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驾驭自己的妻子?”谢亮不解,长辈的很多想法,他都不敢苟同,他们给自己介绍那些宜家宜室的女孩子,就是要让她们全力支持他的工作,在家里做好贤内助。
可是凭什么?就算是女孩子也应该有追求自己事业的权利,而不是天天被家庭绑住,让她们在家里付出牺牲来成就男人,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何况他欣赏的就是像刘好好这样独立自信的现代女性,那种躲在丈夫身后,一味付出牺牲的传统贤妻良母,他还觉得谈不来呢。
赵企被他堵得无话可说,“行行行,我是老古董,咱们彼此不能理解,但你要知道,我们这些长辈都是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诫你的,都是为了你好。无论是早些结婚,还是找一个顾家的女孩子,你现在觉得不中听,等你老了就知道这些是金玉良言了。”
要不是因为谢亮是他最看重的学生,他还不稀罕和他说这些话呢。
谢亮虽然依旧不认同,但他有个很好的品质,那就是尊重师长,除了开玩笑的时候,赵企说的话,就算他再觉得不中听,也都态度很好地点头应下。
赵企满意地点点头,“今天这顿饭吃下来,终于觉得官不好当了吧,你听听,他们一个个就和人精儿似的,说的话都暗藏机锋,哪里像我们说话直来直往的,你和刘好好不同,你这直肠子,要真的弃文从政,保管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我早就没有那份心思了,您就别担心了。”谢亮叹了口气,前段时间学校找他谈话,有意选派一批优秀的青年教师去行政机关任职,提升干部队伍的整体素质,虽然他拒绝了,但是赵企一直都很担心他会离开。
毕竟他当年做学生干部的时候干得不错,刘好好离开学校的时候,他甚至心思也曾经浮动过。
“我这性格,也只适合在学校里做做研究,哪里能和那些人精比?当年好好就说过我组织协调能力欠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是越来越没有长进了,也越来越不耐烦和那些人打交道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小刘的兴趣和专长在于做官,你在于做学问,找到自己的位子就好,没有必要非去和她比较。”赵企喝了一口茶,“小刘这样面面俱到的人也不多,你看她连送我的茶叶,都是我喜欢的口味,也难怪徐华那个老头子这么多年还对她念念不忘,明明她已经改行了,还是把她当作自己最得意的门生,要是她当初报了我们水利系,那还真没你什么事了。”
谢亮忍俊不禁,“您老不用这么现实吧?”
“这不叫现实,叫尊师重道,你做了我的学生这么多年,我喜欢吃什么你知不知道?”赵企吹胡子瞪眼。
谢亮哑然,好半晌才挠头道,“您不是不挑食的吗?”
“就算再不挑食的人,也有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你做了我的学生这么多年了,都没看出来,小刘才和我吃几顿饭,就知道我吃不惯他们这儿的虾油味儿,蘸碟喜欢蒜头醋,不喜欢放酱油,吃不惯他们这儿的香菜,爱吃葱,不喜欢炒菜放糖,这些我一句都没说,可她都能看出来。”
“您怎么知道她看出来了?”谢亮好奇地问。
“你没发现今天饭菜的变化吗?还有我面前的蘸碟,你都没留心吧?”赵企斜了他一眼。
第九百一十五章 发难
谢亮有些尴尬,他还真没留心,“她对您真是没说的了,我和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她都没对我这么上心。”
“你不吃葱姜蒜,蘸碟喜欢酱油醋各半,还有什么,我没听清楚清楚,但是她都记在心上,还让人拿着小本子在那儿记。”赵企没好气地说,“要不怎么说她面面俱到,单是心细体贴这一点,我就没见过有几个人比得上她的。”
被赵企称赞为面面俱到的刘好好,此时正坐在会议室里参加下午的班子碰头会,陈开进照常强调了一下组织纪律,通报了一些无视纪律的现象。
“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可以畅所欲言。”陈开进望向众人,估摸着这种例行公事,应该没有人要发言,正准备进入下一项议程。
刘好好却突然插话了,“我有一些看法想要谈一谈。”
众人的目光立刻移向了刘好好,她的性格强势,在事关长福县的问题上向来是寸步不让,但是在班子会上并不经常发言,尤其是和她无关的事情,几乎从不表态,这是第一次在组织纪律的问题上插话,大家都有些好奇。
