芊芊嘟起红红的小嘴巴,不高兴地咕哝道:“你非要说出干嘛?就不能哄哄我开心嘛!”
“我很忙,芊芊!”他挡住再次想扑进他怀里的雷芊芊,赶紧加快脚步,迈进自动感应玻璃门,走到偌大而华丽的客厅里。
雷鸣正坐在一隅,捧着热茶,静静地欣赏着墙上挂的一副新淘来的齐白石的真迹。
夏子寒走到跟前,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陪着他一起欣赏。
雷老爷子很喜欢画,却不喜欢古画,他比较青睐清末民初时期的画家,比如齐白石和徐悲鸿。
客厅里挂着不少他们的作品;游嬉的虾、鱼;茂盛的花、蔬;奔腾的骏马……环视整个客厅,绝没有一幅西式油画,看得出来,雷老爷子是个极传统的人,对油画半分都不感冒。
“觉得这幅画怎么样?”雷鸣没有回首,却知道夏子寒已在他的身边站了许久。
“很好,这叫半虾图,关于这幅画还有个传说。齐白石画虾,明码标价十两一只。有位求画者却偏偏拿了55两银子求画,心想肯定会画六只,这样就占了半只的便宜。没想到画完了才发现,画上只有五只大虾,另一只却藏在石头后面,只探出半边身子。从此世人都知道没有人能在齐白石的面前占便宜。有了这个有趣典故,更让此画声名远播,人人想一睹真容。尤其最近几年,这幅画价格飚升的离谱,却一直未见它出现,没想到已落在雷伯的手里。”夏子寒虽然对字画略通一二,但对齐白石的画却不怎么喜欢。
一个画家若是将他的作品太价值化,那么他的作品往往就最没价值。相反,纵观世界名画大师,他们毕生献身绘画,却从来不会计较自己画出的东西值多钱。甚至有些生前穷困潦倒,疯癫而死,就像梵高。可他遗留下的画却是无价的,而且他在全球画界的至尊名望也是任何人都无可比拟。
齐白石太小家子气,锱铢必究铜臭气十足,更多的时候,他更像商人而不是画家!
不过雷鸣欣赏他,那么他夏子寒也只好表示欣赏。想到这里,他唇角不由绽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雷鸣满意地点点头,缓缓转过身子,望向夏子寒,感慨道:“齐白石是我最欣赏的画家,我欣赏的不止是他的画,更是他的人品!”
夏子寒微笑不语,静静地听他的下文。
“作为画家,他很清楚自己的价值,没有书生气的穷酸,没有高唱只为艺术不为金钱的空洞论调,他很务际,知道一幅能为自己创造财富的画,那才算得上是一幅成功的画,反之,如果换不来钱,就算艺术界给予它再高的赞誉又有何意义呢?”雷鸣站在商人的角度,当然用金钱来作衡量标准。
“雷伯说得很对,无论齐白石的画值不值钱,不过他这种务实的人生态度和价值观念很符合生意人的取向。”夏子寒实话实话。
“哈哈!”雷鸣大悦,伸手拍了拍夏子寒的肩膀,转而问道:“事情准备得怎么样?”
夏子寒有些讪讪地回答:“依然无法收购冠凰,龙翱死捏着股权不肯抛,另外那些中小股东也不肯撒手,都想等着殷圣奕回来扭转乾坤!”
雷鸣微微皱眉,道:“你不是说可以让凌楚妍抛出手里的百分之三十股权吗?”
“这个……有点困难!”夏子寒汗颜,“雷伯,是我办事不利!”
“算了!”雷鸣叹口气,也没再深究,继而转移话题,又问道:“殷圣奕的事情打点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打点好了,等殷圣奕引渡回来之后直接狱外监禁,刑期三年!”
“嗯,三年的时间已足够!”雷鸣颌首,“三年后等他恢复自由,无论是口口还是白道,我都可以让他望尘莫及!”
“雷伯!”夏子寒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道:“真的没有办法置殷圣奕于死地吗?”
