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巧姗使劲点着头:“嗯……”
“是不是急急忙忙来还没吃饭?”齐母又问。
“嗯……”齐巧姗摸了摸肚子。
齐母顿时推了推桌子上的盒饭:“喏,你爸特别嘱咐,让我给你多要份排骨,就知道你是这么个德行,快吃快吃。”
齐巧姗立刻乖巧地坐在父亲床边,大口吃起了盒饭。
“话说回来,肃越父母早上来过了。”齐母道,“说了不让他们来别担心,他们还是来了,还给了这个——”
齐母掏出一张银行卡:“上面是两万块钱,我和你爸说不要,硬是塞给我们,你拿着吧,你花了也就当是我们花了。”
齐母说完微笑道:“你从小到大调皮,我总担心你找个坏人,没想到肃越这一家是真的不错,你看人家父母就会做人,所以儿子也那么会做人,生的优秀……唉,我现在就算是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齐巧姗低头看了看卡,内心五味杂陈:“妈妈,你别说死不死的,晦气不晦气啊……”
“妈妈不是跟你闹着玩的,巧姗。”齐母看着女儿道,“我和你爸上了年纪了,我俩都想好了,要活着就风风光光地活着,如果以后我俩要是生什么大病,你就别管我们也别给我们治疗,我们想人模人样的走了,你把钱留着,好好和肃越过将来的日子。”
“妈妈!”齐巧姗有些生气了,扑上去抱住母亲,眼眶湿润,“你别老这么说话好不好,你还年轻着呢!希拉里65岁还竞选总统呢!”
“可我又不是希拉里啊。”齐母抱着女儿道,“你四舍五入一下也是30岁的人了,你妈我也要60了,陪不了你太久了……妈妈给你说,肃越呢,我看他人真的不错,知分寸有礼貌,对你也是真的好,而且家庭条件也是真的不错。”
齐母道:“如果你和肃越有什么矛盾,你要多找找你自己身上的原因,知道吗?不要任性……”
“妈妈你说什么呢?”齐巧姗顿时埋怨地看了眼母亲,瘪了瘪嘴。
“你当我看不出来吗?”齐母叹,“你是不是和肃越吵架了?”
齐巧姗顿时瞪大了双眼。
“我和你爸昨天就看出来了,吵得还挺凶是吧?”齐母抓过女儿的手语重心长道,“这夫妻过日子,肯定有不顺心的事,可凡事都不能由着性子来,你看看外面那些夫妻,多少夫妻家里一穷二白父母还拖后腿,为了还房贷,挣得倒是挺多可是花起来抠门得要死,就到现在还有不少人家还把给儿子找对象当给自家娶媳妇,觉得下了血本了一定要从女方身上赚回本,根本就没想过结婚是两个人在过日子……你爸妈我们退休工资社保什么都有,不会拖累你,肃越家境好,父母也都是读书人,懂得互相体谅,也是明显想让你和肃越一辈子的类型,给你找个轻松的工作,帮你安排我们,还你要什么给什么,而且知分寸……差不多行啦,孩子。”
齐母道:“妈妈这话可能你不爱听,人这一辈子,婚姻其实就那么回事了,别想太好,也别想太糟,知道吗?大多数人既没有你看电视剧里面那么幸福,也没有电视新闻里面那么不幸福,都是差不多得了。”
“……”
“怎么,还不信你妈我说的啊?”齐母看着齐巧姗,“咱们抛开别的不谈,肃越对你到底怎么样,你凭心讲一讲?”
齐巧姗沉默,陷入了回忆。
凌肃越会给自己找清闲的工作,也会咨询自己工作顺不顺利,但并不会关注自己喜不喜欢这份事业和对未来有没有规划与憧憬;
凌肃越每个月都会给自己零花钱,但每次回来不会主动去想这个家里缺了点什么,他回这个二人之家就永远就好像借住在别人家里一样,家里的万事万物与他无关;
凌肃越总是给自己买礼物,有时候他直接会问自己想要什么然后给自己打钱让自己去买,但从来不关心自己喜欢什么,也不关注自己最近在乎什么;
凌肃越放假的时候偶尔像之前那样给自己做一顿丰盛的家乡菜安抚空房已久的自己,偶尔会接送自己下班让同事们艳羡,总是在自己父母面前对自己百般宠溺,但他不会周末里拉着她的手出去逛逛街……他的所有行为,都仿佛必须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氛围里……然后,得到对应的价值和回报。
齐巧姗深吸一口气。
凌肃越在身边的时候,他们离得太近的,她表达不清她对凌肃越的不满。可是,当分开之后,她忽然就明白了她这么久以来对凌肃越怀揣着的那种压抑的情绪来自何方。
她承认,凌肃越很优秀,非常非常非常的优秀。
他的优秀在于他清楚他自己的身份并控制住他自己的意识做该做的事,他面对想做却不该做的事时也能控制住事态的发展。
什么是该做的事呢?
