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茜微微挑眉,有点疑惑:“我当然记得。他们的模样我会永远记得,他们很疼我,很爱我。”姜茜记得自己的亲人对自己都非常好,非常好。
“他们是怎么疼你、爱你的?”
“他们.”姜茜笑了起来,却硬生生卡在了“他们”这两个字上。“他们.”
她脸上难得地出现了疑惑,她歪着头,努力想。
“你没有印象了对不对?”小金滚圆的眼睛瞪得更大。“你心里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你的外婆和父母都很疼你。但是,他们是怎么疼你的,是怎么爱护你的,你完全没有记忆!”
姜茜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
她想要说,爸爸妈妈回家后总会抱自己。她想要说,每逢过年爸妈都会给自己买很多礼物。她想要说,外婆会摸自己的头,会把好吃的都藏着等自己放学。
可是,没有,都没有。这些事情明明已经到了姜茜嘴巴边上,她却没办法说出口。
“茜茜,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所拥有的记忆概念,其实都是假的。”
小金说出口的时候,内心有深重的心疼。它在想,自己的茜茜是多么可怜啊。
她吃了这么多苦,可能都是替别人扛。她怀念了这么多年的亲人,可能就是害了她的人。她每一次感觉生活太痛苦了,快扛不下去了,她都会想我曾经也是快乐过的。在看见别人有父母和亲人的时候,她也会安慰自己,我曾经也有过啊,只不过他们已经离开了而已。
姜茜的脸上茫然了一刹那,她无措极了,她的面部表情几乎是空白的。
“那我是谁?我的名字叫什么?”
问出这样的问题,姜茜其实已经肯定了小金的猜想。
“小金,我是谁?你知道吗?”
她的表情太茫然无措了,那种突然失去生命的意义,突然被全世界抛弃的无措感让小金心痛到极点。
这一刻,小金后悔了,它不应该说出来的,它应该先弄清楚其他事情。
小金害怕了。
它赶忙仰起身,半个身体都趴在了姜茜身上。
“茜茜!茜茜!你是我的茜茜!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姜茜手忙脚乱地抱住了小金的身体,脸贴在它的头上。
“小金,小金,你是真的吧?我们共同度过的十八年是真的吧?”
小金心疼极了。
“当然,我们都是真的!我们共同度过的十八年也是真的!”
我真是个傻子!我应该先跟林谨深商量一下的!此刻的小金完全忘记了自己并不能直接和林谨深对话,它必须通过姜茜或者顾一一才能让林谨深知道它要表达的意思。
“茜茜,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小金一下下地拍抚着姜茜,如同之前无数次姜茜拍抚自己。
他们一人一狗共同度过了十八年。明明小金的年纪更大,却因为重生到了一直小奶狗身上而有了小奶狗的活泼好动,平常时候一直是姜茜安抚小金。
此刻,却反了过来。
两人躺在床上,姜茜久久不能入睡。她抱着小金不放手,好似一放手,小金就会如同她的记忆一般瞬间变得虚无。
一人一狗度过了相遇之后最艰难的一夜,他们都没有睡着,他们等到了日出。
第二天,小金就带着姜茜找到了林谨深。
他们把昨天确定的事情和林谨深说了。
林谨深眉头一松,确定了自己最初的猜想。
“我知道了,我会让手下去仔细调查。”
林谨深话音刚落,摆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也亮了,上面显示出一条信息。
看到这条短信,林谨深的眉头微微一挑。
“江卓茜昨天晚上被紧急送往医院了,她的情况很危急,现在还没过危险期。”
正文 第271章 姜伯
清晨第一抹阳光照耀大地的时候,京都医院冰冷的手术室大门从里面打开了,江国祥第一时间冲了过去,紧紧抓住医生的手。
“章院长,我女儿怎么样了?”
