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些慌张,这样的场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吧。我踌躇着走到裴则琛身边的那个空位置上坐了下来。我下意识的看了裴则琛一眼,可是他却始终低着头,眉头紧锁,不给我任何回应。
这时,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女人看了我一眼,严肃的问道,“严秘书,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我认识这个人,她是裴氏的财务总监,哥大毕业,算是裴则琛的得力干将,在裴氏也待了很久了。在场所有人里面,除了裴则琛以外,她算是最说的上话的。
我点了点头,端坐在那里等着她发话。
财务总监姓孙,她打开面前的一份文件看了一眼,问道,“严秘书,与法国非司索特公司的合作竞标案是不是由你全权负责的。”
我点了点头。
孙总监继续问,“这份竞标书是暗标,你是不是按照公司的流程去制定的。”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是不是这次竞标的流程中出了什么问题,但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到位的,我都是按照董事会的决议文件去进行制作的。我如实回答说,“是,我是按照公司的流程去做的,由董事会的决议文件去进行整理,然后给裴总签字之后,贴封,在规定的时间内递交到对方的公司。”
“那在标书的编写过程中,除了严秘书之外,还有没有第二个人参与过标书的编辑。”
我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这份标书应该确实是我一个人负责的,因为法国那边的客户,都是我来跟进的。我笃定的摇了摇头,说,“没有。”
我回答完之后,在座的十几位董事开始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起来,裴则琛的眉头也皱的更深了,但他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他这样的反应让我心烦意乱,心里更是没底。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孙总监,问道,“这当中有什么环节出错了吗。”
孙总监合上了文件,冷冷的说道,“严秘书,裴氏与非司索特公司的合作标书被泄密,对方公司以百分之一的差价将裴氏踢出了这一轮的竞标。而且给出的条件几乎与裴氏一致,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份竞标书,在未经过公司允许的情况下,泄露给了别人,导致我们与非司索特公司的合作失败。”
我呼吸一滞,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她的话已经如此明显,而这一次叫我来,就是因为他们觉得这个计划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我刚刚的回答也证实了这一点,这份竞标书在到达非司索特公司之前,只有我和裴则琛两个人接触过。所以,我有理由被怀疑。
可是,我是肯定自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现在所有的矛头和证据都指向了我,我百口莫辩。
孙总监双手环在胸前,提高了音量斥责道,“严秘书,我想你有必要知道,这次裴氏与非司索特公司的合作价值高达六亿欧元,因为你的泄密,裴氏在海外市场的开拓被生生斩断了去路。”
我不能接受这样莫须有的指控,我必须为自己辩护,我愤愤的站起身,看着孙总监,笃定的说道,“孙总监,对裴氏这次错失与非司索特公司的合作,我表示很遗憾,但是我要明确的告诉你,我没有向任何人泄露过这次的竞标计划。”
“严秘书……”
“好了,别说了。”孙总监刚想开口,裴则琛不悦的打断了她的话,他的话语里带着十足的威严和不可抗拒的情绪。孙总监一脸不平的看着我,却生生的忍住了后面想要说的话。
裴则琛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好整以暇的看着在座的董事,说,“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三天之内,我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说完之后,他转头轻声的对我说道,“严夏,跟我来办公室。”
裴则琛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会议室,我愣了几秒钟之后,也跟着他的步伐走了出去。
第125 回家
我心里很乱,虽然我很笃定自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我刚才的回答也印证了这些,如果要证明我是清白的,恐怕是并不容易。
裴则琛浑身都散发着阴郁的气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静默的跟着他的步子进了办公室。
裴则琛锁上了办公室的门,转身看着我,我突然觉得有一些委屈,六亿欧元的合作,让我怎么可能不紧张,即使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但是在董事会上被这些人当众的责问和怀疑,这样的滋味,谁都不会觉得好受。
在裴则琛还没有开口之前,我抢在他的前面,低声的问道,“裴则琛,是不是连你都不相信我。”
裴则琛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他怔怔的望着我,沙哑的问道,“夏夏,会不会是你不小心把这份文件给别人看了,或者你把他放在了哪里,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别人接触过这份文件呢。”
