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就站在太阳底下,身材挺立,肩宽背阔,阳光洒在他身上,就像夜晚的灯塔,一直照耀着络雨,在求知的路上不会迷失方向。
她站在阴暗处看着他,他也微笑着看着她,络雨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最初,被他疼着,被他宠着。
他几步走过来,步伐稳健:“走,带你们吃饭,庆祝你们毕业。”
钟溪愣在一旁,络雨也只好收敛自己的雀跃,只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早上落地的,还能赶上你们今天领毕业证。” 聂乘风静默一会儿,看着钟溪又说:“你外婆在等你。”
钟溪仍旧没什么表情,他只看着络雨:“我不去参加了,导师找我还有事。”
他没再看聂乘风,掉头就走。
络雨只觉得揪心,这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抬眼想安慰聂乘风,却只见他轻轻笑笑,还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络雨也将心底的愁放下,拉着他在校园里走走停停。这是他们的校园,虽然没有一起在这里学习过,可是食堂,一教二教,阶梯教室,主楼,科技园,实验楼……
他们的身影都在上面出现过,一前一后,带着时光的味道。
走到夕阳西下,聂乘风半蹲下对她说:“上来吧,我带着你走出去。”
络雨笑得像只猫,他都记得,那时候她在非洲,面对大量病人,只觉得学医太苦,她暗暗叫苦,只对他说:“我毕业的时候你要来,我需要你的辅佐,才能好好毕业。”
其实她很早就独当一面,可是那时候聂乘风就觉得,他要宠着她,无比宠着。
时光荏苒,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他背着她,像是背着全世界,一步一步,走向更精彩的未来。
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人生总要经历太多,生老病死,怨憎爱会,在那些经历后面,才会有更多情比金坚。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更啦!准备完结……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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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风雨凄凄
正式毕业以后,络雨便同聂乘风一样,正式申请到了非洲援非。
这件事自然遭到了络志勤的强烈反对,差点又到聂乘风办公室大闹一场。这场爱情里,他总觉得络雨付出得太多了。
然而还不等他真正意义上去反驳,坏消息不胫而走,络雨在坦桑尼亚受了伤。
连他这里都瞒不住,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他压制着脾气乘自己的飞机去了,非洲大地一片美丽自然风光,显得年轻活跃,而他的心情沉重,一想到络雨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如今更是在异国他乡受了伤,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飞机缓缓降落在空旷之处,络志勤便让司机驱车直奔医院。
而此时,医院驻地才是真正地乱成一团。
正值非洲雨季,络雨便被分配一些在医院即可完成的活儿,钟溪也继续参加援非,络雨不愿深想,可是也的确不想在和钟溪这样不明不白僵持,当他提出他去乡下部落需要有一个人帮忙,他希望是络雨的时候,络雨犹豫了。
在驻地,不打报告外出是严令禁止的,况且是和钟溪。
电话那头催得急,对方可能是急性阑尾炎犯了,家人急得团团转,隔着电话络雨也能听出语气急切。
对方并没有车,医院一辆吉普车,相关的人轮着用,可是连日下雨,本就泥泞的路早就不好走。
钟溪已经收拾妥当,可是聂乘风的导师和聂乘风正在手术室里面经历一场凶险的急救——对方遭遇车祸,送来的时候已经是口吐鲜血,损伤严重,或许自知没救,一派灰败神色不加掩饰,可聂乘风的导师却是医者仁心,当即叫了聂乘风准备手术。
他们已经进去好几个小时,情势一定很焦灼,络雨面对钟溪,只得拒绝:“我不能擅自离开。”
钟溪一愣,他倒是没料到络雨会拒绝这么彻底,他看一眼腕表:“你是介意和我出去?”
是也不是,络雨不好直说,她诚挚道歉:“对不起。”
孟佳柔路过看他们俩僵持着,她淡笑一声:“小雨,我实在走不开,是我请钟溪带上你的,老师出来有任何问题我来承担。”
她的眼神意味不明,络雨不愿意深究,这把她抛入一个两难境地。
话虽如此,络雨仍然擅自犹豫,他们并不是救护车,去了部落接了人,路上的确需要医生来急救,没有专门的司机,那两个人是标准配备。
钟溪见她在思考,他垂着头:“五分钟后出发,你不去,我不会勉强你。”
对面的孟佳柔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说:“你还不是聂乘风的附属品,真正要自己出去独当一面,你又退缩了……”
络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回办公桌上写了请假条,交到手术室门口,一份给队长,一份留给聂乘风。怕他担心,她又摸出手机给他发短信,只简短一句话:放心,我会很快回来。
他们开车去的路上并未下雨,路虽然泥泞难走,好歹视线良好,更好的消息是病人不是阑尾炎发作,没有到需要紧急手术的地步。
钟溪给病人配了药,缓解症状,络雨替病人仔细检查以后,他们就返回驻地。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倾盆大雨,络雨很少见这样的雨势,她看着手机,里面没有信息,又看钟溪微皱着眉,她提议:“要不晚一点回去?等雨小一点?”
