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隐隐有几分预感, 但是不太确定, 略带几分迟疑“是红黄蓝”
钟清隽猛然抬头,眼里有惊诧“你怎么知道”
凌歌笑“猜的。”
大概,白术也猜不到两人这么快就可以见面。
眉尖上挑,脸上的笑容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愉悦。
钟清隽就坐在她身侧,本来对她的关注就比较高,她面上的神情变化,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心里莫名,他藏不住事,直接开口“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稍微收敛笑容,她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没事。”
格外明显的,欲盖弥彰。
看破不点破,相安无事的吃完饭,回家洗澡睡觉。
下午的体力消耗有些大,还在洗澡时凌歌就有些昏昏欲睡。强撑着洗完衣服,几乎是沾床就睡。
夜半时分,外面有人敲门。
从来人焦急的语气里可以听出,事情有些严重。
然后凌歌就听到村长打开房门的声音。
急切离开的脚步声里,她隐隐约约听到女人喊出一个名字。
“村长,你快些去看看时若那丫头。”
时若,傅时若。
像是受到惊吓,她猛然跳下床,胡乱抓来一件大衣披在肩上,拉开房门跑出去。
村长他们还没走远,看到凌歌,脚下步子一停“小凌啊,这时候起来有事吗”
“您刚刚说时若”
知道她是过来支教的老师,村子里的人对他们很尊重。女人友好的笑笑,然后解释“不是时若,是思若。这丫头皮得很,刚刚摔到了腿。这不,来让村长帮忙过去看看。”
悬起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回应几句客套话,在村长带着疑问的眼神里,她不无尴尬的转着手指“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村长您这边方便吗”
大半夜的电话当然没人用,指明方向,村长拉开门跟在女人身后走进夜色里。
她是真的想用电话。找到村长所说的那间房,单手把门推开,直奔放在角落的电话机而去。
傅时若的电话号码她背得很熟,细腻白皙的手指在键盘上一一按下,然后静静的等待。
响铃的时间很长,就在她以为无人接听要挂断的前一秒,傅时若暗哑的嗓音透过听筒入耳“凌歌,是不是想我啦”
“是啊,”她笑,“想到睡不着觉。”
傅时若的愉悦很明显“乖,再等等,我就回来陪你。”
“你在干什么”
“才睡醒,没听出我声音都不正常么”
“等我支教完,可以去看你吗”
傅时若拒绝得很干脆“不可以。”
没有给凌歌失落的机会,傅时若突然问她“顾清川有没有去找过你”
“没有。”
“那就好。”再开口,她的声音很平淡。就好像是个局外人在谈论别人的人生,“你在山区,应该还不知道吧。他要结婚了,下周三。”
这消息无疑是个重磅。
顾清川心里有傅时若,凌歌知道。怎么突然就要结婚她有些不理解“怎么回事”
傅时若没有回答她,自顾自的往下说“这样也好,我可以没那么重的负罪心理。”
“时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我能瞒你什么”
凌歌迟疑,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问她那些药的事情。
不知道她的心事,那边自顾自的分析着“我心里没有他。尝试过,努力过,还是没能喜欢上他。顾清川是个好男人,他的感情,不应该浪费在我身上。”
凌歌沉默。
她不是当事人,弄不清楚他们两个人的爱恨情仇。
顾清川是什么时候开始频繁出现在傅时若身边的现在想来没有任何印象。
对这个男人最深的印象大概就是一年前,傅时若喝醉酒,被他背到她家门前。
也许是因为她脸上的防备心太重,面上清冷的男人微微垂下眸子,很认真的告诉她“我喜欢她,所以不会冒犯她。”
再后来,顾清川这个人就开始常伴傅时若左右。
就她所知道的,傅时若拒绝过他不下五次,更别提那些她不知道的私下里。可是顾清川从来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后退。就好像傅时若只是和他开个玩笑,笑过之后,若无其事。
对顾清川,凌歌有恻隐之心。他对傅时若太好,好到她想不出要把傅时若交到谁的手里才会那么安心。
年前那阵子傅时若每天都醉醺醺的回来,凌歌说要陪她,她不让。白天上完班,晚上就在酒吧里买醉。
她不清楚是傅时若让顾清川陪着,还是顾清川暗自跟随。结果就是每回她醉倒,送她回来的都是他。
泡澡时,凌歌能听到她一遍又一遍的呢喃同一个名字。可是发音实在模糊,她从不曾听清楚。
