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这时也看了过来,不过他没有看凌子潇而是看向白芸,片刻后才点点头道:“凌家未来有你二人,我也可以放心的去了。”
两人闻言惊异的对视了一眼后,凌子潇正要开口,便见老祖阻止道:“我大限将至,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够了,在去之前能看到凌家的希望,我也有脸下去见先祖列宗了。”
白芸在老祖说话之际,便暗中观察他,果然见其面部暗藏一丝灰败之相,是大限之照,不由心中思量开来:混沌钵虽有重塑之能,但却不能作用于他人,不过她手中还有四心灵莲和赤魅果,到是可以一试,想到此她悄悄扯了扯凌子潇的衣袖,动了动唇说了四个字。
凌子潇与她心意相通,见她唇语一下便明白过来,遂将四心灵莲和赤魅果的事情隐晦说出,哪知老祖听后却拒绝道:“此等灵物不用浪费在我这个老家伙身上了,哎,有时候活的太久不见得就是好事,我已经累了,如今能够卸下担子轻松的去,与我而言何尝不是好事。”
说完他又严肃的对两人道:“你们手上的东西得护严实了,千万不可轻易对他人道出,如果消息走漏出去,凌家只怕难以安宁了。”
两人点点头,白芸开口道:“老祖,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拿出来的,只是,您别再拒绝我们了,好吗?”
老祖摇摇头道:“不必再说,我意已决,你们如今还年轻,等你们到我这岁数就知道了,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说完老祖双眼望着远处,神情悲哀,似在回忆什么。
见老祖心意已决,两人不由悲从心来,回过神的老祖见二人神情笑道:“好了,你们两个小家伙不必为我悲伤,今日让你们前来除了我想见见芸丫头外,还有重要的事要交代给你们。”
两人忙端正神色听他道:“几年前,西北木家遭受重创,此事涉及当年密事,几个世家曾发下毒誓,此生永不能再重提当年之事,因此我也无法对你们详细道来,如今我只嘱咐你们,如果他日对决之时,保百里后人一条性命。”
两人迅速交换一个眼神,心道果然与百里家有关,老祖见两人神色点点头道:“看来,你们已经猜到一点了,记住你们定要尽力而为,保住百里家最后血脉,这是凌家欠他们的。”
凌子潇凝眉问道:“老祖,当年之事您和爷爷都闭口不谈,我们也不多问,如今既然您吩咐下来,我们必定照办,只是按分析看来,对方恨我们入骨,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届时如果保下他只怕其他世家必定不会同意,那凌家可就成为众矢之的了。”
老祖深深一叹道:“我何尝不知,因果循环,生生不灭,当年之事无法说谁对谁错,但百里家惨案却是不争的事实,如今人家来报仇也无可厚非,我知道此事对你们两人来说多有为难。”
他顿了顿对他们说道:“你们跟我来。”
话落他便起身往主屋走去,白芸二人忙跟了上去,他们直接来到老祖卧室,见他在床后摸索一通后,现出一个暗道,老祖示意两人跟上后便率先进入了暗道。
暗道不宽,只能容两人并肩通过,但暗道中机关重重,且隐含不少杀阵,老祖一面走一面对二人解说,将整个暗道详情和盘托出。
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停了下来,老祖指着左边的通道说道:“沿着此路可以进入别处山腹之中,危急之时可利逃生,但这只是表面的遮掩之像,此暗道真正的秘密在此。”
话落他指向右边的石壁,上前轻轻敲了三下后,石壁向上缓缓升起,露出一间密室。
他领着两人进入密室,见其中金银珠宝、古董古玩无数,两人没有为满屋的财宝心悸,而是疑惑的看向老祖,费这么大功夫就为这些财宝,不太合理啊。
老祖神秘一笑上前至正中石壁,开始踏着奇怪的步伐念动咒语,片刻后,石壁上显现出一只九头鸟图腾,竟与试炼密地的图腾一般无二。
老祖此时停下动作,招手让两人上前,挥手间,三人便消失在原地,等他们再睁眼时,看见前面有一个闪着灵光的遂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秘密传承
老祖当先一步踏入遂道,失去踪影,两人忙牵手跟上去,一阵晕眩后,他们吃惊的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
凌子潇惊问背手而立的老祖:“老祖,这是什么地方?”
