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米六六的个子,要比陆榆高出不少,她属于那种小巧玲珑的身材,如今出门,说她只有初中生,也是有人信的。所以,我穿不了她的睡衣睡裤,所以她只能拿了一条睡裙给我。
我抱着睡裙进了卫生间,站在镜子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陆榆刚才为什么那么激动。这个样子,连我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我身上这条白色的露肩连衣裙已经皱的不像话,裙摆蕾1丝的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勾破了一个好大的口子,好在有内衬才不至于走光。手肘附近一圈一大片的淤青,手腕处还有一道勒痕。
陆榆又不是白痴,这幅样子,怎么可能是摔的,看来,我一会真的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否则那个小妮子一准不理我。
褪去了裙子,我躺到了温热的浴缸里后,所有的思绪才想电影胶片那样一一呈现在脑海里。今天,怕是我活了二十四年来,最为混乱的一天。原本想拼命守护的婚姻原来只不过是一场骗局,而我只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那个我深爱的男人,也只不过把我当成一个跳板,如今,他成了海城最为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那我这块跳板是不是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
可是,那个杨思甜对他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不惜践踏我的尊严。真是可笑,我还天真的想要去验证我在沈振东心里的位置,如今看来,我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第006 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仔细想来,这一切也是有迹可循的。那次在酒会上认识沈振东之后,我就主动的约过他几次,在爱情方面,我虽然没有经验,但我也不是一个胆小鬼。他知道了我对他的心意之后,自然而然,我就成了他的女朋友。可是,我好像从来没有从他口中听过他喜欢我,或是在意我这类词汇。就连结婚,他也是直接找的我父亲。
结婚一年里,他更是连碰都没碰过我。因为,我几乎从来没有在晚上的时候见过他,偶尔陪他出息一些酒会和招商会,过年的时候也是我先回家里,他忙完了之后赶来,待了不到一天就离开了。这一切,我早该看清楚了不是吗。
陆榆的这个浴缸是恒温的,可是为什么我的身体越来越冷,甚至抑制不住的发抖。眼前充满了雾气,我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可总是擦不干净,眼睛越来越模糊,温热的液体充满了我的眼眶。
“沈振东,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只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才敢这样对我。”
可明明嘴上如此倔强,心里为什么却抽疼的厉害呢。我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去维护这段婚姻,维护我们之间的感情,可终究还是捂不热他的心。
想起我们初遇见时的样子,那天阳光正好,而他穿了一件我喜欢的白衬衫。一年多了,这场梦也该醒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哭的很大声,好像要把这段时间来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我知道陆榆在门口,卫生间门上的磨砂玻璃映着她的身影,可我从来不怕在她面前出丑,也不怕她笑话我。
哭了很久,哭到嗓子都有些痛了,陆榆在门口轻声的说,“大小姐,快出来吧,水很贵的。”可是,她说话的时候,我分明听到陆榆哽咽的声线,恐怕,我哭了多久,她就哭了多久。
我擦了擦眼泪,没心没肺的笑了,这个时候,还好有陆榆。
我换好那件机器猫的睡裙到客厅的时候,陆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在餐桌前向我招了招手。刚坐下,她就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面推到我的面前。看到这碗面的时候,我又忍不住鼻子一酸。如果不是她,我不会相信,朋友比情人更死心塌地。
陆榆看我泪眼朦胧的样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可是嘴上却还是不忘数落我。“哭什么哭,我又没下毒。”
我吸了吸鼻子,沉默了好一会,抬起头,看着她,说,“陆榆,我想和沈振东离婚。”
听到我这句话,陆榆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只一会,她就镇定下来,问,“你想好了吗?你真的确定吗?”
