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呢后来天真的塌了,他出了车祸,我连赶去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他没了我爱了他这么多年,他教会我所有的事,从青春懵懂到成为他的女人,可他居然说没就没了你能体会这种感觉么就像夜里做了一场噩梦,我以为醒过来他还在身旁,可是梦这么长,我怎么都不愿意醒”
苏诀站在银杏树下,听唐惊程把这段话娓娓讲完。
他曾亲眼见过她对那个男人的感情。
那时候她还没有成名,她的头发也还没有烫,不化妆,很少穿裙子,跌跌撞撞地追在那个男人身后喊:“邱老师,我喜欢你”
那声音几乎响彻整个住院病房的走廊。
“唐惊程,你喝醉了。”亚有私扛。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醉了,可是只有醉了我才敢清醒。”
邱启冠于唐惊程而言是恩师,是爱人,是她26岁之前生命中唯一一个可以让她哭让她笑的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却最终背叛了她。
“你有没有默默地追逐过一个人,你站在他身后,踏着他的影子往前走,他往左你便也往左,他往右你便也往右,你期待着有一天这个人会回头你等到了,他终于因为摆脱不掉你而回头,然后你如愿以偿听到他说爱你,你以为一切都圆满了,可是原来不是这样的,他可以爱你,也可以爱别人你根本不是他的唯一他瞒着你跟其他女人有了孩子,这儿,这儿,这儿”
唐惊程已经语无伦次,手指战栗地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我这里都已经掏空了,我这里曾经满满全是他的位置,可是最后才发现他这里根本没有我没有我”
她十六岁爱上邱启冠,因他学玉雕,因他考美院,因他爱到弹尽粮绝,死守一方城池,可最终才发现自己早已被遗弃。
唐惊程已经哭到整个人都缩到了一起。
苏诀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不说话,也不靠近。
唐惊程抱着膝盖哭了好一会儿,已经太久没有流这么多眼泪了,上次哭是什么时候迟峰那颗子弹穿入自己的肩骨,她在关略怀里哭。
对,她在关略怀里哭。
这辈子,除了邱启冠,她也只在那个男人怀里流过眼泪,不是因为伤口疼,而是因为自己再一次被人遗弃。
“请柬给我。”唐惊程抬起头来,刚才的悲恸似乎消了许多。
苏诀不发一语,将那张被他捏得有些发皱的请柬递给她。
唐惊程拿在手里,话锋突转:“恭喜,虽知道你们迟早要结婚,可今天亲耳听到我心里还是有点难过,你会不会笑话我照理我也没资格说这些,原本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有再进一步的关系”
唐惊程撑着树杆想站起来,苏诀扶住她。
两人贴得那么近,他看着她的眼睛。
“唐惊程,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啊”她双手搭在他肩膀上笑出声来,“你快要跟她结婚了,我算了,缘分都是上天定的,有的人爱了未必能在一起,而能在一起的”她突然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苏诀,目光灿若星辰,身子却站不稳地崴了崴,用手指着他心口的位置。
“能在一起的,你这里一定要珍惜。”
那一刻苏诀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知道这女人在胡言乱语,可是他有这么一刻是失去控制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即最后在一起的,未必是自己真心想要的”
“不可能”唐惊程趴在他怀里一口否认,“婚姻那么美好,怎么舍得跟不爱的人浪费掉。”
苏诀只能苦笑。
是啊,婚姻这么美好,他怎么舍得跟不爱的人浪费掉。
“唐惊程,你知不知道你这些话如果我当真了,也许会改变很多事。”
“那我不要了。”她崴在苏诀身上,缩着肩膀嗔笑,手指点了点他的下巴,朝他吹口气继续:“那我不要了,不要你了说好大家睡归睡,做归做,但不准越距,现在你好好去给我结婚听到了吗去结婚别管我”
唐惊程越说越乱,伸手一把推开苏诀。
她提着裙摆往前走,可走两步又踉跄着要摔倒。
“唐惊程”苏诀从后面抱住她,“你别太过分”
“我哪里过分啊哪里过分”她醉醺醺地在苏诀怀里转身,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你看着我,看到了吗,我们根本就是两路人你放不开她,而我抛不掉过去我只喜欢你的身体,你在床上给我的感觉,其余其余”
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苏诀眼里已经只剩一片清冷。
“其余什么”
唐惊程看着地上的落叶,枯黄凋零,就像是她和那个男人的感情。
“有烟吗”
“......”