我就像被从头至尾的泼了一盆冷水,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所有的人都可以怀疑我,可是就连裴则琛都不相信我,我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我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哽咽的问道,“裴则琛,你在怀疑我吗,你觉得我严夏是这样的人吗,你是不是觉得是我把公司的机密卖给了别人。”
裴则琛愁眉紧锁,他向我靠近了一步,低声下去的说道,“严夏,你听我说,我并有想要怀疑你的意思。只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就算我想要帮你开脱,也必须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没办法理解裴则琛的意思,什么叫帮我开脱,我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我提高了音量,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已经断定了是我做的,是吗,裴则琛,我没有想到,你对我连半点的信任都没有。”
裴则琛走到我的面前,抓着我的手,柔声说,“严夏,我没有这么想,我没有觉得这件事是你做的,但是你必须要把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的告诉我。”
我用力的甩开裴则琛的手,我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我也不想再看到他。他怎么可以怀疑我,我甚至觉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在怀疑我,他都不能怀疑我。如果就连这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有什么在一起的必要。我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裴则琛在身后喊了我几声,可是我根本不想搭理他。
我一回到家里就开始准备收拾行李,我半点都不想待在裴则琛的这套房子里。我的手机在不断的响着,上面显示着裴则琛的号码,我索性关了机。
我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我的东西,因为之前被偷过一次行李,所以我现在也没有很多的东西,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就离开了这套公寓。
直到走出家门之后,我才开始有些不安,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我不能再去麻烦陆榆了,她和余飞才刚刚开始,我不能总是去打扰她。我突然想到昨天我妈给我来的电话,冲动之下,我打了个车去了长途汽车站,买了张回宁城的车票。
宁城并不远,随时都有车从车站出发,我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就踏上了回宁城的大巴。静下心来之后,我仔细的想了想,其实,这件事我并没有责怪裴则琛的意思,只是我们两个发展的太快,我对他根本不了解,才导致我们在价值观上,甚至在最基本的信任上,都没有达成共识。
我想,这段感情应该需要沉淀一下,让我和裴则琛都冷静一下,在确定自己的心之后再做打算。
我打开了手机,给陆榆打了个电话,我没有把公司的事情告诉她,只是说我突然想爸妈了,回宁城去待几天,很快就会回来的。
挂了电话之后,手机一下子跳出了好几条的短信,全都是裴则琛发来的,我没有回复,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回宁城的长途汽车大概要开六个多小时,并不算远,大约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我已经踏上了宁城的土地。
宁城原本是一个并不发达的三线小城市,但因为毗邻一个国际化的大城市,所以近几年来,宁城发展的格外迅速。原本闲适的田园风情,如今也夹杂着钢筋水泥的腐朽气息。有人觉得好,也有人并不喜欢这高速发展的城市下的萎靡,譬如我。
宁城是我从小到大的记忆,它记录了我所有的情怀。
走出车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好几辆私家车停在那里,不断的有人向我招着手,问我要要不要送,要去哪里。我低头走到一辆新款的桑塔纳旁边,敲了敲车窗,轻声的询问道,“你走不走。”
司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看了我一眼,立刻下了车,为我打开了后备箱,将我的行礼放进去。上了车之后,他礼貌的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问道,“美女,你要去哪里。”
我把家里的地址报给他之后,车子就驶离了这里。我把车窗开到了最大,迎面吹来的晚风是独属于宁城的味道,我深吸了一口气,闭着双眼,我感觉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张了开来,身心无比的放松。
“美女,你是哪里人,来宁城是来旅游的吗。”
司机小哥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我笑了一下,回答说,“不,我是宁城人,这次回来是看我爸妈的。”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哦,原来你也是宁城人啊,现在宁城人真是越来越少了,几乎都离开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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