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霖也愣了，他也没想到他的父亲竟然能这样狠，甚至比他还要狠。他是因为这些事情，恨透了莫安成，但却从未想过要莫安成去死。
程宇也是如此，他看着莫安霖，似乎觉得这次他们故意刺激莫承德这位大帅的行为，可以有些过火了。
饶是这样做并没有错，但终究演变成了手足相残，还要伤及性命，那性质就不一样了。莫安霖和程宇虽然都是征战沙场的铁血军人，但对家人的态度很温和，这也是受了莫承德的影响。
其实，这次他们也只是想打压莫安成一番，却并没有希望整死他。
莫安霖饶是愤恨，却还是出言求情了，“父亲，大哥做这些错事，好在及时发现，目前还没有酿成大错。虽然我也赞同应该重罚，但罪不至死啊！”
“是啊！大帅，如果因为我们少帅的举报，枪决了莫大少爷，怕是我们少帅会内疚一辈子啊！”程宇大声说道，“我们只想求大帅做主，不要再纵容大少爷，给予他一些处罚，但从未想过要他的性命。”
“枪决就是最合理的处罚。”莫承德眼睛里都是杀气，但透过那杀气，却又是满满的心痛。
“父亲……”莫安霖上前一步，“重处即可，何必杀人啊！”
“如果他只是败了家里的钱，那我可以从轻处罚。如果那被毒害的母女能就回，没有铸成大错，我也可以打骂他一顿，把这事儿揭过去。可是，他在挪用军资啊！”莫承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爸，爸，我错了，我马上就把宅院卖了，把自己手上的资产全部拿出来，所有亏空全部补上去。”莫安成哭道，“儿子再也不敢了，求父亲饶我一条命。要我做什么，我都绝无怨言！”
“说！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莫承德吼道。
“是我！是我啊！”赵姨娘争着担责任，“是我撺掇大少爷做下此事，都是我的错，与大少爷无关啊！”
虽然这样的解释非常苍白无力，没有人会相信，但赵姨娘依然是竭尽全力的要保全儿子。
“莫安成，我在问你呢！”莫承德厉声呵斥。
莫安成吓得发抖，“是……是儿子的错，儿子再也不会被女色所迷，求父亲给孩儿最后一次机会，儿子必定奋发图强，虽无法在战场立功，却也会竭尽全力做好后方支援工作……”
“你还想做后方支援？之前我从未让你干涉过军中的事务，就这一次，我想着你一直在财政部工作，对银钱方面能够精算，把十万大洋的军饷交给你，是让你在采买军火装备之前，可以用这钱做些合理短线投资，没想到你却拿去挥霍，给青楼女子买房？你这是要气死我吗？”莫承德指着满脸是泪的莫安成，“孽子，孽障！不杀你，难平我心头只恨，我也没法子跟百万莫家军将士交代！”
“拖走，立刻枪决！”莫承德吼道，“全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两个警卫见此时莫承德似乎是心意已决，也就动手拉扯莫安成了，毕竟他们不可以违抗军令。
“不，不！放开我……”莫安成拼命的挣扎，“爸，就原谅儿子一次吧！”
“老爷，要给顾心茹肚子里莫家的长孙积福，此时不宜杀人见红啊！”莫夫人大声道，如果莫承德真的一怒之下杀了莫安成，那将会成为京都最大的笑话。
莫安成不是莫夫人亲生，她并不心疼那不长进的大少爷，但却不忍心看莫承德背负一个杀子的恶名，不忍心看莫承德晚年愧悔，“虎毒不食子啊！老爷，您无论如何重罚成儿都可以，但千万要留他一条命。不要落人口实，更不要日后痛悔。”
“爸爸，大哥确实做错了事情，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莫子慧也冲过来，“给大哥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吧！”
“爸，我这个告状的，都不忍心他死。而且，您若是杀了大哥，我也会……后悔，不该把事情捅出来。”莫安霖说道，“重罚吧！留他一命！就当是为了您的孙子，也为了成全莫家的脸面。”
“爸爸，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莫安成哭的泣不成声。
“也罢，你们这些人都替他求情，我就饶他一命。”莫承德叹气，“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重打莫安成三十军棍，然后送去东线修炮楼，不得优待，须跟普通士兵一样。莫安成和赵氏名下所有财产全部充为军费，弥补挪用军资造成的亏空。”
