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惊动了一旁聊天的几个大人。一听说要回去整治酒菜,他们也跟着心动了。
方万山是正好赶上了。能在家里过年,谁愿意在这冷冰冰的医院里呢?
罗荣是孤家寡人一个,早年就没了老伴,今年更是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的全都不能回家,能去凑凑热闹也总比在家和后勤人员一起冷冷清清过节强。
钟明张淑珍就更不用提了,自他们进了医院,还没出去过,孩子们张罗着要过年,他们自然要跟上。
这么一商量,大家索性浩浩荡荡开了车回家去了。
哪怕只是个租来临时用用的小院子,这会儿也觉得无比亲切。
苏瑶看着门上用稚嫩的毛笔字写的福字,很欣慰的揉了揉弟弟的脑袋。
没想到,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两个孩子竟还能这么勤快,不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还给几个房间的门上都贴了自己写的春联,福字。很有种过节的气氛。
东西都是现成了,连苏瑶也没想到,就连那两只活鸭都被两个小家伙养得精神抖擞着。
万事俱备,只欠厨师。袖子一撸,几人就开始干活了。
那边该聊天聊天,该放炮的放炮,一时间小院子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让人看着就觉得喜欢。
苏瑶主厨,罗曜军肖轲打下手,就是张婷臻,带着俩孩子都来帮忙了,大家都是做惯了活的人,不到两个小时,一桌子丰盛的酒席就整治出来了。
野猪肉,鹿肉,兔肉,还有野鸡肉,鸭肉,带鱼,这都是平时难得吃到嘴里的东西。加上苏瑶的厨艺很好,大人孩子都吃得很满意。
苏瑶拿出了珍藏的鹿血酒,本来打算养身的东西,这一下,被几个大人推杯换盏的,倒喝了个尽兴。方万山很是感慨,拍着钟明的肩膀一顿羡慕:
“真是想不到你这臭小子也有今天,那时候你非要退伍我可真是为你捏着一把汗,生怕你这个性子会孤苦伶仃一辈子,现在好了,你有子有女有事业,我也算放了心了。”
钟明和肖青山都是一路和老首长走过来的患难之情,知道老首长是真心关怀,也不扭捏,拉了一家子大大小小的一起给老首长拜年讨红包。
方万山乐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大大方方给几个人都掏了五块钱,唯独到了苏瑶的时候,方万山扯出了一个大红包,咳嗽了一声道:“瑶丫头啊,你方爷爷家里其实也有几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孙子,也挺出息的,我想着,等你今年上初中了,就考到平城来吧,也不用另外找房子,就住爷爷家里,到时候,方爷爷带你去崆山打猎,那里的猎物可比你们桃山多多了,怎么样?考虑一下。”
钟明有些愣住了,没等他说话,旁边突然钻出了一个年轻人,一把将那红包扯到了手里:“方爷爷可有点儿不厚道,给咱们的都是五块的,给瑶瑶的却是十块的,我看,方爷爷就是要拐我瑶瑶妹子去你家做厨子吧。嗯,还有鹿血酒,我看了,就数您喝得最多,比我爷爷还管不住嘴。”
罗荣:……
苏瑶乐得眯起了眼睛,有人喜欢自己的手艺,她自然是欢喜的。
“行,以后我考到平城去,不过,我还真有件事情要拜托方爷爷。”
罗曜军一下急了,他可是知道的,方万山家里是真的有几个臭小子和他差不多大的,看方万山这架势,怕是想把小丫头圈到自己家里去了。
“丫头,你可别乱说话,方爷爷家里人口多,你要真去了,怕是要给人家添麻烦了。”
苏瑶嗔了罗曜军一眼,才对方万山道:“方爷爷,您是知道的,我的亲生爹娘都不在了,那时候我和弟弟都还小。就在前段时间,我才听说,我爹娘是有东西留在这世上的。可到现在,我们连一张爹娘的照片都没有,我能不能请您帮忙打听一下,他们在世的时候,是不是还有留给我们的东西,我们不求别的,哪怕有件衣裳,有张照片我们都满足了。”
室内一下陷入了寂静。这里除了罗荣,其他人都是知道苏瑶家世的。当年那次秘密行动,派出去的人几乎是全军覆没,唯独回来了霍家的霍一峰,如今靠着那次的功劳蹿升到了相当重要的位置。现在正是在军中和他们抗衡的最主要力量。
方万山正色的对着苏瑶点了点头:“丫头放心,这个忙爷爷一定帮你完成。”
苏瑶大喜,急忙拉着弟弟对着方万山鞠躬。她本来已经打算好等年后自己去平城寻找爹娘的遗物了,没料想过年竟等来了方万山,相信有他在,比自己去平城瞎摸要强百倍了。
第365章 围炉守夜
