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楼下转转”关略走过去。
沈春光其实已经知道他进来了,却没动,连眼神都没转一下。
“不去”
“呆在房间不闷”
“想事”
“......”
“想什么”
“反正跟你没关系”
“好吧”关略得忍着,不能跟一个正在养伤的人多计较,“刚才苏诀给我打电话了。”
“苏诀谁我认识”
“那得问你自己,他是苏梵的现任总经理,苏霑同父异母的兄弟。”
沈春光想了想,好像恍然大悟:“哦就他啊,那天发布会上见过一次,看着挺自以为是的一个人。”说完总算不咬手指了,改而一点点用牙齿咬着嘴唇上因为干燥而翘起来的死皮。
“他打你电话跟我有关系”
“当然有,他想见你。”
“见我”沈春光有些“受宠若惊”地笑,“听起来不像是好事”
“那倒未必,苏诀和苏霑之间关系不合,或许你可以借这次机会狠狠敲他一笔。”
“真的”
“可以试试”
“好,成交”沈春光突然在椅背上拍了一下,“如果他不同意,我就说这是你怂恿我的。”
“......”
午饭依旧是下人送上来给沈春光吃的,还是白粥和几个清淡的小菜。
关略吃过午饭之后就走了,他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宁伯都摸不清他的去向。
大概临近傍晚的时候宁伯来敲沈春光的房门。
“沈小姐,九少爷走前说你晚上要去见个人,让我安排司机送你过去,另外这是九少爷让我给你添置的几身衣服,这阵子你住在宅子里刚好穿。”
宁伯说着便拎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纸袋子进门。
里面都是下午叫人出去买的换洗衣服,沈春光大致看了看,都是些轻便宽松的休闲款式。
“谢谢。”沈春光好歹客套了一句。
宁伯应着:“那沈小姐你换好衣服自己下楼我让司机在门口等你。”
大约二十分钟后沈春光已经坐到车上,她也没问司机要送她去哪里,更没问要去见谁。
车子启动,缓缓绕出关宅门口的喷水池,很快后面又跟上来两辆越野车,那车沈春光认识,不是宅子里的车子,而是九戎台的配车。
看来关略还是做不到对她完全不闻不管。
他料不准苏诀这人的心思,虽然知道苏诀不会傻到这么明目张胆地对沈春光下手,但还是派人跟着她去。
车轮从关宅门口那条银杏道上碾过,又是一年秋季,又是满地的银杏金黄遍地。
沈春光趴在窗口一点点咬着手指,看着窗外被风吹得沙沙响的树冠。
因为是下班高峰期,车子进入市区就有些堵了,平时四十分钟的路程今天开了将近一小时,最终车子开进那条熟悉的小巷子,沈春光看到那间吃云南菜的小宅院。
司机过来替她开了车门。
沈春光走过去,宅院门口已经有服务员在候着。
“请问是沈小姐吗苏先生已经在里面等您”
后面一路尾随的几个保镖要跟着沈春光进去,却被服务员拦在门外:“抱歉,我们这里是私房菜馆,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
那几个保镖脸色有些难看,瞪着眼睛要硬闯,毕竟是关略亲自下的命令,如果不把沈春光毫发无损地带回去,他们以后就别想在九戎台再混下去了
争执片刻弄得那服务员要报警。
沈春光恼了:“都在门口等着,难道他还吃了我不成”
180 见苏诀,深夜去扒厨房 为“rebcui”的水晶鞋加更3000字
服务员带沈春光进院子,几个跟来的保镖和司机只能留在门口。搜“兰涩書把”,看醉新章節
进去之后院子里还是老样子,银杏树落叶纷飞,地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餐厅也刻意不打扫,再就着院子里古朴陈旧的装修风格。更加显出秋日的韵味出来。
“沈小姐,苏先生在茶室等你。”
茶室就在餐厅雅间斜对面一个角落里。院子另一侧,老板娘另外弄了间屋子,却比吃饭的雅间更为僻静。
“好,谢谢,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沈春光谢绝服务员带路,自己顺着指示牌找到了茶室。
里面亮着灯光,有舒缓的音乐声传出来。
沈春光深呼吸,“吱呀”一声推开木门进去,里间屏风林立,水沉香从铜炉里袅袅升着白雾。
苏诀只穿了一件薄款线衣盘坐在案桌前面,见到屏风那边的人走进来,黑白相间的高龄针织衣。牛仔裤,绑带运动鞋,素颜,一头蓬松的卷发用几枚黑色夹子夹得服帖一些,沈春光就像一个刚踏入社会的学生一样出现在苏诀面前。
他一下子从蒲垫上面支腿站起来。
