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乘风从校长办公室告辞以后,又绕到络雨的班上去,班主任领着他,他长腿迈开,正值下课时分,他突兀得出现在这高三的班上,引起大家议论纷纷。
俊美的外貌,高挺的鼻梁,身材高大,嘴唇轻抿,神情间透着一股成人的洒脱自如,女生们都暗自脸红心跳地看着。
聂乘风直直往钟溪那儿走过去,微微点头,他低声解释:“我来给络雨收拾书。”
钟溪微微震惊:“舅舅,你怎么……来了?”
“络雨父亲不在,我替他来的。”这是他唯一想得到的解释。
钟溪还在震惊的余韵中没有反应过来,他静静看着聂乘风动作。
聂乘风移到走道这边,盯着络雨桌上她的名牌,上面“络雨”两个字的楷体规规矩矩。他移开视线,手脚迅速地将书和卷子都收拾好,她需要的书籍和复习资料,他再熟悉不过了。
词典书也给她带上了,里面的书签没放好,他顺手打开往里整理,却见这书签上的正中间是他的照片。
这照片模模糊糊,能看出是他在门诊的时候拍的,他什么时候被拍过这样一张照片?聂乘风迅速将这照片抽出来,放进单独的包里,又检查了一下所有资料。
做完这一切,他站直身子,凌厉的眼神往教室中间一扫,一些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被他尽收眼底。
有好奇,有八卦,有探究……
突然,他冷冷地扫了一个位置一眼,停顿住,犹如一阵寒风扫过,被他看过的人心头都感到冷飚飚的。
钟溪是熟悉聂乘风的,他虽然是清冷的性格,但是待人接物都是十分的好,家教甚好,他顺着聂乘风的眼神看过去——是昨天被他要求跟络雨道歉的那个女生。
她正如同强弩之末,强作镇定,堪堪直视聂乘风咄咄逼人的目光,然而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高中女生,一些小动作早将自己暴露无遗。
聂乘风微微挑眉,他提好手里的包,收回视线看钟溪,声音也沉了:“小溪,我回医院了。”
钟溪抬头看他,他目光沉沉,提着络雨的书包,钟溪一时有种摸不清的头绪,他还是说:“我下了课去看她。”
聂乘风点点头,又在门口跟班主任道了别,才返回医院。
钟溪将视线投到那个女生身上,从昨天一出事,钟溪就猜到是这个女生,年轻气盛的他当场就想叫一群人来收拾她。
是聂乘风拦住了他,终归他是最了解自己的外甥的,回想起今天早上他说的话:“处理的事情交给学校,最终要怎么处理罪魁祸首,要请络雨好了自己定夺。”
末了,他若有所思,又说:“这是络雨自己的权利。”
钟溪感到挫败,因他连累了小雨,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可是他一旦做了,又和那些校园暴力的人有什么区别?
他暗暗感激聂乘风,阻止了他差点酿成大错的根源。
聂乘风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一个小脑袋趴在他桌上,呼呼大睡,她的脑袋不大,呼吸清浅,他放下书包快步走过去,探探她的鼻息,舒口气,嘲笑自己草木皆兵。
在急诊看到她昏迷不醒那一幕,他仿佛再也承受不住。痴缠这件事,他从前不懂,现在在她身上,他好像明白了一点。
她估计是累了,连他进来了都没发觉,脸上睡起了红红的印子,大概是等他时间太长,睡了大半天。
聂乘风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守着她,不急不缓喝着茶。
“啪!”她的手肘掉下去,整个人吓自己一跳,忽而转醒,恍恍惚惚间,发现自己拍在桌上睡着了,她揉揉麻了的手,听到聂乘风低沉的声音响起来:“醒了?”
这又吓她一跳,她连忙往沙发那边看过去,果然聂医生靠着沙发椅背,悠闲地坐着,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她的脸一红,脸上的印子比之前还红。
她勉力维持自己的淡定,用手轻轻一指:“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流口水的时候。”
络雨着急用手去擦脸上的口水,发现根本没有,发现被他耍了,她气鼓鼓的:“哪里有!”
