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的说:“玻璃扎进去了,做了个小手术,被聂安接回去了。”
我咬了咬唇眼睛红红的盯着他:“我不是有意打她的,因为她说要…”
爬上你的床,五个字我实在说不出口!
他瞥了我一眼,然后把我抱到躺椅上沉声说道:“她下次不会来了。”
我抬头问他:“为什么?”
他却反问我:“你说为什么?”
然后便起身去打水了,一会后端着盆出来帮我洗头。
我头发跌了一跤后已经成了疯子,他修长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轻轻揉着我的头皮,室内暖暖的温度让我昏昏欲睡,我开始胡言乱语的说:“你以后开家洗头房吧,比理发店的干洗还舒服。”
他有意拉了下我的头发:“可以,一万块钱洗颗头。”
“一万?你抢劫啊?”
正在这时他手机响了,他把手擦了下接起来,隔着电话我都能听见黎梵那个大嗓门:“怎么样啊?她同学那边我联系过了,都不在啊!”
黎梓落瞪我一眼:“她回来了,在我旁边。”
“去哪的啊?这死丫头,大半夜的让人不省心,睡了吗?”
“在带她洗头…”
然后我便听见听筒里面传来黎梵一阵夸张的笑声:“洗头啊?好!好好洗,洗干净点,我挂了。”
我都能想象出黎梵挂了电话一脸贼笑的模样,肯定各种偷偷嘲笑黎梓落来着,我都不敢看他现在的表情,他把我头上的泡沫冲掉,又把我拉上床,将我头放在他腿上帮我吹着头发。
吹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沉沉的声音伴着吹风机呼呼的声响传进我耳中:“去哪的?”
我闭着的眼猛然睁开,小声说:“去见一个故人。”
“故人?你还有故人啊!上次黎梵说你外面的事,是什么事?”
我顿时一惊,刚才还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突然就没了,转过头偷偷看了眼黎梓落,他正好把吹风机关了,放在一边把我扶坐起来安静的看着我,我一时间感觉舌头有点打结,这个黎梵,尼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以为那件事浑水摸鱼就过去了,没想到黎梓落居然还记得啊,这记性,偷偷吃了脑白金吧?
我在脑中过了一遍,该不该把周瑾向我求婚的事跟他报告了,很快我就有了结论,不能!
周瑾刚上位,和黎梓落也才建立了稳固的战略同盟关系,我这时候跳出来一瞎搅和,算个什么事?大过年的给黎梓落添堵吗?那不是摆了周瑾一道?再说人周瑾想对我负责这茬也是说明他这人正直,敢作敢当,我不能就这么把他供出去,坑他一把吧,不能不能,我现在还在他手底下做事呢!
思来想去,这时候还真不好说,但在黎梓落眼神的一再压迫下,我不说不行啊,于是当下脑子一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随便胡诌道:“哦,那是我大学同学,在疯狂的追求我,我拒绝了!坚决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不可能移情别恋啥的。”
黎梓落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然后呢?”
我在他沉沉的视线下,总感觉心里发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人家不是没见过你嘛,不相信来着,我就让黎梵帮我证实一下你的存在。”
他走下床,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落座:“你的意思是需要我去给他见一下。”
我吓得立马直摆手:“不不不,不能!!!”
他挑眉道:“哦?为什么不能?”
我眼珠子一转双手一拍痛心疾首的说:“哎呀,你是不知道啊!我那个同学吧,其实是个双性恋,之前看我美貌如花,可爱诱人,对我心生爱恋,那是因为他没看到你啊,你说你长得这么俊,他万一看见你,一下子爱上你了,那我怎么办啊?”
黎梓落顿时脸一黑:“什么你怎么办?我跟个男的在一起?”
我嘀嘀咕咕的说:“说不定你就给掰弯了嘛,这种事情又说不准的…”
他突然就站起来,沉着脸朝我走来,我吓得缩在床上:“你,你,你要干嘛?”
“背过去!”他凶巴巴的说!
我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他硬是把我转了过去,撩开了我的衣服,把手搓热了,然后放了上来轻轻帮我揉了揉:“这里疼吗?”
“再往旁边去一点。”
“这里?”
“再过去一点…对对对,就是那里,上次医生说是肌肉拉伤了。”
他拉过被子替我盖上嘱咐我:“躺好。”
然后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滴在了我疼痛的地方,帮我来回的按摩着。
我的下巴枕在手臂上感受着黎梓落温柔的指尖滑过我疼痛的腰部,好似无形中缓解了那压抑的疼,我喃喃的喊着他:“黎梓落。”
他:“嗯?”了一声。
“黎梓落…”
“说话。”
我微微扬起唇角:“我爱你,很爱很爱的那种,你知道吗?”
