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做的是详细表格,把录制时间和往期收视率都列了出来,《英雄归来》那一栏,时间合适,而且收视率也不低。她却独独无视了这个。
“你想参加这个?”她摇摇头,告诉姜可望,“这是跟部队合作的节目,要参军入伍,是玩真的,你一个女孩子受得了?”
“参军啊。”姜可望坐了起来,捏着纸页产生了思考,“很严的吧。”
“是真的参军,”米拉反复跟她强调,“封闭式的,手机没收,禁止探班的那种,连妆都不给你化,不能打扮得美美的,比你去北欧还要辛苦。”
那个节目虽然一向收视率不低,但是艺人也很难招募,毕竟是实打实的去吃苦头。
据说《英雄归来》导演是看中姜可望在《花吃了那少年》中的表现,特意来找的米拉,极力邀请姜可望去参加。而米拉一看往期节目片段里,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泥潭里翻滚的画面,就生生打消了念头。
“我想试试,你去了解了解?”姜可望就跟听不懂似的,把记事本还给她。
“……你确定啊?”米拉挠挠头,怀疑她脑子坏了,“前后加起来三十天的封闭训练,裴先生都不会同意吧。”
“这事我自己做主就行。”姜可望毫无已婚人士的觉悟,那边有人叫她去准备下一场拍摄,她便站了起来,拍拍米拉的肩膀,“记得跟那个节目导演沟通一下。”
她走到导演那边去,影帝正在镜头前试戏。《如烟》的男主角请的是个票房扛把子,外号叫“徐一条”,据说拍戏经常是一条过。周思凡把她叫到身边观摩,顺带着给她讲戏。他从“裴郁的朋友”变成“周导演”,仿佛换了个人,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姜可望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对她的要求不会因为是关系户就降低,果然第一次试戏就让她前后来了十几遍。一天反复下来,等到宣布收工,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裴先生的车在外面。”她在更衣室换下了衣服,坐在镜子前摘头上的首饰的时候,米拉溜进来,悄声在她耳边道,“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别迟啊。”
姜可望踏着夜色往外走,还没出片场,就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一辆黑色的车融在那边的黑暗中,亮起了车灯。
她转身过去爬上了车,关上车门的时候顺便咕噜了一句:“怎么就开进来了?让人看见不好。”
车缓缓驶出去,身旁的男人扭头看她。
一只手伸过来,摸到她的脸颊,她不躲,垂眸看着那只手,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后,拾走了一小根鹅毛。她的目光就追着那根鹅毛,寻思着是怎么沾上的,不太记得,好像是女二号的头饰上掉下来的东西。
“今天很晚。”他说,收起了羽毛,指尖一捻,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去。
隔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
车开到路口,拐了弯,她目光不动声色地投到他身后的窗外,是去他家的方向。他来接她,又是不能回酒店的。
说着不要搞特殊,还是搞了特殊。
“周导对我不是很满意。”姜可望收回视线,靠在椅子上,“又是第一天,磨合得久一点。”
“他跟我说了。”
“说了?”
这感觉,跟家长会后班主任留家长谈话似的。
“说你表现得不错。”
姜可望笑了半天,知道这是安慰的话。实际上,周思凡的眉毛从头到尾都没有展平过。她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员,很多技巧都不懂,几乎要一点一点从头教起。
想到这里,她的手臂又隐隐作痛,那个挥球杆的镜头,也是重复了几十遍吧。周导很注重成本,先让她演,演对了再拍,免得浪费胶卷。终于找着了感觉,她人也快废了。
姜可望随手捶了两下胳膊,被裴郁牵了过去,握在手里,替她揉捏。她有一丝丝诧异,扭头看着,他低着脑袋,揉得很仔细,酸麻僵硬的肌肉被他一点一点按开。
她便转回头,没什么心理负担地享受着,目光放空地发着呆。车里静了很久,他像是很偶然般地开口问的。
“你是不是,要接那个参军的真人秀?”
“这个米拉。”姜可望一听就坐了起来。
就猜到她会去打小报告,工作室已经不归裴郁管好久了,她还是事事要去找裴郁报备。
裴郁依旧专注地替她按摩小臂,仿佛对话只是无意间的闲谈:“不是她,是我听到她跟那个节目的人通话。”
还庇护上了,看来,米拉这马屁拍到了点子上,很得他心。
既然他已经知道,姜可望也不好说什么,想着他多半会来质问自己,这种事情,怎么不跟他商量。但之后,车里又静了一阵子,一直没下文,他连头都没有抬过一次。
直到到了家,下了车,他牵着她往屋子里走,才问起:“一定要去参加?”