聂乘风站起来,款款向她走过去:“我桌上的资料都被水漫金山了吧。”
络雨又往桌上看,什么都没有,她羞死了:“我不许你说。”
他有心思跟她开玩笑,说明心情不错。络雨趴在桌上看他带着笑意的眼睛,是她看过的最亮的星。她不敢说她喜欢他这样的话了,因为他是这么好,好得她只想用尽勇气用力记住他,偷偷地想他,这样跟着他,就很好了。
聂乘风回来路上接到络志勤电话,他又没法赶回来,想起眼前这人要是知道了这消息,一定又是失望至极。
他把书包提起来:“我给你请了假,你在医院自己复习吧。”
络雨站起来,摸摸后脑勺:“聂医生,我的好聂医生,我是伤了头,你还忍心让我按时复习?”
“忍心。”
他短短两个字,自己绕到洗手台那里洗了手,又穿上白大褂,临近晚上,他要上夜班。
“暴君!”
络雨感觉自己挖了个大坑,自己怎会如此喜欢这样一位暴君。
“啊啊啊!”她开始哀嚎连连,“聂医生,除非你帮我复习!”
聂乘风刚带好自己的工作证,朝她看过去,她嘟着小嘴巴,他又笑了:“你先做,我查完房给你对答案。”
“嗯!”再苦再难,只要他还理她,还愿意辅导她,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好开心大家愿意出来一起讨论啊,抱拳谢!
谢谢花里荣的深水鱼雷,破费了,么么哒。
希望还有大家的陪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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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风风雨雨
夜间万籁俱静,只剩下细雨打在物体上细微的声音,近来雨水太多,白天艳阳高照,万物鲜艳,而到了夜晚,雨水泛滥。
聂乘风晚上值夜班,不能来陪络雨,她在病床上翻来覆去,沙发上的阿姨都听出来了,禁不住问她:“小雨,哪里难受?”
床头灯太亮,络雨伸出一只手挡住眼睛,不高不低地说:“睡不着。”
今天聂乘风当班,她无法去缠着他,只感到无聊。
“阿姨,我出去走走。”
阿姨一听,赶忙起来要跟着她,她受伤未愈,这么晚一个人出去实在不让人放心。
络雨忙阻止道:“我就在走廊走走。”
她悄莫声息地溜出去,轻轻关上门,走廊灯光昏暗,她凭着白天的记忆往聂乘风那儿走过去。
他的办公室有个小床在隔断后面,她不是第一次住了,她打开那儿的小灯,把自己扔到床上,极尽撒欢。
因为用力过猛,脑袋一阵晕眩,她暗暗扶着额头,一时半会无法后悔。
聂乘风一定在休息的时候都会用这里,狭窄的小床上有他的气息,络雨贪婪的闻着,他的枕头边放了好多医学书,她随意翻翻,渐渐看得入迷起来。
聂乘风进来的时候,她还在翻看解剖学,图片是彩色的,她倒不怕,趴在床上,翘着两条腿,俏皮地翻着书。
灯光洒下来,她穿着素色的病号服,脸色还是苍白的,柔和的灯光打在脸上,她的小鼻子微微隆起,阴影部分在脸上堆叠,显得既稚气,又美丽。
得益于络志勤的遗传,她是美丽不可方物的,又那么年轻,人生最灿烂的年纪。
见他撩起帘子进来,她倒是第一次有点不好意思,忙从他的床上爬起来,打招呼:“聂医生,回来啦。”
聂乘风故作严肃:“你不在病房好好待着,来这儿做什么?”
她趴在他的床上,被他逮个正着,这样迫不及待的一个女生,他应该不喜欢,络雨微微懊恼,她合上书,委屈的语气:“我睡不着。”
他慑人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刚刚苍白的脸微微泛起红晕。
“哦——”他拉长音调,“那正好,出来帮我干活儿吧。”
聂乘风先转身迈出去,里面太狭窄,两个人站在那里显然不合适。
络雨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她愿意效劳,总好过漫长孤独的夜,一个人辗转反侧。
窗外的雨下大了,没到梅雨季节,雨水却格外的多,滴答滴答,噼里啪啦打在窗台上,络雨盯着看了一阵。
聂乘风站在梯子上取书柜最上面的医学书,他修长干净的手指在每本书上划过,络雨走过去,悄无声息站在他后面,也仰着头看他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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