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她撞你为什么不躲”
唐惊程像麋鹿一样的眼睛抬起来,茫茫如荒野的眸子,里面只有一张关略的脸,这个男人在生气,在愤怒,如刀刻般的眉毛皱得生紧,透黑的瞳孔里也只有她一个人的脸。
这种感觉真好,算全世界都将她遗弃,他还愿意这么护着自己。
唐惊程心里那些四处乱窜的恐惧和窒息仿佛一下子全都不见了,周围还是有绵绵不绝的议论声,可她并不再觉得刺耳可怕,好像世界一下子温柔下来。
“对不起,是不是把你吓着了”唐惊程居然看着关略笑了一下,笑得特别好看,心无波澜,恨不得山花烂漫。
关略觉得自己早晚有天要被这女人玩死。
那是什么状况啊,周围已经鸡飞狗跳了,她居然还能对他心无旁骛地笑。
“站好,别犯病”关略恶狠狠剐了她一眼,唐惊程居然乖乖听话了,扶住他的腰站直。
杨曦捂着小腹嗤笑一声:“啧啧真感动,又恩又臭不要脸,说什么启冠对不起你,我看你不知道早在外面给启冠戴了多少绿帽子”
这话说得实在太刺耳,虞欢喜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先是冲进来一个邱启冠的小情人,肚子里还怀着私生子,扬言要分遗产,现在又冒了唐惊程的野男人出来,两人当众搂搂抱抱,旁边还站了苏梵珠宝的太子爷,手上伤口已经撒了一地血。
虞欢喜觉得这伙人今天是要把她往绝路上逼啊,她走到关略面前,扫他一眼,立即将唐惊程从他怀里拉出来。
“这位先生,我不管你和我们惊程是什么关系,但今天这种场合不是你该来的,麻烦你先出去吧。”
关略也不生气,目光沉沉地看着虞欢喜,因为他身高占绝对优势,所以几乎是俯视她。
“虞小姐你确定要在这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你什么意思”虞欢喜被这男人看得浑身不自在,总感觉他看似无害的黑眸中藏着一股邪气。
关略抿唇笑了一声,眼梢朝苏诀那边掠了掠:“他呀,看看有没有伤到静脉血管,这血再流可要出人命了”
经他提醒虞欢喜才反应过来,果然见苏诀手臂上已经血糊一片,不过没想到这太子爷还挺能抗的,伤成这样居然也没哼一声。
“小敏,救护车到了吗”
“不不知道,可能市中心堵”布宏农划。
虞欢喜也乱了,抽了自己的手机重新拨打急救中心。
关略觉得这群人估计都有病,他转身看了苏诀一眼,然后不急不缓地抬起手指着小敏:“你,过来,遮住她的眼睛。”
“什么”小敏腿都发软。
关略又指了指唐惊程,这姑娘果然双目已经放空了,正盯着苏诀那条血糊糊的手臂发愣。
“她晕血,别让她看”说完关略将唐惊程的身子转过去,对着墙,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乖,站好别乱动。”
唐惊程竟出奇地听他话,笑了一声:“好。”
关略这才满意,转过身去将目光在围观人群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走到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子面前。
“抱歉,领带借用一下”也不等对方同意,他已经将那西装男脖子上的领带扯了下来,走到苏诀面前查看一番伤口,再将领带一圈圈往他手腕上缠。
“看不出苏少爷还挺能扛的啊,不过怎么自己不先找东西包扎一下要是伤了血管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边缠边说风凉话,眼睛却不看苏诀。
苏诀苦笑:“这点功夫还不至于”
“是吗那可未必,料不准因为耽搁一会儿功夫死了或者残了”关略像是随口在扯皮,手里的劲却越发大起来,狠狠一抽,领带尾端在苏诀腕上打了一个死结。
那一记抽得真他妈疼啊,苏诀忍不住“嘶”了一声。
“不好意思哈,缠不牢止不住血。”
“没关系,谢谢”苏诀不自然地将手收回来,与关略对视一眼,关略目无闪躲,直直与他的目光相撞。
“不用谢,举手之劳”他还不忘在苏诀受伤的地方又拍了一记,遂才转身,周遭人群都傻了。
其实也没多大事儿,不关略给苏诀缠了下伤口嘛,可总觉得这俩男人站一起的感觉太过诡异,连虞欢喜都有些犯怵。
“都愣着干嘛这没人有车吗赶紧送他去医院啊”
虞欢喜这才转神,赶紧吼小敏:“对对对,叫司机,快叫司机”
045 关机,他去找她
“你在场内盯着,我去找”虞欢喜关了对讲机往员工区跑,她觉得自己今天还是大意了,应该一直陪在唐惊程身边。篮色,这姑娘自从邱启冠去世之后一直不大正常,说她伤心吧。好像也没见她哭过一回,说她不伤心吧,又感觉她这三个多月一直在神游。