钟溪摇摇头:“这雨不会小,走吧,我来开。”
手机里的天气预报也说是一天持续暴雨,若是再晚点走,就更危险了。
络雨跟着钟溪上了车,两个人顿时变成落汤鸡。钟溪将后座他的外套递给络雨,擦擦头发。
络雨无声接过来,机械般擦起来,雨刷器勤奋工作,外面的雨雾迷蒙,视线仍然很差。
来的时候惦记着病人没在意,此刻两个人待在一起,络雨便觉得有一丝尴尬。
她把钟溪的衣服叠好,递给他:“这边还没湿,你擦擦。”
他看她一眼,伸手去接,手指碰到络雨,她轻轻一颤,他知道她想到在解剖实验楼那天晚上,他眼底露出一丝痛苦,语气诚挚:“对不起。”
络雨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摇摇头。
车子很快上了乡村公路,路很宽,可是路并不是水泥路,行走维艰。
钟溪的眼睛直视前方,很认真在开车。络雨见雨势越来越大,她不敢随意打扰钟溪,只说:“你要是累了,我可以换着开。”
钟溪抽空看她一下,她的头发半湿,垂在耳旁,带着一点成熟的性感。
从前他一直以为络雨是娇俏的小女孩,可没想到和聂乘风一起以后,她成长了,还长得那么快,虽然他一直追随着她,却渐渐望尘莫及。
或许是下雨天,他感到一阵悲伤,切骨疼痛的悲伤,他要彻底失去她了吗?
可他还想在旁边一路守护她。
长时间盯着外面,眼睛容易疲劳,络雨不知道他心里百转千回,她没话找话:“你什么时候回国?如果下次回去,就要去市立医院挂职了吧?”
钟溪眼睛亮起来:“还有一个月就要回去了。”
她从来没面对钟溪表现出一丝关心,尤其是知道他的心意之后,她只觉得尴尬,此刻简短一句话,他却受宠若惊的样子,络雨心里明白,她和钟溪,除却同窗情谊,是真的要越来越远了。
车子进入山区,这是危险地带,这么大的雨要特别警惕泥石流,钟溪加足马力,往前冲。
络雨也静静看着四周情况,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眼前仿佛只出现一道黑影,他们的车顿时停住,泥水混合着雨水已经进了车子,钟溪死死抱着她,可能是他们都淋了雨,身上没有温度。
雨水太大络雨的眼睛很难睁开,她只听到钟溪低声安慰她:“别怕,慢慢爬出去。”
络雨这才发现挡风玻璃被砸碎,滚滚不断的泥石流往下落,可是动作要快,再慢一点,整个车子都要被淹没。
车门已经打不开,唯一出路就是天窗玻璃,络雨伸手够了够,好在可以开,她心里一丝宽慰:“钟溪,你还好吗?我们爬上去。”
泥石流速度太快,两边很快崩塌,钟溪托着络雨往上走,到了车顶,稍微安全一点。
可是钟溪却迟迟没有动作,络雨往下探:“抓住我的手,我拉你。”
“不用,你就在那儿,泥水不会很快淹没车顶,快试试电话,打给聂乘风……”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络雨趴在车顶上,她不敢往那边想:“你受伤了?在哪里?腿吗?”
钟溪的脚卡在驾驶室,刚刚车子被泥石流袭击的时候,就卡死了,现在很痛,可能被钢筋弄穿了,可是他不想她担心。
他不再说话,络雨摸出手机,还好有信号,她打给聂乘风仍旧没人接,只好打给值班室的座机。
她迅速对电话里的人说了目前的情况,这个地方离驻地不远,他们若是能赶来,钟溪就不会有太大危险。
钟溪的眉毛皱起来,这点特别像聂乘风思考问题的样子。
泥石流到了车门中间,络雨丈量了一下,大概到她大腿的位置,她抓着越野车最上面的扶手,往下慢慢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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