他的手指顿了一下,又继续帮我按揉着:“知道。”
“你为什么那么神通广大?好像所有事情都能洞察到,有种…逃不出你手掌心的感觉,我越来越崇拜你了,我觉得就是那种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拿捏住对方的心思,真的很屌!你教我读心术好不好?”
他语带轻松的说:“什么读心术,你小说看多了吧。”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你为什么从小就对我好?是不是我11岁的时候你就看上我了?”
背后的他没了声音,我缓缓闭上眼,隔了一会才听见他说:“你那时候瘦得跟猴子一样,刚跟我回来,我就被你的饭量吓了一跳,皮还黑,晚上不开灯就看见你两个眼睛透亮的,明显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我没那么重口味。”
我立马不服气的说:“瞎说,哪有那么丑!”
黎梓落的声音透着笑意:“我抽屉里还有你小时候的照片,要看吗?”
我把脸蒙进臂弯里:“你,你明天就拿给我,我要烧掉!”
他缓缓道:“可能因为我小时候过的不好,既然把你接到身边,有能力就不想让你像我一样。”
“你小时候...很难吧?”
“嗯,每天都过得胆颤心惊的,刚去孤儿院的时候,整天被人打,经常鼻青脸肿,同去的三个小孩遭遇都差不多。
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男孩受不了,说要带着我们反抗,我让他别去,他不听我的,骂我怂,胆子小,后来晚上带着另一个比我大五岁的男孩,想趁他们睡着了,把粪便泼到那些人床上,解气。”
“后来呢?”我问他。
黎梓落说:“后来他们就再也没回来过。”
我转过头去吃惊的问他:“为什么?”
他掠了我一眼,手下依然轻柔的按压着:“那时候法制没有现在这么健全,网络也不发达,孤儿院都是没人要的小孩,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被打死了,随便上报个疾病也就糊弄过去了。”
“你是说那两个小孩被打死了?”我震惊的看着他。
他微微蹙了下眉:“不清楚,有传闻说年纪稍微大点的可能遇害了,院方为了声誉,逃避责任偷偷把另一个小孩转移了,不过只是猜测,反正没再见过他们。”
“那,那些人没对你怎么样吗?”
黎梓落一直没出声,过了一会把我衣服拉好,然后躺在床上,把我拉到他怀里才沉声说道:“我没那么神通广大,为了生存,只有向人低头,不停讨好那些比我大的哥哥们,大冬天的帮他们洗衣服,内裤,起早贪黑的给他们打热水,夏天就顶着大太阳打扫院子。”
我有些震惊的抬起头,黎梓落局促的干咳了一下瞥开眼,没让我看见他的表情。
“那些大孩子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人敢欺负他们,与其被他们打成残疾,不如忍辱负重的活着,因为那时候我相信只要我保住命,总有一天会从那个鬼地方出去!”
我嗅了嗅鼻子紧紧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幸好有了那只猴子,让你被孙虹衫他们注意到。”
黎梓落捉住我紧紧抱着他的手,有些犹豫的说道:“小凄…”
“那只猴子是我有意引过去的,孤儿院的后山有一群那种野猴子没人管的,我每天偷偷拿东西去喂他们,哪怕经常自己饿着肚子,我就在等那一天,幸亏,没有等太久,所以当那只猴子看见我后,才没有袭击我。”
我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震惊的不自觉往回缩,却被黎梓落牢牢攥在掌心!
我记得很久以前我和黎梓落去动物园,那时候他面对一只跳到车上的猴子淡定无比,我当时就有过一个大胆的设想,可很快就否定,因为我无法想象一个六岁的孩子如何有那么缜密的心思去设计自己的人生!
六岁啊!六岁我在干嘛?我似乎除了睡觉吃饭干活,没有其他可想的!
我的确被震惊到了,然而黎梓落紧紧握着我的手,暖人心脾的温度让我无法逃脱,他转过我的脸让我看着他,他眼神坦荡的注视着我:“小凄,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神通广大,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刚正不阿,那些所谓的善良,诚实,还有很多…世人眼中美好的品德,在我身上都不曾出现过,在孤儿院的时候,嘴巴甜会巴结会撒谎才能不被打,少挨饿,到黎家后,为了得到黎震和孙虹衫的信任,更是去做着那些曲意承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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