江卓茜昏迷之后第一时间就被送来了这家三甲医院,江家还出动了不少人情把医院的院长从睡梦中挖了起来给她做手术。
章院长五十多岁,正值壮年,经手的病人不计其数,上过的手术台也数不清,只要是他参与的手术成功率就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可想而知他的医术在全国那都是数得上名号的。
可就算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年富力强,面对江卓茜的状况,章院长也只能遗憾地摇头。
“江先生,我已经尽力了。现在只能说是基本稳定了江小姐生命体征而已,她之后能不能度过危险期很难说。她的病理特征很奇怪,我目前没有丝毫头绪。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联系了几个病毒学方面的专家,他们今天会过来进行会诊,到时候再看看情况。”
江国祥在听见章院长说“我们已经尽力”了的时候头猛地一晕,幸好后面章院长还跟了几句,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谢谢您,章院长。我们现在可以去看她吗?”
章院长转头对跟在身后的医生吩咐了一句:“你带江先生去病房。”
“好的,院长。”年轻医生恭敬地应了一声,走向江国祥。“江先生,请跟我来。”
“好的,我妻子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先去把她喊上。”耿思芩身体不太好,一直就有轻微哮喘,这几年更是一直在吃抗抑郁症的药,女儿的情况不明朗,江国祥根本不敢让妻子进来,只安排她在外面休息。
夫妻两人跟着年轻医生到了顶楼。
顶楼一整层都是VIP病房。
下面的普通病房一个床位都能打破头,顶楼的VIP病房却冷冷清清,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
三人进病房。
病房内部的装修也是很贴近家庭的那种风格,并不是医院内常见的冷白色。它墙上还挂着不少画框,窗台和小桌上摆了几束新鲜的百合花,有空气净化器过滤过的空气干净又清新。
病床却依旧是一米的规格,这是为了方便医护人员进行抢救和护理。
病床上的床单是天蓝色绣着小碎花的样式,很温馨漂亮,只不过躺在上面的人实在是状态过于凄惨。
此刻的江卓茜和昨天相比又有了很大的不同。
昨天她的脸上长满了脓包,一碰即破;现在是已经全部都破了,露出红红白白的皮肉,看着就恐怖。
她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脖子上,锁骨上也是同样的状态。
如果有人能够看见她的内部,就会发现江卓茜她整个人正在缓慢地腐烂。
耿思芩看见女儿这个样子,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这是她最心爱的女儿啊,她找了多年才找回来的女儿。才在她身边安稳了几年而已,她们两才享受了几年的天伦之乐。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这般磨难会降临在她们身上?明明她们每年都有做慈善,明明每一年她们都很虔诚地去上香祈福。
相对于妻子的感性,江国祥更冷静些,他只是眼眶红了红,就拿过了手术记录看了起来。
作为一个掌权者,江国祥更有控制欲,也更想要知晓一切。
手术记录上详细地写了手术过程,用过的药和输过的液。
江国祥看到女儿输了不少血,看来手术很凶险。
咦?江国祥突然发现了一个细节。
此时,病房的门被从外面敲响了,没等里面的人应声,病房门被推开。
“江先生”
江国祥猛地转头看去,看见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惊讶地站了起来。
“姜伯?你怎么来了?”
“我本来答应茜茜昨天要去参加她的订婚宴,后来家里事情实在太多就没赶上。今天我到你们家,家里的佣人告诉我茜茜已经住院了,我就来了。”姜伯忐忑地解释。
江国祥放下手里的本子,走向姜伯,紧紧握住他的手。
“姜伯,谢谢你能来。茜茜如果醒了一定很愿意看见你。”
姜伯常年务农,为人朴实憨厚,穿着朴素,脸上和手上的皮肤因为常年在阳光下暴晒而显得黝黑粗糙,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满是褶子。
“我能靠近看看茜茜吗?”姜伯笑了笑,踌躇着还是忐忑地问了一句。“我有好几年没有见过她了。”
“当然可以!”对姜伯这个问题,江国祥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茜茜现在状况有点”
他的话音迟迟没办法落下,只沉默地带着姜伯走了过去。
姜伯看见了江卓茜的模样,眼中迅速闪过一抹阴霾,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他的脸上满是心疼却也表现出了一种瑟缩恐惧。
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茜茜她这是怎么了?这个样子会传染吗?”
姜伯这样的表现是正常的,江国祥之前已经做过心理准备,所以现在就算心里依然不太高兴,也能平静地回答他的问题。
“不会传染,医生已经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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