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惊程甚至记得当时两人的对话。
“你看得懂这画”
“看不懂,但是我好喜欢”
“看不懂你还喜欢”
“姐姐,为什么我一定要看得懂才能喜欢喜欢就是喜欢啊,看不懂我也有喜欢他的权力”
唐惊程猛烈一颤,掐了烟头便拿了车钥匙出门。
苏诀刚开完会走进办公室,人还没坐定就见一道人影从外面冲进来。
“抱歉苏总,这位小姐说要见您,我们拦不住”随后进来的是苏诀的秘书。
苏诀抬头,冲进来的人是唐惊程,几乎蓬头垢面,脚上还穿着居家的拖鞋。
“你先出去吧,把门关上。”
秘书带了门出去,唐惊程就直愣愣地站在苏诀办公室门口,她身上只穿了件很薄的长袖衬衣。
苏诀不动声色地过去开了一点暖气,走到她面前:“唐小姐,有事”
唐惊程就用那双迷茫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看得苏诀头皮一阵阵发麻。
“唐小姐”
“能不能听我讲个故事”
“......”
“以前有个傻姑娘,十六岁的时候爱上一个男人,为他改了高考志愿,若干年后她成了他的妻子,可是婚礼前夕那个男人出车祸死了,死之前的几个小时他还跟其他女人在车里偷情,可是这个傻姑娘看到他尸体的那一刻心里却想,让他活过来吧,她愿意原谅,什么都可以原谅,可以假装傻傻地被他骗一辈子”
苏诀知道她在讲她自己,邱启冠车祸去世的事他前阵子派人调查过。
“你想跟我说什么”
唐惊程吸口气:“我想说,不论你接近姚晓棠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她此时只需要你,她爱你是真的,她不需要你的回报啊,甚至连真心都可以不要,你去把她带走好不好被人遗弃的感觉太痛苦了,你不能这样”
她又开始语无伦次了,苏诀发现她的眼神越来越迷茫,仿佛所有痛苦都加注在她身上一样。
“唐小姐”
“还来得及啊,她还活着,她还好好的,就看在她是真心爱你的份上,你不能放弃她”
唐惊程的身子又有些软下去。
苏诀扶住她的肩膀,她眼光泛湿:“求你了,不要放弃她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声音近乎哀求。
苏诀心口近乎窒息,他拿这个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知道什么呢她什么都不知道亚乒沟号。
“我和棠棠的事已经是定局了,唐小姐,你不需要”苏诀的话还没有说完,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推开了。
苏诀见到来人,眼神蹙冷。
“出去”
“唷不方便啊确实不方便”说话的是苏霑,进来就看到唐惊程的身子半挂在苏诀身上,两人姿势有些暧昧。
苏霑笑得一脸邪狞:“好好好,我出去不过苏总你是不是得谢谢我我帮你娶了姚晓棠那个白痴,以后你就能光明正大跟这女人在一起了”
唐惊程脑子里轰一声,可能某些反应和感官在那一瞬变得特别灵敏,她居然转身就冲着苏霑一巴掌。
苏霑都被她煽懵了。
唐惊程还不罢休,像小狮子一样扑过去伸手就挠,苏霑嗷嗷叫着推开她。
“你他妈有病啊”
唐惊程不说话,继续扑过去,这次苏霑怕了,想往外跑,唐惊程却返身堵住门,跳起来一把死死揪住苏霑额前的头发。
苏霑被她揪得身子弓起来,嘴里操着却怎么也掰不开唐惊程的手指。
苏诀眼看不妙,上前拉唐惊程:“松手”
“不松”头发被她拽得更紧,苏霑的头皮扯得生疼,嘴里嗷嗷叫:“臭婊子你再不松我可踹了啊”说完一腿飞过来。
苏诀立即从后面抱住唐惊程的腰将她扯开,苏霑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滚”苏诀冲地上的人吼。
唐惊程不依不挠,手脚扑腾着还想冲过去,苏霑吓得立即从地上站起来,一手捂住被唐惊程挠破的脸,一手指着苏诀。
“算你狠,你给我等着,等着”苏诀狰狞的脸转过去,急急跄跄地就开门跑出办公室。
唐惊程弯腰扯下脚上的高跟鞋就吵着苏霑砸过去,可苏霑早就跑远了,她身子松软地开始往下瘫,苏诀在后面抱也抱不住,只能随她一起坐到了地上
099 棠棠,最动情的声音
深夜,九司令已经打烊。
关略站在窗口抽烟,门前的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台阶上的那盏路灯就显得特别亮。
他还记得某个雨夜那个女人曾经坐在那层台阶上面。
他问:“你怎么在这”
她答:“我想见你。”
