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讪笑不信邪,胳膊夹着厨房的瓶瓶罐罐,搁在台面时一错手,碎了一瓶陈醋,满屋子酸味。
“艹,贼TM——呛!”
程理郁闷的站在原地,难以置信的低声自言自语,“我程五居然笨手笨脚?见鬼,肯定是这厨房的风水克我!”
她在自我否认中待了一秒,马上嫁祸莫须有重建自信,可还是被呛得鼻孔都张大一圈的酸醋味打脸认清现实。
受不了的脑袋一缩,咬起拉链头把口鼻藏在羽绒服里,敢作敢为的站在原地,看着从卧室冲进来的豌豆。
她抢白道,“是,我失手碎(cei 第四声)的,再买就是,你不准说我!”
“我,我什么都没说啊?”
邹麦仁本来没生气,但被程理这态度顶得就有点委屈和生气了,鼓着腮帮子望着她,程理怎么这么霸道呢?
眼神在强装镇定的程理脸上和一地碎片中来回扫,最后认命的一声轻叹,撅着嘴就去推程理出去。
“我来我来,阿程去书房呆着吧,啊?”
程理盯着靠墙的空书架愣了一会儿神,一掌拍在一只箱子上,厚实的闷响声音中,她兀自怒气冲冲道,“书总不会碎吧,我程五还干不好一件事了?!”
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时间不经意流走,等摆上最后一个砚台,程理满意的拍了拍手,扯着嗓子喊,“豌豆,你过来。”
“怎么了?咦,阿程你也会书法啊?”邹麦仁道。
“会一点,不过这是你练字的书桌,”程理解释,“来,站在这里感受一下桌面的高度合不合适。”
邹麦仁依言过去,接过程理递给他的毛笔,不解道,“为什么是我的?”
“你还记得上次我让你写一副毛笔字吗?”
邹麦仁点头,“你让我认真写,可时间仓促,我就写的以前获奖的那副,怎么了?”
“吴一恒老师,豌豆知道吗?”程理问。
邹麦仁眼睛一亮,崇拜得狂点头,“C市有名的书法家,我曾经老师的师兄。”
程理嘴角勾了勾,“豌豆喜欢书法吧?那就坚持好不好,吴老师喜欢你的字,想收你做弟子。”
邹麦仁的脸都放光了,傻笑了一会儿又突然黯淡下来,沮丧道,“阿程你是不是忽悠我,我小学五年级获的奖,两年了还是这个水准,吴老师看不上我的。”
她的豌豆某些事迟钝了一点,但并不傻,程理双手撑住桌子,正色道,“所以,你一二三四和周日晚上都过来练字,每天坚持两小时,你有天分,很快就能追上了,吴老师确实喜欢你的字,这点我可没骗你。”
见他面有迟疑,程理也不多说,从角落的篮子里翻出一卷大红纸,兴冲冲的鼓励道,“来,咱先写个福字,贴在大门口。”
“啊?”
“啊什么,快写!”
程理忙着给他找墨汁,哐的一下倒进砚台,动作太大,墨汁溅了好些在桌上,她顿了顿,对上邹麦仁笑得弯起来的眼睛,转身就走,“咳咳,我在你肯定紧张,就不打扰你了。”
“哈哈哈……阿程笨笨的。”
程理驻足回头,凤眼斜睨着他,“你-说-啥?”
他捂着嘴巴直摇头,弯月似的眼睛笑意弥漫,对视半晌,程理心虚的溜了。
他们连着出门好几天,才把公寓弄成程理喜欢的模样。
正月十五元宵节,晚饭后,程奶奶拉着程理打开了仓库间,嗬!烟花炮竹堆满了半间屋子。
程奶奶献宝似的拐杖一指,气势如虹,挥斥方遒,“呐,都是小五的,满意不?”
程理心潮澎湃,抱着可爱的奶奶摇了摇,“地主家的大小姐哟,您最美,奶奶最好。”
“呵呵呵,我孙女开心才是最好的,”奶奶笑道,捧着程理的脸也摇了摇,“和麦仁豆一起放吧,人多才热闹。”
“奶奶,您叫我?”
邹麦仁端着一个热腾腾的碗走进院子,程理过去一看,一颗颗圆滚滚的手工糯米面汤圆,上面浇了一层清淡芬芳的桂花蜜。
豌豆少年眨巴着溜圆的眼瞅她,雾气缭绕中,白皙雅致的脸庞好似蕴了一层天上的月华,他乖巧道,“阿程,我做的汤圆哦,你尝一个啊?”
“呵,呵呵,呵呵呵……”
晚风太凉,吹得程理的脸都僵掉了,生拉硬扯的笑容甭提多别扭,都有点诡异。
“怎,怎么了?”邹麦仁很受伤,瘪起嘴唇弱弱道,“我亲手做的啊。”
程奶奶在一旁看了许久,也劝说,“你就再吃一个呗,麦仁豆的手艺是这个,”程奶奶竖起大拇指,看向邹麦仁道,“对吧?”