老祖双眼望着远处道:“此界乃是凌家成仙的先祖炼化的一方小界,虽然没有我们生活的界面大,但也不小了,此界历来只传予祖宅镇守者,就连家主亦不得知,如今我领着你们进来,你们便是下一任镇守者,子潇,他日下任家主继任时,便是你和芸丫头归于祖宅之时。”
凌子潇和白芸心中惊异,没想到凌家还有这样一个大秘密,不过先祖成仙已有万万年,而祖宅却不过千年而已,时间上并不对称,当他们将疑惑问出时,老祖笑道:“此界自然不是固定的,具体的我待会再说。”
老祖指着远处青山道:“当年各世家恐惧愤怒之极,将百里家尽数屠戮,我不忍其血脉断送,悄悄救下数人藏于此界之中,他日,你们亦可将百里后人救下隐于此中,待其后人长成时,再送他们出去,只要你们做的隐晦,其他世家找不到人,也就不会怀疑到凌家头上,只是,切记不可让他人发现。”
听到这白芸疑惑问道:“老祖,既然此界是凌家密事,让外人出入岂不暴露了。”
老祖抚须而笑道:“哈哈,当年先祖炼化此界本就是为了凌家避祸之用,传承者对其有全部的掌控权,也就是说,当他们从此界出去,传承者可以利用空间之力洗去他们的相关记忆,如此一来也不用担心泄密之事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自古以来,家主因为担负族中兴荣之事,难以潜心修炼,因此传承者一般都是族中武力最高者,而子潇你是其中的唯一一个特例,不过,祖宅之事事关重大,你以后要早日培养出新的家主,尽早归来才行。”
话落他又看向白芸道:“芸丫头,你是第一个能进入此界的传承者伴侣,女子修炼不易,能达到巅峰的少之又少,实力的高低决定自身的生机长短,一般而言能陪着传承者到死的少之又少,而你不仅实力相当,又有奇遇在身,将来自可以与子潇白首到老,不至于让他孤独至死,因为传承者镇守此界非死不得移交,可以说子潇能够找到你是他的幸事。”
两人听言心道难怪老祖拒绝使用四心灵莲,试问当一个人孤独的守护使命数十载,是怎样的寂寥,长寿虽然是人类的心中渴望,却并不见得能够忍受其中的孤单寂寞,也是在此时,两人才终于能够理解老祖了。
白芸望着身旁的凌子潇默默的伸出手与之相握,茫茫人海之中能与他相知相守,携手到老,是何等的庆幸和幸福。
老祖没有带两人去见百里后人,他们很快出了暗道回到房间,由白芸在旁护法,老祖将小界的相关信息施法传承予凌子潇,为了避免秘密外泄,历来都是使用特殊的术法进行传承,这样才能保证信息的唯一性。
当老祖传承完毕后,将传承者的特殊木牌交予凌子潇,如卸下重担般长出了一口气道:“好了,我累了要休息一下,你们先出去吧。”
两人听言便躬身告退,当他们正要踏出房门时,老祖突然说道:“子潇,芸丫头,以后你们要保证至少一月回来一次,凌家最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话落他挥挥手道:“去吧。”
两人心中忐忑的出了房门走到院中,白芸悲伤的低声道:“子潇哥,老祖他……”虽然她与老祖接触不过几个小时,但老祖毫不保留的认可和慈爱令她对其尊敬儒慕,如今见他如此,怎不悲伤难过。
凌子潇神情悲恸的点点头,白芸亦低下眉眼掩去眼中悲伤,他们回到之前的亭子中,呆坐于此,默默守护着老祖的最后时刻。
当夜幕降临,凌岐前来传饭时,两人才回过神来,他们到老祖房门前敲了敲,听里面声息全无时,便知老祖已经驾鹤西去,一时恸哭低泣不止,而凌岐发现自小服侍的主人已经离去,便呆呆的不发一言。
按凌家祖训,传承者逝去通告家主后便要直接入殓安葬,不得停留,更不得通知族人,因此,凌子潇联系上凌老爷子后,便在凌岐的指导下将老祖安葬于墓地之中,而这一系列的事务下来也不过才花去半夜的时间。
此时已经深夜,凌子潇看着沉默不语的凌岐说道:“岐爷爷,夜深了,您去休息吧。”
凌岐点点头道:“好,你和孙少夫人也早点休息。”他默了默又道:“自老祖夫人逝去后,我知道老祖心中一直不快乐,如今他终于可以卸下担子松快松快了,孙少爷,以后就要辛苦您了。”
话落他拍拍凌子潇的肩又看了眼白芸,便默默的转身离去,步履蹒跚间,仿若失去了精神支柱,不再有精气神,他一生未娶,自小跟随老祖居于祖宅,从未离开过,如今人去楼空,他亦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白芸看着他的背影对凌子潇道:“子潇哥,岐爷爷只怕不好了。”
他闻言深深一叹道:“岐爷爷视老祖为主人,更视老祖为父辈,如今老祖已去,他只怕会跟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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