莫子慧还是心软，“爸爸，大哥下月就要成婚，请柬都发出去了，把他送去修炮楼，岂不是……”
“没有婚礼了。”莫承德坐下来，“夫人，明天登报取消婚礼，安排几个小厮去撤回请柬。”
“可是，顾家二小姐怀着莫家的孩子，总不能……”莫夫人蹙眉，其实她心里根本不在意这些，可她是当家夫人，做事情滴水不漏，不能让人家说她对庶出子女不公。
“你去一趟顾家，就说莫安成犯了大错，其实你不说，报纸上登出来，顾家也能知道。如果顾家还愿意把二小姐嫁给莫安成，那就到了日子，派人接过来在家里安置。但是，婚礼，没有了。莫安成犯下如此大错，三年内，他不得参加任何喜庆之事，生日、婚礼、年节，都必须在东线修炮楼。至于以后，就看他的表现了。”莫承德说道。
“是！”莫夫人答应下来，毕竟只要莫承德发话了，她也不打算一直求情纠结，没这个必要。
莫安成当即就被拖走了，赵姨娘虽然哭的几乎要晕厥了，但这已经是手下留情，否则此时莫安成已经见阎王去了。
“霖儿，你这几天把莫安成和赵氏手上的产业盘底一下，该出手的就出手，军资不能挪用太久。这个烂摊子你去善后吧！爸爸是真的头疼了。”莫承德说完话，便回了书房，发生这样的事情，严惩了自己的儿子，他心里才是最痛苦的。
次日，一大早的晨报，就已经爆出了惊天要闻，报童的声音响彻大街小巷。
“莫家长子犯错，被贬东线修炮楼！”
“莫顾婚礼取消，顾二小姐或将无仪式进门！”
“莫大帅重责长子，莫安成充军发配！”
……
顾心茹把落尘买来的报纸给撕了个粉碎，“这……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顾心菱悠悠地吃着早餐，这事情是她意料之中的，只是她没想到莫安霖一出手，就把他那个没用的哥哥给弄的这么惨，确实狠了点儿。
顾心蕊倒是心情大好，如此的话，顾心茹的婚事要么告吹，要么灰溜溜的嫁去莫家。
“一鸣，这可如何是好？如果不办婚礼，这顾家的脸面怎么办？如果不嫁心茹，那她肚子里的孩子……”顾老夫人蹙眉，“或者，我们放弃心茹，全力扶持心菱？”
“不，不要放弃我！”顾心茹刚好冲去找顾一铭商量，却在顾一铭的书房门口听到了这话，“爸，祖母，求你们不要放弃我。我肚子里有莫家的骨血，只要我生了莫家长孙，我一样地位稳固，可以帮到家里啊！”
第88章 顾心茹的决断
顾心茹这次是吓坏了，本想找父亲出面，帮她去争取应有的婚礼仪式，可是偏生听到那些话，如果被放弃了，那她这辈子就彻底完蛋了。
“你来做什么？滚！”顾一铭呵斥道。
顾一铭看见顾心茹就来气，原本以为是攀上了一门好亲事，可顾心茹近期的表现嚣张跋扈，已经让顾一铭和老夫人头疼和不安了，而今莫家大少爷出事，被莫大帅贬黜，婚礼也被取消，更是让顾心茹和顾家成为了整个京都的笑柄。
如果顾心茹没有身孕还好，这肚子一天天的要大起来，更是让顾家陷于两难之地。
若是执意把顾心茹嫁过去，那没有婚礼，就是在打顾家的脸；但若是不嫁，顾心茹怀孕的事情在小圈子里并不是秘密，更是让顾家没脸。
沈氏这时候也过来了，拉着顾心茹，“心茹，走，咱先回房去。”
“不！”顾心茹一甩手，甩开了沈氏的手臂，“父亲，祖母，请不要放弃我。让我去莫家，让我生下莫大帅的长孙。即使没有莫安成，心茹也可以在莫家立足，而后扶持顾家。”
顾心茹是心下一横，她必须立马做出决断。她决定即使没有婚礼，也要嫁去莫家。否则，她就没有活路了。
顾心茹一向飞扬跋扈，做事情不过脑子，但这一次却出奇的冷静，比沈氏还要果断。
“没有婚礼仪式就嫁女儿，你要顾家的脸往哪儿放？”老夫人厉声道，“你要扶持顾家？以你的性子，还没有嫁去莫家，就已经耀武扬威，连父亲和祖母都不放在眼里。如今我们如何再信你？”
“祖母，心茹之前确实冲昏了头脑，做了不少让祖母和父亲寒心的事情。心茹知错了！”顾心茹跪着，直接给老夫人磕了三个头，“如果祖母还是不信，心茹想说，今时不同往日，莫大少爷被赶出家门，心茹一个人在莫家，也需要有娘家的支持，而即使莫大少爷不在家，心茹仍然是莫家大少奶奶，也可反过来扶持顾家。顾家强，心茹在莫家地位更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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