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挺好的兴致全部没了,沈春光坐在新房间的床上又哭了一会儿。
真是也不知哪来这么多眼泪,穿了一件半透明睡裙坐那哭得梨花带雨,真是伤心又委屈啊,弄得苏霑心里发紧又发慌,在旁边一个劲地劝:“好了好了,杏儿你别哭了,没多大点事,回头我找人把照片要回来就行。”
“嘤嘤嘤能要得回来吗”
“能,也就我一句话的事。”役刚双扛。
“嘤嘤嘤”又哭了一会儿,总算一抽一抽地熄了一些。
“对不起,都怪杏儿太笨,杏儿不知道这房间禁烟也怪杏儿紧张了,一想到霑少爷今晚”沈春光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鼻息粗重,双颊飞红,“反正就是杏儿惹了事,杏儿不该在房间抽烟”
哎哟喂,苏霑见她这模样心都散了,裹着她的肩膀。
“好了好了,是这些混账东西没脑子,咱不说了,明天让律师找他们算账”
“嗯,还有照片。”沈春光一提到照片又开始抽泣起来,好像这照片要是流出去真会要了她的命。
苏霑被她哭得也是心烦意乱。
事儿肯定是办不成了,沈春光缩着身子躺在床上,一抽一抽。
苏霑想贴上去她就往一边躲。
“霑少爷,今晚杏儿恐怕是陪不了你了,那帮人呜呜呜杏儿累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可怜兮兮受尽委屈的样子。
苏霑也理解,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初来乍到,到云凌第一晚就被记者拍到了不大能见光的照片。
算了,就让他偶尔当次君子吧,谁让自己被这小妮子弄得服服帖帖呢
“那你也洗洗早点睡吧,刚才的事别放心上,我先回去,明儿早上再来找你。”
苏霑走后沈春光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头顶亮晃晃的灯光,她眯起眼睛,光线氤氲。
可惜不是水晶灯,她看不到星星
隔日沈春光起得很早,洗澡,换衣。
等到八点的时候苏霑还没来她房间找她,她翻出手机给对方打电话,刚“嘟”了一声那边就接通了。
“喂,宝贝儿,我这边有点事,今天恐怕没法去找你了。”
“怎么了嘛,说好今天你请假过来陪杏儿的。”沈春光用肩膀夹着手机,声音听上去已经有些生气。
苏霑吐了一口气:“还不是昨晚那些照片被人放出去了,老爷子正找我呢,不说了,晚点跟你联系”
那边直接掐了电话。
沈春光的眉头往上挑,又咬了咬已经光秃秃的指甲。
照片
她将手机调到浏览页面,随便输入“苏霑”很快就跳出一整页昨晚的照片。
“昨夜苏氏二少爷与神秘女子在xx酒店开房,不下心触碰报警器被保安破门”
“破门时两人衣衫不整,神情慌张,疑似正在发生亲密关系不过该新闻也破解了苏氏二少爷有某方面功能障碍的传言。”
“对方女子身份不明,但有业内人士透露该女子是夜场风尘女”
很快网上就有人将沈春光的照片人肉了出来,包括她的身家背景和父母信息。
“沈春光,缅甸籍,高中文凭,父亲早逝,母亲生前在腾冲经营一间规模很小的玉饰店,母女俩相依为命,大概三年前母亲病逝,玉饰店因为经营不善也随之倒闭,沈春光没了生计来源,在腾冲镇上做过一段时间散客导游,但收入极其不稳定,于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去了水晶宫面试”
这是网友扒出来的关于沈春光的信息。
“真详尽啊”沈春光坐在酒店的窗台上抽烟,不禁感叹现在网友的力量和能力。
只可惜选的那张照片不好看,面容生涩,素面朝天,还是她高中毕业之后头一回在饭店打工的照片。
真是这些人也不找些她漂亮的照片上传。
这点她极其不满意。
关宅,关略在给阿喜喂早饭。
老麦将一叠资料丢到他面前,最上面一份是当日云凌的杂志,封面便是半裸的苏霑搂着衣衫性感浑身湿透的沈春光。
旁边还附了一张沈春光高中刚毕业时的照片,穿着校服,依旧是短头发,但没有烫,刘海很长遮住了眉毛,但整张脸的轮廓十分清晰。
眼神黑亮,下巴尖尖,光照片就能看出一股子拧巴劲。
关略瞥了一眼杂志封面和那张照片,没吭声。
老麦吐了一口气:“现在死心了吗这女人根本就是只鸡,昨晚来云凌跟苏霑开房,结果被记者拍到不雅照片,网友把她祖宗八代都扒出来了,父母双亡,高中毕业,一个小地方出来企图傍大款的姑娘,她根本不是”
“唐阿姨”坐在喂饭椅后面的阿喜突然喊了一声,这声真是清脆响亮。
老麦脑子里一懵。
阿喜却手舞足蹈地盯着杂志封面开始鬼叫:“唐阿姨唐阿姨”
关略脸色丝毫未变,托着粥碗:“你大清早从市区跑来这,就为了给我看这些”
“......”
