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个金属壳子,怎么就会叫会跑,装着人跑得飞快呢?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李旭葵出来混社会就在修理厂当了学徒,几年时间,便成为个中翘楚,被会所重金挖来,之后又疯狂地爱上飙车,享受着绝对的速度带来的快感。
如果让他自己买车,他怕是一辈子也只能望着这么名贵的跑车流口水,他现在拥有的银灰色跑车是辆事故车,原主人财大气粗,不要了,贡春红买下来,让他修好后就扔在会所里,权当个真车模型。
有钱人的世界,李旭葵不懂,为什么好好的车说不要就不要了,不过却正好便宜了他,他偷偷地修,偷偷地改装,偷偷地开车出去放风,最终被贡春红抓个正着,原本以为会被臭骂一顿再赶出去,没想到贡春红却直接将车送给了他,明言让他好好练,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
瞌睡送枕头不过如此。李旭葵仿佛找到了人生目标一般,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吃住都在车上,他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高级跑车,虽然有几个零件不是原装,可是整车性能,他敢拍胸脯打包票,只会更好。
没日没夜地练,仅三个月,他就敢上研山跑,算是基本上进入飙车圈子了。贡春红这才找到他,说明目的。虽然明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合法,可是李旭葵没有选择,一来他舍不得将车还给贡春红,二来以后养车的费用绝对不是会这点工资能负担得起的,他只能自我安慰,反正都是些有钱人,根本不在乎输赢,就当劫富济贫了。
会所里果然静悄悄的,只有前台mm方怡无精打采看着店,看到李旭葵来了,也只抬抬手就打招呼了。李旭葵也没工夫跟她多说话,众所周知,方怡是个典型的物质女,像他这样一穷二白的修车工,她会热情才怪。
孔怜花的车已经被拖回来了,正摆在场地中间,如果照往常,李旭葵早第一时间上去检修了,做为会所的头号会员,自然有其特权,李旭葵在一众修理工中技术最高,一直为孔怜花服务,可是现在,他却巴不得绕着走。
“旭哥。”突然有人从车底下钻出来,叫住了已经转身打算离开了李旭葵,是他的同事,姬唤鸣。
李旭葵一边腹诽这家伙可真是有能耐啊,这么低底盘的跑车也敢钻,不怕被卡在里面啊,放着好好的升降机不用,还真的,怎么说呢。
姬唤鸣在会所工作的时间比李旭葵还长,他们俩颇有些既生瑜何生亮的意思,姬唤鸣也自诩为修理业的天才,可是李旭葵一来就得到贡春红的重用,他只有靠边站,自然心里早就不服气了。一听说他跟孔怜花闹翻,立刻跑来会所,就想着要看李旭葵的笑话。
可是无声无息的一天都过了,孔怜花今天上午送爱车过来的时候,姬唤鸣隐晦地问他用不用收拾收拾李旭葵时,还被孔怜花阴冷冷地看了几眼,吓得他赶紧闭嘴,不过最终孔怜花还是把车给了他修,这在以往是他不敢想的事,自然得意非常。
李旭葵不想理姬唤鸣,在他看来,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捧高踩低,哪怕有点小聪明,也没用到正地方。小聪明人人都有,工作关系彼此竞争也无所谓,但是总做些两面三刀的事,还不藏好自己的尾巴,让人看出来,立刻就会恶心无比,因此,整个修理厂,没有人真正跟姬唤鸣关系好,亏他还天天腆着脸认为别人都是嫉妒。
姬唤鸣等这一天等得眼睛都要绿了,怎么可能轻易放掉李旭葵:“唉呀,旭哥,怎么刚来就要走啊?花少这车,我原也是不敢碰的,奈何花少亲自开口让我修,我得听话,是吧?”觑着李旭葵阴沉的脸,姬唤鸣有说不出的畅快:“这车刹车油管断了,花少没出大事,能全须全尾的回来,还真是命大。啧啧,旭哥你也真是阴沟里翻船啊,那油管上的裂口可是利器划出来的,是不是你检修的时候不小心用刀划的啊?放心放心,兄弟给你保密,绝对不会告诉花少的。咱们谁跟谁啊。”
李旭葵实在懒得听他废话,大步流星地离去。
“呸!”还真当自己是公子哥了,不过跟我一样是只秃尾巴鸡,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装什么装!”姬唤鸣对着李旭葵的背影吐了口唾沫,转过头去想怎么要让孔怜花知道这事儿,自己绝对不能直接说,不然盛怒之下,孔怜花先把他打了都不新鲜,那拳头可是又大又狠,他半点想当人肉沙包的兴趣都没有。
当天晚上,李旭葵开车出门,六环外的新路上有一场赛事。
人群中总有些熟面孔,这些公子小姐们还真不拿钱当钱花,李旭葵对他们这些出身好有钱的家伙,说不上敌意,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愿者上钩