加上这次个展原本是她与邱启冠联名办的,说好展完两人办婚礼,可展是顺利办起来了,人却已经不在世。
物是人非大抵是这景致吧,唐惊程躲起来不愿面对也很正常。
虞欢喜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慌,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才想起来给她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听到楼上走廊里响起熟悉的彩铃声。
虞欢喜长舒一口气,走至二楼的时候果然见唐惊程斜靠在保险库门口的墙上在抽烟。布上他亡。
“哎哟姑奶奶你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楼下好多人都想见你,还有你居然躲这抽烟,不要命了这顶上装的全是烟雾报警器”吓得虞欢喜赶紧跑过去夺了唐惊程的烟头,迅速踩灭。
唐惊程淡淡扫了她一眼,虞欢喜觉得她脸色不对劲,额头有汗不说。眼神也虚空无力。
“怎么了老太太跟你在休息室里说什么了”
唐惊程摇摇头,神经兮兮地笑一声:“我给忘了。”
“忘了这一会儿功夫忘了”
“嗯,不想听的事我一分钟都记不住”唐惊程将烟盒和打火机装进手袋,“下去吧,不是说很多人想见我么”
虞欢喜又将她拉住:“等等。你这副样子怎么见人,去洗手间补个妆再下去”
补好妆的唐惊程看上去果然精神了许多,虞欢喜跟着她一同下楼,这次吸取教训,几乎是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虞欢喜跟着也有好处,唐惊程性冷,又不屑与人交际。像今天这种场合她也不会讨好附会,自然容易得罪人,虞欢喜在旁边一路帮她周旋打点,情况倒也没糟糕到哪里去。
“行了,你应付他们吧。”唐惊程实在不适应与陌生人打交道,人情冷暖,虚情假意,实在觉得无趣。
虞欢喜也了解她,笑了笑:“那你去休息室坐坐吧,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十点半准时接受采访。”
唐惊程苦笑:“行。”
她从主馆出来,通往休息室的路上需要经过一条走廊。走廊上也陈列着一些展品,只是价值和规格远不如主馆里的好,不过也有例外。
唐惊程路过一个展柜的时候忍不住停下脚步,思维仿佛一瞬间停滞。
展柜里陈列的是一樽青白玉作品,咋看辨不出神形,仔细看才能看出这是一樽美女半褪衣衫的背影轮廓,此时端放在展柜中间,四周用白光照着,更显得玉质细腻,女子的背影线条流畅诱人。
唐惊程脑中一下子涌出来许多场景。
说实话,自从邱启冠出事之后她觉得自己的记忆也一并被封死了,可这樽青白玉让她一下子想起来很多事,她与这个男人的柔情蜜意也如洪水般涌过来。
那是她第一次与邱启冠发生关系,大概也两年前吧,她接了一个活儿,半夜在工作室里毫无头绪,于是打车去邱启冠的住处找他,半夜下雨,去敲门的时候她身上都淋湿了。
那可是冬天啊,邱启冠气得要命,拿了自己的睡衣让她先去洗澡,唐惊程泡在热水里一时脑子犯晕了,要知道她从第一眼见到邱启冠已经对他不怀好意,不但欣赏他的才情,更喜欢他清隽的面容和雅致的脾性,像一块上好的玉,细腻温莹,后来如愿拜他为师,三年师徒相处,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很亲密,可亲密之余却没有暧昧,邱启冠对她亦父亦友亦师,独独没有男女之间的越距。
唐惊程心有不甘,所以那晚躺在浴缸里做了一个大胆决定。
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没有乖乖穿他的睡衣,而是只在胸口围了一条浴巾。
那一年唐惊程2岁,不谙男女之事,有少女般鲜活的身体。
邱启冠37岁,男人最耀眼的年纪,需求和渴望如火山喷发,所以什么都顾不得了,世俗,年龄之间的差距,师徒情谊,全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们之间发生了第一次,激情过后唐惊程围着浴巾下床去冲洗,走几步浴巾滑落到腰间,露出一整个玉背,躺在床上的邱启冠便记住了那个背影,如柳如瓷。
事后邱启冠便以那个背影为意境,雕了这一樽青白玉。
唐惊程站在展柜前深呼吸,掏出手机给虞欢喜打电话:“走廊上展了一樽青白玉,为什么之前你给我看的单子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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