“嗯,可以红。”姜可望点头。
他问她:“那么想红?”
“你说人要有梦想有事业啊,现在我找到了。”她不会说自己以前的梦想是结婚。
是跟他结婚。
那时起个早床还会哭鼻子呢,实在是太辛苦太辛苦了,不该是她要承受的。她还忿忿不平,他不是说要照顾她吗?
姜可望洗了澡,在床上睡下等他,她累得迷迷糊糊的。但是关了灯后,他吻过来,他们还是做了一次,他坐在身边帮她擦拭的时候,她斜眼看自己的肩膀,好深的牙印。刚才他咬她那么用力,她叫了特别大的一声,不知道有没有吵醒楼下的佣人。
裴郁也躺下后,她爬起来伏到他的半边胸口上,脸枕在上面,手指画了两个圈圈。他半睁开眼,伸手过来,搭着她的背,往下摸:“还想要?”
姜可望愣了愣,笑:“嗯。”
他翻过身,把她压下,她勾起他的脖子,怪不好意思地道:“对了,明天不要再开到剧组来了,你就在我早上下车的那个地方等我就好。”
裴郁降落到一半的吻停在空中,他的瞳孔与夜色融为一体。
“明天我出差,去新加坡,一周后回来。”很久以后,他说。
“哦,那也好。”姜可望还是笑,没注意到他的情绪有了微妙变化。
呵呵。
裴郁的目光,比黑暗更暗。
先前上车的时候,他就很想质问她,什么叫“怎么就开进来了”,还“让人看见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多不正当的关系,作为丈夫来接她,是有多见不得人?
从前她不是这样的。
他送她进娱乐圈发展,希望她能走得简单顺利一点,不要承受太多流言,听从了朋友的建议,还是尽量不让媒体发现她的背景。那时他处处注意,反而是她,常常为了这个向他闹别扭:“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红不红有那么重要吗?”
怎么这种时候,反而在乎起来了?
第24章 无期
姜可望主动仰起了脸,对着他的唇吻了一下,他回应得很快,低头一勾,就不愿放开。缱绻的长吻,持续了很久。
他嘴唇很软,像他的心。
她的脚掌蜷缩着,在他小腿上轻蹭。肌肤与肌肤的触感不一样,他身体结实,带着种要迸发出壳般的生命力。他修长的手指伸下去,握住了那只柔若无骨的脚踝,怜惜地把玩了一阵,往上抬,搭在自己的腰上。
她的思绪又不清晰了,眼睛睁开又闭上,理智被剧烈的冲撞席卷。
汗水滴在她的呻·吟声里,咸中带苦,不知道怎么了,这天晚上他要得这样多。
后面的意识有点模糊,依稀有印象,裴郁去洗了澡,回来后胸膛依然是烫的,半梦半醒间,她把他往外推,嘴里嘀咕着:“不要,不抱。”从来没觉得夏天热得如此难耐。
裴郁便松了手,周身的空气恢复了清凉,她才安稳地沉沉入睡。
“现在都不用抱了?”他问。
可能是他问的,也可能,只不过是梦里的碎片。
姜可望没回答,疲惫裹着她,把她的思绪封得死死的,来不及细想就睡了过去。
她设了闹钟,第二天醒得比昨天早,眯着眼睛按掉手机的时候,裴郁已经坐了起来,背对她,偏着头,在扣衬衣上的袖扣。
日出的光线尚且昏暗着,照着他脖子镀了一层暗色的光晕,那颀长而优雅的弧度,她看一眼,不由地撑起了脑袋。这时他也回过头,看看她,手里的动作没停,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那颗扣子。
“起来吧。”对视一会儿后,裴郁起了身。
姜可望坐他的车去片场,上了车,管家跟出来,提来个箱子,放进后备箱。她想起来,昨晚他说要出差。
“几点的飞机?”她问了一句。车在发动,管家在后视镜里九十度鞠躬。
裴郁看表:“九点。”
送完她,他正好去机场。
问完就没有了声音,她埋着脑袋,专心鼓捣着腰上的丝带。衣服是随手从衣橱里抓来穿的,她不会打蝴蝶结,拆拆系系研究了半天。
“我不在的时候,你还是回家住。”裴郁说,“我跟Marco说了,每天来接你。”Marco大概是这位正在开车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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