雷鸣瞥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慢慢地踱到沙发旁落坐,放下手里捧的茶杯,抽出一支雪茄。
夏子寒连忙走上前,拿起桌上的铂金镶钻打火机为他点燃雪茄。
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九千元一支的进口雪茄散发着迷人的香雾。雷鸣喜欢这种雪茄的味道,正如他喜欢奢靡的生活,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只要他喜欢的,就会不择手段去争取,而且他已做得很成功。
他的财富已位列全球前五十强,整个香港,无论黑白两道的生意几乎全部在他的控制之内。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殷圣奕。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几乎无法相信,这个年轻人的能力可以如此之强。无论是头脑还是手段,这个只有二十五岁的男子跟他相比,竟然毫不逊色。
冠凰的公开资产位列全球八十一位,远远在雷氏之下,但三合会的生意却不是狼帮可以比拟的!现在整个东南亚的军火市场已俨然被三合会垄断,狼帮只是在吃他的残羹剩饭。
雷鸣再呼出一口烟雾,慈善的眼中却闪起冷戾的寒光。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位全球知名的慈善家竟然会是臭名昭著的狼帮的幕后老板,连殷圣奕都不知道。
在大众眼中,雷鸣温润谦和,风度翩翩,天生一副正义者的模样。他的成功让世人的眼光都锁定在围绕他的耀眼光环上,所以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出生在一个困窘的家庭,有一个贫瘠的童年,甚至十四岁的时候因为持刀抢持过路人自行车上的一袋米而入狱半年。
这些不光彩的过去都被他巧妙的掩盖住,从此香港再也无人能从记录里察到他的前科,他不允许那段过去玷污他完美的人生。
曾经,他是充满了正义感的,幻想过长大后当一名法官,为弱势群体申张正义。可那段牢狱之灾彻底毁灭了他的梦想,从此他变得现实而功利。
有钱有权才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为了成为人上之人,他整整奋斗了四十年!他是如何登上全球首富的宝座,这其中经历了什么,他付出了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过往,不堪回首。现在,他只明白一件事情,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天下绝不允许被人夺走!
殷圣奕实在是他生平遇到的最大敌手,他凌厉彪悍的口口作风,他盘根错节深不可测的白道人脉,都令他一筹莫展。
这次扳倒殷圣奕,他计划良久,可终归还是无法除掉他。在大陆,他以为是个好机会。可既使殷圣奕被单独收押的时候,看守他的人竟然也是大陆军委主席亲自指派的特种兵,没有人可以以任何理由靠近他半步。
明天殷圣奕回港接受法庭审判,他调动所有人脉关系,也只能判他狱外监禁三年。
这三年,他可以压制住殷圣奕的自由,无论是冠凰的生意还是三合会的生意,都会受到冲击和影响。他将会把握这个机会,伺机收购冠凰再吞并三合会。
当然,这一切,他都只是在幕后操作。他从未跟殷圣奕正面发生过任何的冲突,相反,雷氏跟冠凰还是最大的合作伙伴。
殷圣奕对他也一直很尊重,从来没怀疑过他的动机,更想不到这次欲置他于死地的人,竟然是雷鸣!
“为什么非要置殷圣奕于死地呢?”雷鸣似乎很吃惊的样子,摊了摊双手,“子寒,作为法官,你不觉得你戾气太重?”
夏子寒语结,各人心里揣着一把算盘,他只担心殷圣奕卷土重来,他跟楚妍就惨了!可这些话又不好当着雷鸣的面说出,只能讪讪地道:“这个人太危险,报复心又重,我担心他东山再起时,会对雷伯不利!”
“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我替你顶着!”雷鸣不动声色地继续抽着雪茄,突然又笑起来,再开口声音也变得很温和:“芊芊跟我告状,说你言而无信欺负她,是有这回事吗?”
“芊芊是个小孩子,太任性。”夏子寒摇头,笑着解释道:“今天我那么忙,她还非缠着我陪她去钓鱼。”
“哈哈!”雷鸣也笑,“这段时间确实辛苦你了,这样吧,等殷圣奕的案子判下来,我放你一个月的大假,你只管陪她去钓个够!”
“谢谢雷伯!”夏子寒感激地看着这位赏识他的伯乐,要不是雷鸣的提拔,他现在恐怕还只是个小小的警司。
夏子寒的父母都是在法院工作的,父亲庭长,母亲是检察官,叔父是政务司的司长,可以说全家都是政府人员。不过,就算如此,按照他的年龄和资历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就能坐上法官的位置。
就因为雷鸣对他的赏识和破格提拔,才让他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
夏家在香港也算高干贵族,妹妹夏子媛又刚跟香港大享龙翱的儿子龙峻煊订婚,引来了许多人又羡又妒的目光。
“你妹妹什么时候结婚?”雷鸣显然还想再跟夏子寒闲聊一会儿,便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夏子寒只好坐到雷鸣的身边,答道:“婚期已经订在十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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