苏诀闷口气,这女人喝醉了话锋转得实在太快。
“有烟吗嗯”她又催。
他习惯性地依着她:“有,车里有,你在这等我”
苏诀将她扶住靠到树杆上,转身出去,从车里拿了烟进来,可唐惊程却已经坐在树下睡着了。
确切点讲,她是发完酒疯醉过去了。
苏诀俯下身去推了推唐惊程的肩膀:“喂”
可地上的人死活不肯醒,没法子,苏诀只能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裹到她肩上,再将地上的人拦腰抱起来。
因为鉴于上次带她去酒店被人抓住把柄的经历,这次苏诀直接把唐惊程带去了自己的公寓。
车子在楼下停稳,唐惊程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苏诀也没立即下车,他清楚自己快要跟姚晓棠结婚了,以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这女人再有其他关系,可此时车厢静霾,她就在自己身旁,难得放纵自己贪恋一次。
“唐惊程”他在黑暗中默念这个名字,允许自己转过身去
唐惊程身上盖的大衣不知何时已经滑下来了,露出曼妙的胸线和锁骨。
苏诀不是圣人,他也会有企图,可是目光如炬,从她熟睡的脸上扫过,这一刻他的心竟如此平静。
“你刚才问我,有没有曾经默默地追逐过一个人,站在她身后,踏着她的影子往前走,我现在回答你,有,可是我不奢望她回头”
有些话他永远不会说出来,放在自己心里,这是只属于自己的秘密。
苏诀俯身过去,轻笑着,想将唐惊程脸颊上挂下来的几缕散发顺到耳后去,可靠近才发现她耳垂上戴的耳饰,紫罗兰水滴状翡翠,正是他借姚晓棠之手送给她的那一对。
那一刻仿佛一切都释然了。
苏诀觉得这样已经足够。
他将滑下来的大衣又往唐惊程的肩膀上盖了盖,她放手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铃声持续不断,苏诀只能替她接了。
手机从她手袋里掏出来,屏幕上显示一窜陌生数字。
“喂,你在哪儿”关略的声音。
苏诀莫名一笑:“她在我这里。”
那边顿了好久:“能否让她接个电话”
“抱歉,她已经睡了。”
087 激怒,一夜未归
关略坐在关宅的沙发上挂了电话。
雅岜见他脸色沉得实在吓人,支吾半天才敢问:“唐姐姐现在还在外面吗需要派人去接她吗”
关略龇了龇门牙:“不用,随她去。”
“哦。”雅岜不敢再出声,眼瞅着两人好像又闹矛盾了。
关略靠在沙发上又坐了一会儿,楼轻潇的电话追过来了:“九哥,我这边人都快散了。你去哪儿了”
“刚好有点事。”
“那你不过来了”
关略想了想:“叶子和老麦都在,他们会处理收尾工作。”
“我知道,可我说的不是这个。”楼轻潇的口气有点急,“我是说,你今晚不去我那住”
“看情况,如果事完了我就过去。”
“不准”楼轻潇一向明事理,可今天她还偏要耍小性子了,“九哥,今天是我生日,以前不论你多忙,生日那天总会陪我的。”
“......”
关略用手擦了擦额头,握着手机仰在沙发靠上:“我尽量”
苏诀已经陪唐惊程在车里坐了将近半小时。亚有冬血。
夜深露浓,他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事儿。总不能让她在车里睡一夜吧,于是开了车门绕到她那边去,打算将她抱下来,可手刚搁到她脖子后面,唐惊程突然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
眼皮撑开了一些,黯淡的视线里渐渐晕进一些光影,还有一个轮廓模糊的男人。
“你醒了”苏诀问。
靠在椅子上的人却咧着嘴空渺地笑了一声:“是醒了”
话刚说完,唐惊程突然伸手一勾。左手扯住苏诀的领带将他一把带到自己身上,滚热的唇主动贴上去。
要命的事就这么发生了。
苏诀眼底萧寒,一手撑在唐惊程身后的椅背上,准备将她推开,可唐惊程偏不放过。
一切仿佛电光火石。苏诀的手指深深抠入座椅的皮革。缓缓将自己的眼睛闭上
唐惊程的吻火热又急迫,在他心里堆积起一波又一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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