饭后众人围坐着守夜,说起了之前的事情。苏瑶这才知道,原来那宋解放并不是个一般单位的人物。
他是国家秘密科研机构的一名外围人员,因为能够接触到一些内部资料,所以这次才被人盯上的。
张婷臻只是被连累的,对方要的是宋解放和他身后人的身败名裂,加上神经毒素的针剂,帝都势必被搅乱了一池春水。加上上层势力的交锋正是最关键的一年,如果今天让对方得了手,帝都的情势很有可能会发生大波动。
而这神经毒素出现的这般蹊跷,正是令各方闻毒色变的关键。
而现在,掌握了这东西也就等于给自己身上加上了重重的一个筹码,所以才有了苏瑶这些日子以来的软禁和逼迫。
由于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惊动了上边的大领导,所以,苏瑶解药的事情也已经不是秘密,在苏瑶不知道的情况下,大领导发了话,要保护这个人才,不可以出现闪失,所以,苏瑶才能够最终等来了方万山的到来。
“这神经毒素……”苏瑶觉得这东西应该就是那个霍三最终给自己注射的那玩意的雏形。可能就是他早期研究的一种病毒。
方万山看了眼罗荣,不由叹了口气。
“说起这个,还和你的父亲有一定的关系。”方万山想起当年的事情还觉得心有余悸:“当年R国在东北建立了臭名昭著的某部队,在他们战败退走的时候,很多人体实验的资料都来不及转移。他们最后打算将一切炸毁,却被我地下工作者抢出了一部分,当时情况危急,在牺牲之前,便将东西埋在了我们和俄国的边界。其中就有一些病原体的样本。”
苏瑶听着方万山的讲述,突然意识到,他父亲当年就是因为这个任务牺牲,而这样的事情,本不该她这个机构外的人听。
“方爷爷,我已经知道我父亲是怎么牺牲的了。这件事是机密,您不用跟我说那么详细。我一会儿就将配方给您,本来我也是打算将东西交给您的。”
“这件事确实是机密,而且任务失败,当年去的人,只有两个活着回来。东西被销毁,被列入了秘密档案。可现在,这神经毒素经过了鉴定。就是那个地方的病原体进化而来的。当然,不排除外来势力的破坏,因为当年确实有别国势力渗透进来的迹象。”
方万山有些感慨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没想到,苏爱国竟然有这样出息的孩子,他未完成的遗愿,被你这个孩子完成了。如果你的配方得到了证实,那对国家来说就是个重大的贡献。这可比你们偷摸献出的那个地宫财宝要值钱得多。”
苏瑶抬头望向方万山,脸皮一红,偷偷望了眼罗曜军吐了吐小舌头。
罗曜军看着苏瑶一副宠溺模样,倒是罗荣,看向苏瑶皱起了眉头。
他不像方万山这般乐观,他只觉得这小丫头锋芒太露,怕是以后会是个巨大的麻烦。
“老方啊,东西你拿去了,可这件事你得压住了。”
方万山看向自己的老伙计,有点儿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
“这丫头年纪太小,这次又因为这件事,肯定是得罪了人。我的建议,那些虚名都没有安安稳稳的活着重要。”
苏瑶这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去看罗家这个大家长。她不否认,这一刻她是被他感动到了。
“你罗爷爷说得对,丫头,要我看,你也还是韬光养晦的好,盛名之下,虽然得到的很多,但是,你就再也没了平静的日子好过了。”其实今天方万山说这么多也是这个意思。他不希望自己看好的后辈这么小就沦为各方势力权利场上的棋子,哪怕是对烈士负责,他也希望这孩子能得到的是平静安稳的生活和快快乐乐的长大。
“方爷爷,罗爷爷,我知道,我都明白。我什么也不求,只求能带着弟弟好好过日子,以后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这东西得来本就是因缘巧合,我不心疼,放心吧。”
方万山笑着点了点头,就是罗荣都对这个小丫头有了新的认识。只是,在看到自己傻孙子那一副跟前跟后的样儿,他心里莫名有了些不舒服的猜测。
罗天重今天全程沉默,只是笑眯眯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傻儿子那点儿小心思。
丫头是个好孩子,和小军却是差距太大。将来的事情不好说,他只希望两个孩子都能好好长大。未来能有缘在一起,他当然支持,万一他们有缘无分,那他也不会将这小丫头拒之门外,丫头是他们罗家的恩人,他会护着她们姐弟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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