李若夕今天又来了,在她望眼欲穿地等了半个月后。
之前赢的三十万,居然已经让她成功挥霍了一半,借朋友的钱也没有及时还上。大约是钱来得太过容易,而之前她又有多年因为缺钱的经历,一旦手头宽裕,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尽情释放着心底的压抑。在商场里血拼时,也终于可以学着暄暄的底气,不看价格,只论喜不喜欢,毫不留情的买买买,香奈儿最当季的衣服,施华洛世奇的水晶手链,周生生的白金挂坠,古驰的新款包包,以前她连摸都不敢摸的东西,现在抱在怀里,以前对她不冷不淡的售货员,现在像苍蝇一样围着她转,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不禁感叹,果然钱是好东西啊。有钱就有地位,没钱什么也不是。
她受不了这么容易挣到那么大一笔钱的诱惑,虽然她也明白,赌博有风险,但是轻易得来的胜利,让她冲昏了头脑,她总觉得,自己的好运气会永远持续下去。所以她忍不住又一次来了,这一次,她暗暗告诫自己,也是最后一次了,赢了钱,还了借的,剩下的留着慢慢花,也够她几年舒服过日子的了。
又像以前一样,孤注一掷地把手里所有钱压了银色车子,然后就安心地等待着自己手里的钱翻两番再回来。
可是赌博就是赌博,如果庄家不想让你赢,根本易如反掌。
三辆赛车齐头并进地轰鸣向前,一路你追我赶,差距极小,在宽敞的马路上上演着精彩的角逐,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齐冲过终点线的。幸好现在监控发达,为防止这种肉眼无法辨识的胜负归属,每次比赛时终点线两端都放着摄像头,哪怕用到的时候很少。
蓝车胜!蓝车,蓝车?????????????
李若夕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怎么能?她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懵的。十几万啊,那么厚的一堆钱,给出去时没什么心疼的感觉,是因为她很乐观得以为,她可以成倍地拿回来。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内脏似乎都在一瞬间停止了工作,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办?这里边的钱,不光都是她的,还是借别人的,暄暄的也许可以厚着脸皮不还,可是两个老乡的,她怎么好意思,传出借钱不还的名声,以后还用不用在学校混了!
心疼来得很迟,痛却半点未见减少,李若夕痛苦地弯下身子,慢慢毫无形象地蹲在路边,一时间有些茫然。
黄毛一直注意着她,他物色了许久才选定的,自然不希望计划还没开始,便让她先从手指缝里溜走。果然,一切都与他设想的一致,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孩,穷人乍富,自然不可能淡定地收手,一次又一次放长线钓大鱼让她尝到甜头,突然失利,自然会如现在这般六神无主。
低下头看看这一次她压下的赌注,基本上算是之前赢的钱的一半了,下一把把另一半赢回来,然后开口提要求,为了钱,相信她会知道如果选择的,毕竟只需要她付出一点点代价,就能把之前输掉的本钱拿回来当然,这个本钱可不是三十万,而是一开始她的成本,五万块,相信她会毫无犹豫地答应,皆天欢喜。
可是迟迟,这个叫李若夕的女孩子都没有从地上起来,只是双眼发直地盯着自己脚下,单薄的背影还挺让人心疼,一直到别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黄毛都没叫开始第二场赛车。来赌车的跟他多数是老相识,知道他的脾气,见听了他们几句几凉话黄毛变了脸色,只得拽着关系好的同伴继续站到路边喝风,耐下心来等。
李若夕的世界自输了的那一瞬后一直在崩塌,黄毛站到她跟前老半天,她才后知后觉地看到了他,可是现在,她最不想看到的,大约就是黄毛了。从天堂到地狱是什么感觉,她现在很明白了。几万元的债务,其实并不多,她不是完全输得彻底,虽然没有了现钱,但是宿舍里还有一堆崭新的奢侈品,拿回去退了,哪怕不能全款退货,也能得回多一半,也有小十万块钱。
她所不能接受的,大约是兴头上的一盆凉水,是毫无准备的失败,是以后再无资本鏖战于这个纸醉金迷的圈子,大约以后她人生的很多个日日夜夜她都会想,如果当初她押了别的车,又或者别有那么大的胆子一把全押,是不是结果都会很不同。真的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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