那种感觉简直太难熬了,自从他得知沈春光被苏霑的人在酒店门口掳走后,此后的每一秒对苏诀而言都是度日如年,偏他还不能跟任何人说,无能为力之余还要把所有情绪都藏在肚子里。
这种经历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了,他受够了
“唐唐”
苏诀一声“唐唐”,沈春光的身子明显晃了晃。
“你其实不应该这么快就来找我,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还管得了那些”苏诀简直快疯了。“如果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当初我绝对不会同意你回云凌。”
“可是我已经站在这里了。”沈春光声音清冷,缓缓走到苏诀面前。
苏诀这才将她看清,脸色不好,眼下有乌青,嘴唇干裂,其余地方倒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不过只是因为她故意穿了件高龄毛衣罢了,伤口都遮了起来,她不想让苏诀替她担心。
苏诀隐隐收口气:“坐。反正都已经来了,坐下再说。”
沈春光照办,盘腿坐到苏诀对面。
他拎了茶壶替她倒茶,杯子里的茶叶已经事先洗过了。
茶面上的热气腾起来。
“普洱,我记得你喜欢喝”
沈春光笑,这三年来她换了脸,褪了皮,身上的习惯已经改掉了大半,就像爱喝普洱茶,可是她已经三年没有碰这东西。
“以前喜欢,不代表现在还喜欢。”沈春光将面前精致的彩釉茶杯端起来,摩挲在杯沿转了转,手臂一晃,一整杯茶被她淋着冒烟的铜炉浇下去。铜炉里发出滋沥沥的声音,沉香混着茶香,白雾呛得人眼睛发酸
“就喝白水,谢谢。”她这么说着,自己却拎了茶壶给自己杯子里倒满,喝一口,嘴里寡淡无味。
苏诀不知该说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他陪在她身边三年,看着她身上那些伤口溃烂化脓,他却无能为力。
他念了那么多年医科有什么用役边布技。
这世上大多数伤痛他都医不好。
“苏霑有没有对你怎样”
“没有。”沈春光两手合十转着手里温热的杯子,“他没那胆子。”
这话是撒谎,苏霑早已经不是三年前的苏霑了,现在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但沈春光不想让苏诀知道,不过她演得真像,神情和语气都淡淡的,好像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苏诀略微松了一口气。
“那为何关略要朝他开枪”
“你那二货弟弟贱呗,没事去老虎身上拔什么毛”
“......”
这话苏诀就不信了,关略虽然是性糙,但他做事分寸一向拿捏得很好,况且他身份还摆在那,一般不会随意得罪人。
“苏湛真没把你怎样”
“真没有他倒是想来着,可他也得有那功能和作案工具啊”
“......”
好,苏诀决定停止这个话题。
“那为什么后来关略会找到你”
“他说是因为网上有记者乱写我和他的关系,既然大家都认为我跟他有私情,他不能袖手旁观”
这理由虽然不成立,但沈春光也就勉强接受了。
苏诀自己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便苦笑:“这一听就是敷衍人的话,说到底还是你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么那是不是我也算成功了一半”沈春光又笑,手里闲不住,又打开面前的香炉盖子,用旁边撵茶叶的小镊子在里面胡乱捣鼓。
被茶水浇湿的沉香块往上冒着烟气,她一个人玩得挺乐乎。
苏诀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一点都看不懂这姑娘,大伤大劫,大苦大难,她时而恶毒得恨不得要与全世界为敌,时而又轻快得像个不理世事纷乱的小孩子。
“唐唐”
“嗯”
“一定要留在云凌”
“是。”
“就为了找他报仇”
沈春光手里的镊子突然停在了半空中,镊子上夹的一块沉香块“啪嗒”一声掉到了香炉里。
“能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你以为我看不懂虽然我不清楚你跟他之间到底发生过哪些事,但你从腾冲一路演到云凌,目的不就是为了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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