她总是这么直接逼人,关略在烟雾中咬着烟,算一算。他们已经两个月没见。
“九哥”
“怎么样”
“查清楚了,那块公墓确实是邱启冠生前购置的,合同日期是去年年中,也就是邱启冠死前大概一个月左右买的。”
关略嘴唇勾起,掐了烟
苏姚两家大婚,苏梵股票一路飙升,苏诀没有出席当晚的婚宴,找了个借口留在公司加班。
凌晨十二点他才离开公司回去,刚进公寓大厅就见楼下值班保安抱着一只封好的纸箱子走过来。
“苏先生,刚下班啊”
“嗯。”
“工作真忙。”保安拉了两句家常,这才把手里的箱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
“上午一位姑娘送来给你的。”
“姑娘长什么样子”
“长头发,个子不高,瘦瘦的。”值班保安回忆。“哦对了,她以前好像也来这找过你几次,应该是你女朋友吧。”
苏诀心里愣了愣,接过纸箱子,还挺沉的。
“谢谢”
他抱着纸箱子上楼,找了小刀将箱子拆开,箱子里全是废旧报纸,报纸中间躺着那樽“出水芙蓉”。
苏诀不知为何呼吸短了几分。正准备将那尊玉雕拿出来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棠棠”。
这是订婚宴后她第一次主动联系他。
苏诀有不好的预感。
“喂”
“苏哥哥”对方声音很低弱。
苏诀站在门口,稳住情绪:“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今晚是他们的婚宴,这个时间她应该跟苏霑在一起。
那边却长久没有声音,苏诀有些担心。
“棠棠”
“再叫一声。”亚坑扔亡。
“棠棠。你怎么了”
“苏哥哥再叫我一声”
苏诀已经意识到姚晓棠的声音不对劲了。他拿了车钥匙就开门出去,等电梯的间隙他不断问:“棠棠,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棠棠棠棠”
对方已经没了声音,电话被挂断。
苏诀一口气跑到楼下,发动车子开出小区,电话给姚晓棠回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没了接听,他只能给姚海政打,可姚海政还在酒店应付客人。没人接听,再给苏霑打,连续打了好几遍苏霑才接起来。
“喂喂”
“棠棠在哪儿”
“什么糖糖果果,你他妈谁啊是不是打错电话了”那头背景嘈杂,听苏霑的声音明显知道他又喝多了。
“喂苏霑”苏诀再开口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挂了。
苏霑此时正在百里香的包厢搂着姑娘歌舞升平,那天是他和姚晓棠的新婚,本该洞房花烛夜,可他从酒店宴会厅出来就直接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去了百里香。
苏诀扔了手机,只能加快车速往酒店开。
苏霑和姚晓棠办婚宴的酒店就是上回他们订婚的那间,他冲进宴会厅,客人基本都散光了,根本找不到姚晓棠的身影,最后还是服务员告知“新娘两小时之前就已经回房间休息了。”
“什么房间”
“酒店给新人赠送的蜜月套房啊”
当晚网上全是苏霑和姚晓棠大婚的照片。
唐惊程赤身坐在浴缸里,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一张苏霑和姚晓棠并排站在一起的婚宴现场照片。
照片上的姚晓棠面无血色,身形枯瘦,唐惊程只觉得心口闷得发慌,她将手机放到一边去,攀住浴缸边缘缓缓将自己的身子和头都溺入水底。
憋住气,视线模糊,刺烈的灯光倾泻而下,荡在水面上像是一圈圈金光。
手机铃声却响了。
一开始唐惊程没有接,可对方锲而不舍。
她从水里扑腾出来,苏诀的电话。
“喂,来第一人民医院”
“什么”
“棠棠想见你”
唐惊程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从浴缸里爬起来的,全身的水都没擦,赤着脚跑回更衣室,路上摔了,膝盖搁在地上,她爬起来随便撩了条裙子就套在身上外往跑
唐惊程跑到医院的时候抢救室的灯已经灭了。
门口站了许多人,苏闳治,姚海政,还有满脸晕红酒还没完全醒的苏霑
“怎么回事”唐惊程抖着声音问,结果回答她的是走廊里的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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