做一个好同事、好上司、好丈夫……把握住人生正向的发展节奏。
所以,他对自己履行了所有丈夫身份该履行地义务。
在这个到处都有人喊着“男人是大猪蹄子”的现实生活中,履行责任明明是一个人最基本的品德,可落实现实时,这些理所应当的事却成了一个人身上的闪光点,变得必须要拿出来褒奖。
这个时候,谁又会去苛责凌肃越:你做这些任务的时候,是不是真心的?是不是因为爱你老婆并且打心底为她好才这么做的?你想过多陪陪你老婆吗?
齐巧姗苦笑一下。
所以,她其实很珍惜自己和凌肃越的这份缘分。
她不止一次祈祷过,希望诗三快一点离开中国去外面读书,然后永远不会回来。
等到了那个时候,凌肃越是否会把重心落在自己身上呢?
回想起凌肃越那天对自己说的话,她还会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齐巧姗顿时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看向母亲:“妈,别提了,我头疼,我……算了。”
齐巧姗想把凌肃越对自己说出的话告诉母亲,可话到嘴边,却发现并没有那么多价值拿出来谈。
她说不出自己正在和凌肃越闹离婚这种话,爸妈才来北川,自己本来是想接他们过来自此在北川生活的,如果她和凌肃越就这么离婚了……总感觉他们一家三口生活在北川特别孤单无助。
而且房子是凌肃越的父母给自己父母用特殊手段弄下来的,如果离了婚,这房子自己一家人还能住吗?
如果不能的话,这个连五环房价都要四万的城市,首付几百万,自己和父母又何必在这里定居?
既然如此,自己的家乡也是个省会城市,为什么就不能回去住呢?
可是……开不了口啊。
天天怂恿父母搬过来住,结果父母好不容易把家里事处理完了,下定决心过来和自己在一个城市居住了,自己的婚姻又出现了状况。
她不想让二人为自己婚姻过多操心,硬是将千言万语吞回了肚子里。
“小姗你什么时候去给咱们把家收拾收拾。”齐母看着女儿一脸憋屈的表情,拍了拍她道,“妈妈说不定今晚回去住呢,你让我睡哪儿啊?”
齐巧姗一听,瘪了瘪嘴,将卡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转身离开。
这卡……反正是凌肃越父母给的又不是凌肃越给的,给了钱难不成还不要?
她和凌肃越是要离婚,可是这不是还没离婚吗?再说了,明明是凌肃越对不起自己,收下这份钱也是应该的!
但过了会儿,她又觉得心里堵得慌,将卡掏了出来。
就这么把这张卡拿上,凌肃越肯定会知道自己收了他父母钱的,这么说起来显得自己离不开他似的……凌肃越的确比自己富裕很多,但是自己也不是穷人家的孩子啊?
想到这里,齐巧姗将卡装进自己的钱包的夹层里密封起来。
装假没有这张卡,先不花,以后再说。
如果凌肃越拿这张卡说事,自己就掏出来丢给他,告诉他自己没有花他爸妈一分钱;如果凌肃越没说或者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张卡的存在的话……那……那……那就再看吧。
今天父亲不需要做什么检查,医生是个年轻男生,说话相比其他好似卖弄学术扯一些自己听不懂的东西的文绉绉医生通俗易懂多了。他说了,父亲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肥胖的中老年男性很容易因为三项过高引起一系列老年病,再加上他初到北川水土不服,平时要注意饮食和生活调理,避免刺激。
如果想要继续住院,可以住到做完核磁共振,如果不想住院,那就给父亲批出院的单子。
齐巧姗想着家里还没收拾,就让父亲再多住两天,自己和母亲道了别,匆匆一个人去宜家买东西置办家里的用品。
以前她也总是逛宜家,不过都是买一些可爱的灯具、枕头或者床上用品这些。
凌肃越的房子在她和他结婚前就已经装修好了,据说是全包出去的,所以不用后期添置柜子、桌子和椅子等大型家具。
而如今的房子虽然免了刷漆、铺地板、贴瓷砖等一些硬装,但是基础家具还是缺失的,初次走在大型家具的区域内,齐巧姗既兴奋又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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