这种状态在一个月后消失。傅时若恢复成往常的干练,只是神色里不可避免的添上几抹愁绪。
她开始接受顾清川的亲近,不再像从前那样拒他于千里之外。凌歌以为,他们会有以后。
可是傅时若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而顾清川,要娶另一个女人。
良久,凌歌听到自己的声音“他那么爱你,怎么会甘心去娶别人”
“做错了事情,就该承担后果。”拉开窗帘,傅时若双目无神的盯着窗外,“这是我的选择,他从来就不是局内人。”
“结婚的事没有人逼他,是他自己的决定。其实凌歌,这样对他来说再好不过。”
凌歌知道傅时若还剩下一句话没说,顾清川这种决定,又何尝不是在逼傅时若
他自认为对傅时若很了解,知道她心肠软,不会任由他因为自己而枉顾一生的幸福。所以他赌,赌最终妥协的那个人是傅时若。
顾清川的确很爱傅时若,可是过了头。
还有,他的了解仅是片面。傅时若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来自身边人的威胁。可他不但不懂,还义无反顾的去拔她的逆鳞。
如果说这档子事之前,顾清川还有机会。那么这件事过去之后,在傅时若那里,他再没有可能。
“你放心”
傅时若嗤笑“有什么不放心的女方我认识,他们有点渊源。”
“你不打算阻止”
“赌徒哪有不输的道理,他既然敢赌,就要做好输的准备。”
凌歌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手指绕着电话线,连声音都跟着压低“时若,你心里藏着人吧。”所以才会油盐不进,看不到任何人的好。
被看破,傅时若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凌歌了解她,就像她了解凌歌。装聋作哑,没有什么意义。
“有。”
冗长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中间,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凌歌在等她解释,她在等凌歌把话题带走。
可是这一次,凌歌没有那么贴心。
“其实顾清川的爷爷并没有找过你,你离开,只是因为那个你爱的人。”
没有任何疑问,凌歌的语气十分笃定。
字字扎心,刀刀见血。
傅时若难得的沉默,然后第一次,在话还没说完的情况下,挂断凌歌的电话。
凌歌再打过去,语音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挠心挠肺般的难受,她突然开始好奇,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把傅时若逼到这种程度。
电话打完,非但没有解决心里的愁绪,反而又找出几分不痛快。
甚至是连,她的病情她都没来得及问出口。
挫败的情况下,首先就是迁怒。凌歌想,如果让她找出那个拐走傅时若又不负责的臭男人,她一定会动拳头。
她的人,就是那么好欺负的
招惹前,有没有想过她身后都还有谁在护着
不爽,很不爽
☆、28.第二十八章
接下来的几晚, 凌歌都没有睡好。
自从那天过后, 傅时若的手机就一直陷入无法接通的状态。
虽然知道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还是免不去心里的担忧。
她这才惊觉, 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有个男人, 在傅时若心里占据的位置已经无人可比。
她从不轻易提起, 一个人放在心底珍藏。那是她的秘密, 妥帖, 而且珍贵。
凌歌大概明白,这回,是她触及到她的逆鳞。
傅时若的圈子,她基本都有涉足。实在是想不出哪个男人有让她心动的魅力。困扰, 也心烦。
傅时若那里没有消息, 不代表时间不会溜走。
眨眼,来这边已经半个月。
凌歌他们早已经和孩子们混熟。
这个周末, 几位老师商量好要带他们去野外烧烤, 资金由胡军友情赞助。为让他们吃得安心, 剩下的几人又筹资给每家每户买了些肉送过去。
早上十点,大家在校园操场上集合。
孩子们分为三组,五位老师呈流动状态。由小组长领走食材,钟清隽带队正式出发。
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正盛, 照在身上很暖。
地点还是上次他们来过的那一处, 时隔半月, 地上的青草长高不少,放眼看去一片碧绿。
钟清隽胡军和杨杰昨天已经过来挖好坑,现在只用往里添加碳火就好。
让孩子们去铺桌布,取食材,凌歌他们走到土坑旁边生火点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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