邹麦仁垂头,“可是阿程不喜欢啊……”
“没有!没有不喜欢,”程理咬牙道,“我就吃一个……额,两个?”
“唔~” 邹麦仁扭在一起的眉毛才舒展,笑道,“好的。”
揣兜里的左手紧紧按着绞痛的肠胃,她之前已经被亲奶奶强塞了一碗,现在又……这手工汤圆真的恁大!和鸡蛋差不多了!
干脆利落的伸出手,却在拿起勺子的时候迟疑了,一张面无表情的酷脸真的真的快碎了。金黄的桂花蜜和白软的汤圆,在一起意趣极了,但程理不爱吃甜的啊,夭寿哦,贼TM考验她对豌豆的真心。
吃!必须吃!
程理眼一闭,勺子一舀,还没以赴死的决心送进嘴里,额头就砰的一下遭到袭击。
邹麦仁见程理的手指在轻微颤抖,就知道她是在自己和奶奶面前逞面子,他也记得程理不喜欢吃甜食,不过,碗里有一颗汤圆是有美好寓意的,他希望阿程能吃了,其他的不想吃就算了。
他抢过去含住勺子,一口咬掉纯糯米做的汤圆,自己太心急,脑袋不小心磕了程理,担心道,“唔唔程,唔唔唔事没?”
含着颗大汤圆的软嫩腮帮鼓鼓囊囊,两片小嘴唇嘟嘟的皱在一块,还要着急说话,若不是程理从他清澈的圆眼中分辨出意思,她还真翻译不出一连串的唔唔声。
她笑着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脸,“你不是要给我吃吗,还抢?”
邹麦仁咬啊咬,还忙得不行的用眼神和程理沟通,长长的睫毛一垂,黑眼珠盯着一颗汤圆,再看向程理的时候眨了眨。
“……哦?”程理挑眉,用下巴指了指他示意的汤圆。
“嗯嗯嗯。”邹麦仁笑着连连点头。
程理笑了笑,又扯了扯他通红的耳垂,“知道了,谢谢。”
话落,程理舀起汤圆送进嘴里——咸口、花生馅汤圆?
“怎么样怎么样?”
“好吃,豌豆真棒,恩……果然心灵手巧?”程理笑着逗他。
邹麦仁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逼了程理吃了不喜欢吃的,现在见她还能拿自己打趣,瞪了她一眼就走。
“诶,去哪儿呀,还要放烟花呢!”
“我知道,”邹麦仁回头,露出小酒窝,“你等我。”
“……当然。”
烟花在黑夜中绽放,绚烂虽短暂,浪漫却隽永,前世的她和豌豆正如刹那的极致美丽,相逢结缘却转身错过。
程理偏头看着身旁的少年,前世的遗恨,今生的执念,她会拼尽所有的珍惜,只为追逐他一生的相守。
奶奶的大手笔非常给力,烟花放了近一个小时,吸引了其他院子中的老人小孩,嘻嘻哈哈的笑闹声里,老人眼中的美景和稚童眼中的会不会是一样?
“豌豆……”程理扯了下身旁之人的耳垂。
他看向她,“干嘛呀,阿程。”
“没有啊,喊你,不可以?”
“唔,可以呀~”
作者有话要说:
唔唔程,唔唔程……
怎么办,被自家的青涩豆子萌吐奶。
程大佬凤眼刺过来:滚,你个老狗逼。
……MMP,老子是你娘。
————一颗奶豆引发作者与主角的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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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日常十五撩
开学那天,邹麦仁和盛文涌一起调到一班。自我介绍时,前者年级第一腼腆害羞,坐在教室正中央的黄金宝座,后者年级第二开朗大方,坐在程理的旁边。
“嗨,同桌。”盛文涌和程理打招呼。
程理瞟了他一眼,拿起耳机戴上。盛文涌也不介意,撇撇嘴,见怪不怪的摊开书本。
正式上课后,程理的生活按部就班的进行。
早上去公园先跑步,再在慢悠悠打太极的老头们面前,虎虎生风的打半个小时南拳。起先那些端着长辈架子的老头吹胡子瞪眼,觉得她张扬狂妄,后来见她每日都来,就渐渐来和她搭话,指点一番,或者推几下太极掌,也别有乐趣。
等到中午吃饭,程理就心烦了。顾忌邹麦仁敏感的少男心思,稍带个邹俊野拖油瓶做掩护,可现在呢?盛文涌也要过来凑热闹,吃饭还不安分,眉飞色舞的叽里呱啦,惹得她每次拍桌子才收敛。
盛文涌生得俊朗,阳光向上大男孩的气质,若不是那天商场所见,很难想象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懦弱德行也是他。
有句话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实际上,某些权贵家的孩子也过早得被社会的阴暗面催熟,一张张或悲或喜或怒或哀的面具,都能手到擒来的自如套上,只为保护自己长大变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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