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百姓都是不讲理的!他们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再加上背后总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一直在浑水摸鱼,好好的医疗秩序就变成这么个样子,他们医院才是弱势群体好吗,谁都惹不起。
楼下闹得太过,动静太大,如果处理不好,对他们的前程怕是有影响吧......
众人心里边都有点自己的考量,不过有一定却是公认的,话说出去很容易,做起来难,他们这位新院长啊,到底年纪轻,意气用事了些,有些骑虎难下了。
怕不得还要他们这群老家伙一齐出面,付出比以前更大的代价,才能平了这坑爹的事儿。唉,自己学了医就够倒霉的了,以后自家儿孙谁要想去学医,一定腿打断!
争斗升级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新院长虽然内心也有些焦急,但是他昨天态度强硬地刚刚表了态,今天就被人上门打脸,是个人都不可能会高兴,心里气愤,自然不肯服软,底下刚刚有人提出大不了还是出些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被他骂了一顿没骨气之类的,现在是谁也不敢出声去触他霉头了。
所谓骑虎难下,大概就是他们现在的状态吧。那边厢闹得正欢,这边厢左右为难。他们可以还坐在会议室讨论来讨论去,争论半天拿不出方案,大厅里闹得再欢也不可能闹到楼上来,但问题是,他们能一直不闻不问地任他们闹吗?
医院的压力也大啊。x市有多少家医院,三甲的又有几家,病人总数大体稳定的前提下,医院之间都是竞争关系,争国家扶持资源,争优秀医生护士,争病人。不争,哪来的进步,哪来的收入。妇幼保健院专业方向首先就受到了限制,本身效益也就那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是如果天天有医闹上门,正常看诊都看不了,病人又不是没别的选择,换家医院,做产检的可是要建档的,从头到尾在一家检查最好,自然不会再来了,流失的人气与收入怎么办?
所以很多医院在碰到医闹时,都会主动提出补偿,商量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价码,简单解决掉,非是他们愿意惯着这些一心掉到钱眼里的人,只是他们家大业大,自然比不是医闹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的魄力,与其拖着不解决,不如花最小的代价,尽量减少损失,也算是医院长期跟医闹们斗争下总结出来的生存智慧。
有些事,本身就分不清是非曲直,真不是你占着理就能天不怕地不怕的,何况医院里的事儿,有的时候也真说不清楚谁占理,毕竟人家大活人交到医院,出来变成具尸体,家属心理上接受不了也是有的,真的心狠就为挣钱的还是极少数,医院就算是人道主义做做好事了。
可惜妇幼保健院新来了这么位主儿,一段时间相处,众院领导也发现了新院长骨子里的几分轴劲,信奉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处事哲理,这没问题,谁还没有点争强好胜的心,但这心思用到与其他医院一较高下上不行吗?偏偏冲着这些不入流的医闹撒什么疯,他们可不是拿着医院工资的工作人员,绝对不可能听院领导的话,等事情搞大到无法收场了,呵呵,众人心底一片清明,纷纷想着怎么把自己摘出去,新院长一意孤行,他们却不愿跟他上条破船。
花姐一直气定神闲地望着这般人“文闹”,加加火候给医院施施压,大厅里除了坐在玻璃窗内的工作人员,一个病人也没有,大厅外还有形形色色的群众在围观,她现在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论起脸面,医院比他们看重得多,她就不信,医院会不着急。
从早到晚哭灵绝对考验技术,虽然有三两个人可以替换,但谷从业在傍晚“下班”时眼睛还是红得像兔子,没办法,到后来他实在哭不出来,干嚎又不像样,他动用了抹了大蒜汁的手绢,到现在辣劲还没完全过去,眼泪完全收不住。
花姐正一个一个发放今天的报酬,发到谷从业的时候,花姐凑到他耳边说:“明天咱们来武闹,你早点过来,我再多给你一倍。”
武闹?谷从业瞳孔一缩,多久没有武闹过了,上一次,他把个医务人员打得轻微脑震荡,自己也被关进派出所好几天,要不是花姐手眼通天,医院又有意跟他们和解,他大概是要被判刑的吧,这一次还武闹......