被她这么一问,我的心里又开始犹豫了,甚至有些打退堂鼓。陆榆曾经劝过我很多次,不要那么早结婚,如果两个人真的合适,那就再相处一段时间。可那个时候,我只知道我喜欢这个男人,别的我什么都顾不上。如今,她该笑话我了吧。
我两只手放在桌面上,瞥见手腕上的红印的时候,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恩,我想好了,我要离婚。”
我和陆榆都是学法律的,毕业之后,我嫁给了沈振东,在家里做了一年的少奶奶,而陆榆却因为我,来到了海城,找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从助理开始做起。但是她的能力本来就很强,在加上毕业没多久就考出了律师执照,如今,她也在那家事务所里站稳了脚跟,有不少合作的企业客户。
陆榆以为我要找她打离婚官司,脱口而出的问道,“你要怎么离,你准备要多少钱,房子要不要。”
“我不要,我一分钱都不要。”
听到这句话,陆榆惊讶的看着我,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提高了音量说,“严夏,你疯了,为什么一分钱都不要,这是你应得的。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帮你拿回你属于你的那一部分。”
我知道陆榆是为我好,可我真的不想拿沈振东的钱,虽然他不爱我,但他也不曾亏欠我什么。而我,更不是他包1养的情1妇,我凭什么拿他的钱。
“陆榆,我真的不想要他的钱。”
这一次,陆榆没有妥协,她似乎很不认同我的想法。陆榆有些气愤的站起身,瞪着她的大眼睛看着我,说,“严夏,你是不是傻啊,你用一年的时间去维护这段婚姻,青春就不值钱吗,凭什么现在离婚了又要净身出户。”
我扯了扯陆榆的衣袖,轻声的说,“陆榆,你听我说。我真的想重新开始,之前的一年多里,沈振东是我的全部。可是以后,我想摆脱那段婚姻,我更想摆脱那个麻木的自己。所以,我不想要他一分钱,我想找回曾经的那个严夏。”
“夏夏……”陆榆哭了,她抱着我,哭的比我还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那个要离婚的人。
这个夜里,我们一晚上没睡,但是我们十分默契的谁也没去提沈振东这个名字。我们睡在一张床上,枕着一个枕头,盖着一张被子,聊着我们小时候的事情,聊起了大学里那个看管宿舍的王阿姨,说起我们法学系那个秃顶教授的风月史,谈论起我们院系最帅的那个师兄。我仿佛又回到了22岁那一年,穿着长裙,扎着马尾,一双跑鞋,喜欢在学校那个微澜湖旁呆坐的严夏。
后半夜开始,我的脑袋就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有些酸疼,我想大概是吹了凉风的关系吧。等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再也抵不住眼皮的沉重,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007 兴师问罪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酸痛,身体也没什么力气,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陆榆穿了一身职业的黑色套装,坐在床旁边看着我。
“夏夏,你醒了。”
房间里拉着窗帘,但也依稀看得出来,外面的天应该已经黑了,我揉了揉额头,坐起来,看着陆榆,“我怎么了,现在几点了。”说完我才发现,我的声音很沙哑,嗓子也有些难受。
陆榆挪动着往我的方向坐了坐,伸出细嫩的小手覆在我的额头上,过了会,说,“恩,烧应该退了。你可吓死我了,昨天半夜里你就开始发烧了,到早上的时候还说胡话,我还以为你要一命呜呼了呢。”
陆榆拿起床头的一杯热水塞在我的手里,水还有点烫,所以我也没喝,就这样捧在手里,呆坐着。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你要不吃点东西再睡吧。”
我拿着水杯的手禁不住的一颤,杯子里的热水洒出来了些许,但我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十一点多了?那我岂不是一天一夜没有回家。”
我将水杯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不顾陆榆惊讶的眼神,掀开被子就下了床。我找到昨天丢在客厅里的手包,拿出手机,但打开一看,早就没电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点紧张,结婚这么久,我好像还从来没有在外面过夜过,不知道沈振东会不会找我,会不会担心。
陆榆仿佛看出了我的局促,站在我身后,倚在门框上,冷冷的说,“夏夏,你别着急了,昨天晚上,你的电话也没有响过。”
我的身体就像涌过一阵电流,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的麻木感瞬间就充斥着全身。我冷笑了一声将手机放回手包里,转过头看着陆榆,平静的说道,“是啊,他根本不在乎我,又怎么会在意我有没有回家呢。”
陆榆突然就站直了,环在胸前的手臂也垂了下来。“夏夏……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扯出一张难看的笑容来,走到陆榆面前,说,“好啦,我知道。我好饿,你煮东西给我吃吧。”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我双脚还有些发虚,胃里也空的难受。
陆榆拉着我走到餐桌旁边,等我坐下之后,她转身去了厨房,没过多久就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红枣粥放到了我的面前。“呐,快喝吧,我煮了好久,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就煮了,谁知道你这么能睡,所以一直保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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