老麦被他呛得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不是我不就担心你嘛就怕你为了这么个女人干出什么冲动的事”
“冲动的事”关略冷笑,“老麦,三年了,我知道”
他知道,可是从来不说。
老麦拍了拍他的肩:“你就这脾气”
164 唐惊程,禁词
老麦走后关略依旧端着粥碗坐在桌子前面。
阿喜已经懂一些事了,似乎发现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空洞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定在那本杂志上面。
“唐…唐阿姨……”阿喜又喊了一声,只是声音轻了许多。
旁边保姆谁都不敢吭声。
自从三年前那桩事情之后“唐阿姨”或者“唐惊程”这三个字便成了这座宅子的禁词。
可是阿喜不懂这些,伸手要去够那本杂志。嘴里依旧依依呀呀地喊着“唐阿姨”。
关略闭了闭眼睛。老麦说得对,沈春光和唐惊程根本是两个人。尽管她们长相有些相似,但神态脾性简直是天差地别。
至少唐惊程不可能跟苏霑搞一起,苏霑也是她的仇人之一,更不能跟他发生这种不堪的关系。
“九哥…哥……唐…唐…阿姨…书,书给…阿喜…看。”阿喜还在伸着脖子使劲往这边撩杂志。
关略只能放下粥碗,又去摸了摸阿喜的头顶:“你看错了,她不是…”
阿喜不开心了,皱着眉开始在椅子上踢腿发脾气。
“是…是…唐阿姨!”
旁边佣人都捏了一口气,眼见的关略脸色越来越沉,其中一人赶紧走过来:“九少爷,您有事就先去忙吧,这边我来喂小少爷。”
关略也没推辞,站起身来。
走到一半又回头。将那本杂志连着老麦送过来的资料一起带走。
宁伯从外厅过来,手里拿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花,见餐厅只剩两名佣人在给阿喜喂早饭,便问:“九少爷人呢?”
其中一人不说话,另一人指了指楼上。
“又在唐小姐的房间?”
“可不是!”
自从唐惊程离开后这个房间所有的摆设都没有再变过。房间也是日日有下人打扫。
关略经常回来住,比以往回来的都勤。
整个关宅上下都知道唐惊程没了,死于三年前缅甸帕敢矿区发生的一场暴乱,据说是暴乱分子点火引爆了玉器市场的机房,机房门口几桶汽油同时爆炸。
当场死亡两人,受伤十多个。
其中死亡名单中便有唐惊程。
宁伯敲门进去。关略独自一人坐在卧室的床上抽烟,房间里雾气层层。
宁伯过去把窗帘全部打开,光线一时全部照进来,不免有些刺眼。
床上的关略眯了眯眼睛。
“九少爷,中午留在这吃饭吗?”
关略不答,目光移到宁伯手中捧的花束上面:“刚叫人送来的?”
“是,花圃那边早晨剪的枝。”
“那你放下吧。”关略说完便低头继续抽烟,宁伯也看不出他这算什么心情,“好,那我先出去。”
宁伯将花放到床柜上,刚好瞥到那本杂志。
杂志上的照片太显眼了,宁伯也着实愣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
“九少爷,这是……”
“你也觉得很像?”
简直不可思议啊,宁伯不敢回答。
关略捏着烟抽一口,雾气蒙蒙,他勾起一侧唇翼:“可惜她不是,只是长得像而已。”
哎……宁伯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替关略关了门出去。
卧室里,尼古丁混着玫瑰的芬芳,玫瑰上还沾着清晨的露珠,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
自从唐惊程出事之后关略让宁伯每天给房间换一束新鲜的玫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日不变,这样就过来三年。
三年来玫瑰还是那么娇艳新鲜,可关略觉得自己越发往腐朽里活了。
他将手里半截烟支在烟缸上,从抽屉里掏出小刀来,沿着花枝将茎叶上的刺一点点剃干净,再将一整束花都插到花瓶里。
旁边那本杂志和资料还在。
他不想看。
不看也知道是什么内容,无非就是证明沈春光和唐惊程根本不是同一人这个事实,他也不是逃避事实之人,但有时候就是过不了那道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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