谷从业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了,当年的他,还可以不管不顾,可是现在,他有一大家子人要养,万万不敢放肆的。
花姐浑不在意,这场她与医院的战争,必须要以她的胜利告终,为此付出些代价也是值得的,她知道谷从业缺钱得很,他那病儿子出生两年,可是将他的积蓄掏个干净,连吃饭都是问题,呵呵,她最不缺的就是钱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她不信谷从业会不动心:“明天一天,你好好发挥,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知道的,我从不亏待自己人,我给你这个数。”花姐比划个手势,成功让谷从业微微色变:“当真?”见花姐点头,谷从业将手里的烟一扔,狠狠一脚踩上去:“妈的,老子干了!”
两万块钱,花姐还真是大手笔了,要知道,平时他一场闹腾下来,累得像狗一样,也不过只有千八百块的收入,这还已经在医闹里算是收入不低的了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两万块钱放在别人眼里不算多大一笔钱,但是对于缺钱缺得眼睛都快绿了的谷从业是万万不能放过的。
第二天,妇幼保健院的门诊大厅人头攒动,挤满了来看诊的病人,现在赶上国家的政策好了,开放二胎,当然有很多喜欢bb的都扎堆怀孕生子,大厅里的孕妇年龄跨度很大,有满头银发五十多岁的,也有满脸稚气身边跟着怒气冲冲父母的,一派热闹繁华。
花姐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景象,今天她没整昨天那些没用的,来陪傍充人数的废柴一个没叫,就只有谷从业等几个干这行时间长,心狠手黑拉得下脸出得去手的,以及,必要的门面郝朋跃。
几人一进来,花姐拉着郝朋跃站到角落里,其他人迅速制住门口唯一的保安,并把两名导医护士也给一块拽到大厅正中,几个人动作很快,又都穿着醒目惨白的麻衣,来看诊的人一见这阵仗,再有知情的人透露昨天这里发生的事,纷纷脚底抹油,第一时间开溜。
花姐的目标是闹大事儿,自然不想让大厅里的人都走光,一个眼神飞过去,谷从业见机将大厅的三个门一一用他们带来的锁锁上,钥匙交到花姐手里,便走到保安身边,安静等吩咐。
一箭三雕
就在一众院领导讨论来讨论去没讨论出个结果,期待着可以让时间解决问题的时候,花姐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
门诊大厅的门被锁,工作人员有玻璃隔着,暂时安全,就诊人员多数眼见不对已经跑了,只剩下几个行动不便的,缩在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气都不敢喘。谷从业一行人,除了站到一旁的似笑非笑的花姐和傻傻不知道干什么的郝朋跃,另外的都没闲着,正经封上门不让人出入后,杀气腾腾地拉过保安来,等待花姐吩咐。
花姐这才款款走过来,蹲下身用手拍拍此时被按着跪在地上的保安:“啧啧,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干点什么不好,非得给这帮没心没肝的看大门,当条狗,今儿你撞到姐姐手里,挨这顿打,只能怪你们院长心太硬了,眼见着老百姓家死了人了,两条命啊,半点同情心都没有,死咬着说自己没做错,呵呵,怎么可能没有错,你们开医院的,就知道挣黑心钱,什么时候把人命放在心上过?”保安瑟缩地一声不敢回,与身后控制着他的人高马大的几个人相比,他那小身板真有点不够看,只能心里将他们祖宗十八代骂个遍,哭丧着脸期待赶紧能有人来救救他,不然真被打一顿可怎么办,是谁给他说医院保安待遇好事还少,是个美差的,站出来他保证不打死那人。
大厅里没多少人了,毕竟花姐他们明晃晃要来闹事,有点眼力见儿的都跑了,可是国人喜欢看热闹的天性改不了,门里危险,但门外总是安全的,因此一群人围在已经关闭的门诊大楼前,探头探脑往里看,三两成堆地议论着。
“现在当医生真是不容易啊,治得好了吧,是应该的,治不好吧,就得应付这阵仗,吃力不讨好啊。”这是某个明事理的大爷说的。
旁边立刻有人接上:“切,医院这地方,黑着呢,以前常说,衙门口,冲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现在都变成医院口,朝南开,有病没钱你莫来,便是病死在医院大门口,也没见这帮黑心医生救你,一切见钱看,还能好了了?”
然后一群人就开始苦大仇深地吐槽医院,什么外国全民免费医疗了,老百姓看病贵看病难了,贬得一无是处。
“动手了,动手了!”挤到前排贴在玻璃上的人兴奋地叫喊:“怎么打个小保安啊?把里面无良的医生拖出来打才好嘛。冤有头债有主,别拿无辜人撒气。”
“切,还不是因为医生们早八辈拔腿跑了,哪还乖乖等着挨抓,这小保安怕是职责所在没跑了,正撞枪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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