“我上午和京大的专家在青山县调研水电站选址建设工作,午饭的时候,青山县的潘县长特地来请我们一行人吃饭,青山县的同志们都很热情,不仅吃了饭,还请我们喝酒,我很感谢他们的盛情,所以事先申明今天的这个提议并不是针对青山县的同志。只是对午餐时间喝酒这件事,有一些思考,想提出来大家一起讨论讨论。我觉得下午还要工作,在午饭的时候饮酒,尤其是酗酒喝醉,可能会严重影响到下午的工作状态,直接关系到我们为群众服务的质量。但是这种风气一直以来,还是挺常见的,午餐时间又是下班时间,在这个时间段,我们需不需要也规范一下我们干部同志的行为,刹一刹这种风气?我也有些拿不准,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是有利于改变我们干部同志在群众心里的形象的。”
会议室里更安静了,大家面面相觑,午饭的时候喝酒,还真挺常见的,毕竟午饭也是休息时间嘛,休息时间喝酒,还真不好说人家不守纪律。
但是刘好好说的又句句在理,也不是很好反驳。
“中午的时候喝醉,那肯定是不合适的,但如果小酌个几杯,应该也是不影响工作的嘛。”
“对的,对的,还是应该规定一个量,饮酒过量要追究责任。”
“这个量不好定吧,有的人喝两杯就醉了,有的人喝两斤都醉不了,每个人酒量都不一样,总不能一概而论。”
“刘市长,老潘中午是不是劝你喝酒了?你别和他计较,他就这臭脾气。”有认真讨论的,也有觉得是潘威得罪了刘好好,导致她蓄意报复的。
刘好好微笑,“对事不对人,青山县的同志很热情,我可不是蓄意针对他们。”
话虽如此,但没什么人愿意相信,依旧觉得青山县的人得罪了刘好好。
最后还是陈开进开口支持她,“不管怎么样,刘市长说的是事实,晚饭时候喝酒咱们管不着,但是午饭时间喝酒,的确影响了工作。特别是一些喝醉酒的,性质尤为恶劣。就我所知,长福县在几年前就刹住了这股歪风,既然长福县能够做到午饭时间一律不得饮酒,为什么我们市里做不到?既然是好的经验,我们就要推广,也是时候刹刹这股风气了……”
陈开进发了话,大家自然都没有异议,毕竟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影响不大,只是暗暗打听刘好好和潘威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龃龉,这才知道了潘威这个没脑子的,借酒装疯揭刘好好的疮疤,传开之后,一时间又是议论纷纷。
“这就怪不得她发作了,再怎么样,人家也是他上级,他说这种话也过分了,活该被她针对。”
“话不是这么说,潘威也是一片好心,他要是不尊重她,又何苦大老远地跑过去请她吃饭?”
“老潘这个人就是没脑子,心直口快,也不是有意的。”
“说白了就是刘好好小心眼,不过也能理解,女人嘛,心眼能大到哪里去?就不该和个女人计较。”
“我看就不该让女人做官,你看看这些臭娘们,成天就只会上蹿下跳地瞎闹腾。”
“话也不能这么说,刘好好做官还是有点儿本事的,要是没有她,长福县也没有今天。”
“得了吧,长福县有苏华年这座金矿,谁在那个位子上都能把长福县搞好。”
“那也未必,长福县的投资区政策,还有好多项目,都是刘好好去京城上跑下来的,换个人还真做不来。”
“那倒也是,她不能算普通女人,普通女人哪有她这么心狠手辣,得罪她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你看老潘就说错了一句话,她就借题发挥。”
“我倒觉得她这次借题发挥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虽然给了老潘一个没脸,但也没让他背什么处分。”
“手下留情?我看未必,谁知道她还有没有后手,老潘今后脚上这双小鞋是脱不掉喽。”
“潘威这次也是倒霉,好端端的,得罪她做什么?”
“倒霉的是我们啊,他们闹矛盾,结果禁了我们的酒。”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嘛。”
面对流言蜚语,陈彤现在已经十分淡定了,刘好好的工作成绩明明越来越突出,受到的非议和得罪的人却越来越多,陈彤也由一开始的气愤、不理解,转变为现在的淡定。
她觉得刘好好做得挺对的,那天那种情况,刘好好要是事后不发难,刻意给潘威没脸,人家还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今后岂不是要任人搓圆搓扁?
现在倒是好了,他们算是怕了睚眦必报的刘好好,只敢在背后说说闲话,当面是绝对不敢如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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